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吃肉的時候一個巴掌能數得過來,尤其是她哥殘疾后。
她媽把家里的肉票,都跟鄰居們換了雞蛋票,給她哥補養身體。
廚房里已經很久沒有飄出香味了,更何況那雞蛋香夾雜著西紅柿的酸味,香得讓人直咽口水。
顧嬌嬌抬眸就看到了蘇家小妹瞪大眼睛,不知道是驚訝的還是被氣的。
“雞蛋不就是用來吃的嗎?”
“那是給我哥補充營養的,我們不能吃。”蘇家小妹一邊吞咽口水,一邊嘴硬的說道。
“我也沒說是給你的呀,我就是做給爸媽和你哥吃的。”
“你…你…怎么可以這么惡毒呢?”蘇勤春氣得結巴了。
顧嬌嬌見蘇勤春這樣護食,她心里也不好受,在這個出門要條,吃飯要票,糖油都限量供應的年代。
她也不知道以后改怎么辦了,如果她的空間在就好了!
“嬌嬌你先吃,不要理春妮子,咱家還有雞蛋,雖然吃肉有點困難,但是吃雞蛋還是可以的。”
蘇母生怕不懂事的女兒把兒媳婦嚇跑,她很快的做出承諾。
“媽,我們一起去吃面吧。”顧嬌嬌的眼眶一瞬間就紅了起來。
獨在這異世,有一個這樣的好婆婆,也算是幸運了。
蘇母端著面就往客廳走去,蘇家沒有單獨的餐廳,吃飯都在客廳里吃。
蘇碩辭也坐著輪椅出來了,穿著一件白色襯衣,綠色軍褲。
蘇父幫他輪椅推到飯桌邊,此時的輪椅沒有后世那么靈活,不能隨意轉彎。
“辭崽子,這是你媳婦煮的西紅柿雞蛋面,你多吃一點。”
“嗯。”蘇碩辭不置可否的應了一聲。
看著碗里冒著熱氣的西紅柿雞蛋面,蘇碩辭心情有些復雜。
雖然他已經結婚三天了,但他從未想過和妻子好好相處。
特別是結婚當天,新娶的妻子當眾罵他是一個殘廢的泥腿子,罵他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是他想要吃天鵝肉嗎?
他四肢健全時都不想娶媳婦,何況半身不遂的他哪里會想娶妻呢!
是他的頂頭上司,盛師長親自找他談話,痛苦的說他家養女自小體弱多病不能生育。
又跟他鬧出那樣的風波,以后嫁給任何人都會遭受別人的白眼。
反而是嫁給半身不遂的他才是最好的歸宿,聽著頂頭上司的話。
他才知道是盛家那兩個兄弟算計了他。
蘇碩辭更加義正言辭的拒絕,說他已經半身不遂無法娶妻。
可他的頂頭上司,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告訴他。
作為男兒要孝順父母,娶一個乖巧的妻子也好讓父母安心。
蘇碩辭倒不是一個會妥協的人,可他內心深處有一個秘密,所以他就順勢的妥協了。
他雖然住進大院好幾年了,但是對大院里的人卻不熟悉。
盛師長說他養女乖巧懂事,可結婚那天差點把蘇家掀翻了。
污言穢語,簡直比他自小在農村見過的潑婦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她的行為簡直顛覆了他的三觀,但他還是強烈的忍受著那份厭惡。
遞給她,那個寄予他無限希望的石頭吊墜,可她居然一把摔在地上說道。
“殘廢的泥腿子,你想用一塊破石頭來惡心本小姐了,就算把你的心掏出來給本小姐也不會感動。”
然后,她就一直罵,罵著罵著就暈厥過去了,孫醫生說她只是氣急攻心,不愿意醒來。
只要醒來就沒有大礙,但一定要好好養著,不能再受刺激了。
這兩天他一直在等她醒來后的謾罵。
想要離婚那是不可能的,盡管相看兩厭,她既然不是好人。
他就打算拖死她,互相折磨到死吧。
可是一覺醒來,她卻變了,此時正小口小口的吃著面條。
就好像在吃什么山珍海味似的,這才是盛師長所說的乖巧模樣,他又不忍心拖累她了。
要不要提出離婚呢?
可是……
“辭崽子?辭崽子?怎么了?不好吃嗎?”蘇母急切的喊了幾聲。
見兒子望著碗里的面條出神,蘇母生怕兒子嫌棄嬌嬌。
這么好的兒媳,打著燈籠都找不到啊。
聽到母親的叫喊聲,蘇碩辭才回神過來說道:“媽,沒事,挺好吃。”
“好吃就好,媽剛才看見你媳婦在廚房忙碌,她特意做了這么好吃的面條給我們吃。”
蘇碩辭沒有接話,夾起一筷子面放入嘴里,瞬間美味占滿了他的味蕾。
她真的是三天前那個女人嗎?
蘇碩辭再次抬眼看了一眼,對面認真吃面條的小女人。
就好像她吃的不是普通的面條,而是什么山珍海味。
顧嬌嬌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跟碗里的面條奮斗。
就連蘇勤春都被顧嬌嬌做的一碗面條征服了,埋頭苦吃,實在是太好吃了。
“春妮子,吃完飯帶你嫂嫂去看看有沒有需要買的。”
“嗯,顧,嫂子,你要不要出去逛逛?”蘇勤春想出去逛逛了。
這兩天她在家里搞衛生,再一個就是顧嬌嬌今天穿的很漂亮,就應該出去給那些長舌婦瞧瞧。
“那就去看看吧。”顧嬌嬌見蘇勤春態度好了,她也愿意給她一個表現的機會。
姑嫂倆才走出院子,就聽到一群老少娘們在八卦,見到八卦的主人還不住嘴。
“蘇碩辭那么好的人,要不是受傷半身不遂,怎么可能被病西施算計呢?”
“真的假的?真的是顧嬌嬌設計的嗎?那蘇團長好可憐呀。”
“誰說不是呢,娶了一個假千金本來就倒霉了,哪知顧嬌嬌卻大鬧婚禮現場,還把自個兒氣暈了。”
“我看蘇家人就是太好了,這樣的女人就是欠打,打幾次就老實了。”
“對,對,對,打到的媳婦揉到的面,就該狠狠的打。”
“顧嬌嬌那癆病鬼,哪里經得起蘇碩辭的一巴掌喲。”
“難道顧嬌嬌是被蘇碩辭打的昏迷不醒?”一個婦人掩嘴問道。
“誰知道呢,據說進入洞房之前還沒暈,之后才昏迷不醒的。”
“你說的是真的嗎?你怎么知道得這么清楚呢?”
“我住他們家隔壁,站在二樓就看得清清楚……”
“你們在說誰呢?”顧嬌嬌輕柔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