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房間有剎那的寂靜，顯然程杰沒有想到她的兒子竟然這樣搶白她。
而如今的形勢，她還不敢說什么。
過了年，再有幾個月就高考了。
今年兒子要是還考不上，她這臉往哪放啊？
自己還不敢惹他，萬一考不上，不得將責任都推到自己身上啊，可是她真的很生氣，這么長時間沒在家，以為家里還和她走的時候一樣干干凈凈。
可哪里想到竟然這么邋遢。
她真的很生氣。
“我這哪是訓斥啊，我是給她工資的，錢也沒少給，她就是干這個的，不說這屋里屋外……你看廚房上面的玻璃都是油漬，怎么不擦一擦呢。”
“媽，現在是冬天，窗戶外面就是臟了，也沒辦法擦呀。媽，你以為這是海城嗎？”
孫向陽氣的說不出話來。
而顧明棠這時候正拿鑰匙開門。
程杰可能是知道自己辯論不過自己兒子。
恨恨的瞪了一眼低著頭在那里不吭聲的保姆。
踏著重重的步伐，要去關門。
然后就看到正在開對面房門的顧明棠。
程杰氣的臉色青白交加。
顧明棠這個女人可真討厭，竟然聽人家的私事，也太不禮貌了。
怎么一個個的都在說她好，看來就是被這個女人的外表給蒙蔽了。
顧明棠看都沒看她，打開門準備要進屋的時候，程杰砰的一聲重重的將房門給關上。
房門關的太重了，楚小敏聽到聲音從屋子里走出來，看到顧明棠，“棠棠，是你啊，好幾天沒看到你。”
然后看了一眼鄰居，對顧明棠眨了眨眼睛，隨后就說，“你回來肯定有事，你先忙你的。”
隨后楚小敏關門進了屋子。
正好沈從文也在家，還說兩個孩子放寒假之后，想要和陸涼州坐下來喝一杯酒，都找不到時間了。
這兩口子十天半個月都不在家住一回。
楚小敏撇嘴冷笑。
她并沒有說程杰的事，男人這東西啊，不知道為什么，他們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怎樣，就是不太在意。
你跟他說如何如何的，他會反過來說你想多了小心眼。
所以楚小敏懶得和他講程杰的目中無人和對顧明棠的針對。
倒是沈副縣問了，“剛才是孫家關門，很大聲？”
“這個門棟一共就住三家，咱們家肯定沒有摔門吧？棠棠剛回來，我打開門的時候，她正要進屋。那你說這個摔門聲是誰的？”
沈副縣蹙眉，“聽說海城程家別墅出了問題，程杰給老領導打電話讓他出面將花園還有車庫給要回來。”
這個楚小敏還真不知道。
她從沈副縣這里打聽清楚之后就跑去找顧明棠，問她，“都這么晚了，你還回鄉下嗎？”
“回去，今天我爸家殺了一只羊，晚上要吃涮鍋子。對了，明天我給你拿個羊腿回來。”
“我的天吶，棠棠，你可真大方。算了，一只羊能有多少肉啊？我知道鄉下要是殺羊的話，全村人都來吃，不用給我拿了。”
楚小敏有點饞，可還是拒絕了。
“今年嶺西大隊養羊的不少，他們養殖業發展的不錯，除了地里的莊稼，他們大棚產出也很可觀。”
去年嶺西大隊人均收入比前年還高。
“他們是借了你的東風，只一個暖陽就解決了多少問題，對了，你怎么回去？”
“一會兒涼州開車接我。”看了一眼楚小敏，“阿墨呢？”
“在他奶奶那還沒回來呢。”
說到這里，楚小敏臉色有一些不大自然。
婆婆從京城來看孩子，因為他們今年春節不能回家，可是婆婆還帶來了小姑子，還有小姑子的兩個孩子。
家里肯定是住不下的。
婆婆的意思，一時半會還不回去，好像要在這里過年，然后給找了個空房子，就在大院對面，婆婆不是很滿意。
楚小敏心里想，你不滿意，難道是想讓我搬出去？
然后你們在這里住嗎？
如果你真這樣想的話，我也不是不能搬出去，楚小敏甚至想她都可以去嶺西大隊弄個房子。
那里多好啊。
夏天風景秀麗，冬天白雪皚皚的。
在她看來，比縣城都要好。
人家那水泥馬路比縣城的還平整。
村子里供銷社，飯店，食堂，招待所都有。
供銷社賣的東西有很多都是緊俏貨。
她也不知道小姑子一家到底發生了什么事，讓她帶著兩個孩子跑到北荒來。
小姑子以前可是最瞧不起這邊的。
只不過人家當她是外人，可沈從文也不知道，而且他一天到晚忙的看不到影子，也就今天回家了。
楚小敏繼續道，“阿墨被他奶奶給接過去了，實際他不想去，但又覺得奶奶千里迢迢過來，他理該去陪一陪。”
既然如此，顧明棠就不好讓阿墨跟她去鄉下吃火鍋了。
不過，顧明棠讓楚小敏轉告阿墨，他要想去了，隨時隨地都可以。
楚小敏看顧明棠在那收拾東西，連忙抓緊時間告訴顧明棠，程杰海城家里房子的事兒。
“你說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真以為老領導能呼風喚雨呢，海城那么大，而且關于這種土地產權糾紛，哪是誰一個電話就能給你要回來的，再說了，又不是人家占的，是你非法占的。
一百年之前，也許你家有能力多占，那時候沒人管，因為你有錢，但現在你有錢也不能多占。”
“聽說她和她家丈夫吵的厲害，說是如果老領導不幫忙，她就和他離婚，都這個年齡了，孩子要高考，你說她怎么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不說別的，就剛才咣咣摔門，也不知道這大小姐脾氣怎么這么大？”
“最后怎么樣了？她家的地要回來了嗎？”顧明棠好奇的問道。
“什么要回來，花園和車庫本來就不是她家的，什么證明都沒有，被給收回去了，聽說蓋了一堵高墻，那一片空地準備要蓋住宅樓呢。”
顧明棠不厚道的笑了，“他們也是真能想，要是蓋住宅樓，她的環境就不優雅了呀。”
楚小敏也搖搖頭，表示這個年紀不小的大小姐，似乎看不清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