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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余清歌在屋內運轉功法，在《混元玄功》的作用下，外界的靈氣源源不斷涌入她體內。
五行靈氣沿著靈脈游走，在體內一個大周天過后，引至丹田。
丹田外彌漫的灰氣散開，待靈氣入了丹田后，那層灰氣似乎白了一些，可以從外面隱隱看到丹田內五行環散發的光芒。
她沉住氣，繼續吸收外界靈氣，將靈氣吸收到極致后，一鼓作氣沖擊練氣三層。
半晌，她周身的氣勢猛漲，一直到了練氣五層才回落下來，穩定在練氣三層。
余清歌沒睜眼，她用識海觀察著自身變化。
行云前輩說，丹田外的那層灰氣，是天地間的濁靈氣所化。
千年前，雖然大能們將濁靈氣封印在了凡人界，但是這千年間里，濁靈氣不間斷地從凡人界擴散，導致這世間修士或多或少地沾染了一些濁靈氣。
修士無法將濁靈氣化為己用，甚至還會被它拖累修為，所以必須要將濁靈氣排出體外。
引氣入體，由清靈氣濯洗全身，本就是將濁靈氣排出體外的過程。
各種功法的修煉手段雖不一，但首要目的卻都一致，就是將濁靈氣先壓制在丹田外圍，使得它既不侵入靈脈，也不浸入丹田。
由此才能保證修士不被濁靈氣干擾。
修真界的人體內濁靈氣本就極少，經過引氣入體后，濁靈氣就已經基本被排干凈，對他們此后的修煉毫無影響，而凡人界的人，卻無法清除干凈。
“這也就是為什么，修真界千年來從不在凡人界招收弟子的原因，凡人體內充斥著濁靈氣，即便靈根上佳，勉強能引氣入體，也難以筑基。”
行云頓了頓，最后總結道。
這話在他心里藏了許久，一直不知該何時說出，甚至只能欺騙她，丹田外有灰氣的這種情況是正常的。
只有筑基期后才能看到丹田內狀況。
實則，她很有可能止步于練氣期了。
行云一方面為這丫頭擔心著，一方面又在為自己憂心。
這丫頭真止步于練氣期了，那他還怎么靠她去靈界找出真相來。
思及這里，行云忽然緊張起來，他干巴巴地擠出一句安慰來，“丫頭，你先別灰心。”
“我只是說你大概率會筑不了基，你還是有那么一絲可能性筑基的。”
“雖然幾率很小，但是你也不能就這么放棄……”
行云絮絮叨叨地說著話，極力想要鼓舞起余清歌的士氣來。
余清歌低著頭沉默不語，細長的眉毛下，一雙月牙眼氤氳出了一層淚霧，胸口的位置似被人插了一刀，尖銳地刺疼。
所以這是宣判了她的死刑嗎？
要不就這么放棄吧，反正她從小到大都是這么得過且過的。
爹爹每日給她布置的作業，她都是能拖則拖，從來都不像妹妹一樣用功。
家人被殺，她又被這么渾渾噩噩地帶上了飛舟，來到了天滄宗。
爹娘的仇不用她報，當日謝堯山就已經將那邪修一劍斬之。
那她又是為了什么要在這修仙路上走這么一趟？
余清歌反問自己道。
想到這里，她迷茫的眼神瞬間又堅定下來。
她堅持著走到如今，不就是想問問天道，何為命數。
為何每一個人都會沿著既定的命數走向死亡。
她的命，難道就是來這天滄宗淺淺體驗一下，然后再沿著凡人固有的命數去死亡嗎？
不，不是的。
她的命不該是這樣的。
既然她踏入了修真界，那她就要在修真界茍下去，茍到得以問天道，茍到這世間任她遨游！
即便筑基的機會只有一絲，那她也要這一絲的機會。
余清歌的識海在丹田周圍徘徊，方才大量的靈氣進入丹田后，丹田外圍的灰霧被沖淡了那么一絲。
雖然如今看來，這灰霧的顏色依舊那么濃重，同從前沒有絲毫變化。
但她不想要放棄，說不定丹田內吸入大量的靈氣，真的對排出濁靈氣有作用呢？
余清歌咬了咬唇，下定決心將宮琳瑤給的益氣丹拿出來，她上次吃了半瓶，便到了練氣二層，如今這半瓶，一定可以到練氣四層。
她一口氣將益氣丹吞下去，丹藥內含有的靈氣迅速充斥了她的靈脈。
對了，還有孤葉城發給他們的靈石。
除去在多寶閣買東西用去的二百靈石，還剩三百。
晶瑩剔透的靈石鋪滿了她周邊的地板，她心疼地看了一眼，又立刻閉上眼睛。
靈石沒了，可以再賺，若是筑不了基，再多的靈石都保不住，只能是給他人做嫁衣。
行云皺起眉頭，不明白這個丫頭想做什么，剛才還一臉喪氣，這一會兒又興致勃勃地修煉。
不過修煉好，免得想東想西，要真是沒辦法筑基，他還有一個辦法。
就是這個辦法實在冒險，不到萬不得已之處，一定不能用。
現下還是好好修煉吧。
余清歌開始修煉，她將益氣丹內的靈氣都去沖擊丹田內的灰霧，但并不讓靈氣進入丹田。
靈氣碰到灰霧的一瞬，灰霧朝兩邊退去，似不敢與清靈氣正面接觸。
有戲！
她接著將周圍靈石的靈氣也吸收干凈，晶瑩剔透的靈石瞬間變成了灰撲撲的石頭。
此刻，她體內的靈氣將每一處靈脈都充斥得鼓脹，猶如進滿了水的牛皮，下一刻就要破裂。
余清歌艱難地睜開眼，她現在渾身都脹得發疼，可是不行，她必須要先用靈氣將灰霧排掉才可以。
她控制著靈氣，將大量的靈氣一股腦地沖向灰霧，灰霧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吧。
這是成功了嗎？
她不敢掉以輕心，又小心翼翼地讓靈氣回到靈脈中。
等靈氣退去后，灰霧又從身體內竄出來，囂張地占據了丹田外的位置。
再來！
余清歌凝起眉頭，又一次用靈氣沖擊灰霧。
重復了幾十遍后，她看著卷土重來的灰霧，挫敗感頓起。
濁靈氣就真的只能和她共存一體了嗎？
不等她再次引導靈氣驅散灰霧，靈脈忽然產生變故，原本光滑平整的靈脈上，產生了細小的裂紋。
靈氣從靈脈內溢出，四散到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