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臣的在逃白月光第一百六十五章 腿打斷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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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腿打斷


更新時間:2023年04月21日  作者:西西東東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西西東東 | 權臣的在逃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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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凝臉上一熱,燙到似的將那紙箋扔到旁邊。

混蛋!都把自己作到大理寺去了,還有功夫來調戲她?

果然她那些擔心都是白瞎的,他不坑別人算不錯了,誰能坑得到他?!

想是這么想,溫凝還是將那張紙箋又撿起來看了看。

字跡同他平日的一般,不急不躁,可見并非倉促寫成;紙箋干凈整潔,并無臟污,可見書寫環境尚可;墨跡雖已全干,卻尚算新鮮,可見是今夜寫的沒錯。

還能讓十六傳消息出來,那他的處境應該沒有她想的那么糟糕。

溫凝松口氣,抬手想將那紙箋撕掉,可兩手下去,竟有些舍不得。

好不容易傳出來的消息呢。

她將紙箋撫平,又看了兩眼,到底有些臉紅。

想要放在枕下,又擔心這么孟浪的言語,被人瞧了去,干脆從床上起來,將它放到了妝奩最下面的抽屜里。

得了裴宥那句話,溫凝心下安定許多,但計劃終究是被打亂了,她沒有心思再繡什么大活兒,溫府也不似往日平靜。

第二日的朝堂上,有大臣稱溫闌本就是大理寺寺正,又親赴嶺南,對疫事知之甚多,提議由他來全權調查此事。

嘉和帝欣然點頭。

而裴宥“騙”用軍糧一案,嘉和帝宣驃騎大將軍、南伐軍的押糧官,以及當時負責運糧的統領一并入京受審。

驃騎大將軍,豈不就是沈晉?

溫凝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心中的感覺有點……微妙。

這輩子裴宥與沈晉竟然有了交鋒。

照她對裴宥的了解,他是斷不可能與沈晉有首尾的,可見他騙糧食……還真有可能是真的。

而沈晉那個人忠義正直,嘉和帝傳他回來,他定會實話實說,不會因著他與裴宥之間的囹圄對他蓄意打壓,亦不會因著她如今是裴宥的夫人而對他有所包庇。

沈高嵐此前還投入了瑞王陣營,不知會不會借沈晉幫瑞王在其中做什么手腳。

可裴宥又那么篤定自己不會有事……

明知他那個人最是運籌帷幄,算無遺策,還是忍不住為他擔心。

至于溫闌那邊,接了這么大的案子,突然就變得炙手可熱起來。溫府不時有人來拜訪,溫凝刻意留意過,既有瑞王的人,也有四皇子的人。

西南疫事到底是誰的主謀,一時竟全然看不分明。

溫凝琢磨了幾日,干脆不再庸人自擾,大件繡不下去,那便給裴宥繡一條腰帶好了,待他出來送予他,他定會歡喜。

兩樁案子在朝中引起如此大的動蕩,在民間自然也是備受關注。

有人義憤填膺,指責背后操控疫癥之人喪盡天良,罪可比“竊國”;也有人聲聲質疑,疫癥怎會是人為操控?目的何在?就為了賺那幾兩黑心銀子?

“騙”用軍糧一案更在民間引起種種爭論,甚至有學堂的書生為此展開清談,非常時期為百姓而“騙取軍糧”到底是對是錯?

轉眼十日過去,朝廷尚無動作,民間已是沸沸揚揚。

云聽樓的廂房內,門窗一關,便將那些爭論的聲音隔離在外。

溫祁坐下便問:“如何?還未有定論嗎?本以為你們在朝堂之上將此事揭穿,是已有八九成把握,如今拖了這么久,再不給出個交代,民怨沸騰,你恐怕不好交差。”

溫闌官服未脫,近來去溫府打探虛實的人實在太多,便直接與溫祁約在云聽樓。

“幕后主使當然早有把握,且前兩日我已拿到證據,斷不會出紕漏。”溫闌溫聲道。

溫祁揚眉,低聲問道:“誰?”

溫闌無聲用口型道:“瑞王。”

溫祁毫無意外地一聲嗤笑。他不入官場果然是對的,上無明主,何必浪費一腔熱忱助紂為虐?

“可查出為何?”溫祁低聲道。

溫闌嘆口氣,亦將聲音壓得更低:“梧桐巷一事對他打擊甚大,四皇子又連番出擊,令他幾無還手之力,被禁足時便想到了這個主意。他斷定疫癥爆發,朝中無人敢應聲,屆時他自動請纓,前去疫區,得民心又贏君心,豈料這事被世子截了胡,他便在運糧一事上用盡手段,大抵是恨不得要世子死在梧西再也回不來。”

“簡直不拿百姓當人看!”溫祁咬牙,“既已這么清楚,為何還拖著不向上稟明?”

溫闌又嘆一口氣:“疫癥是他蓄意引入嶺南沒錯,可當時炒作‘叢樹’的,并非是他。”

“那是……”

不待溫祁說出口,溫闌點頭。

除了那位四皇子,又還有誰?他無強有力的母族為后盾,年幼時也并不得寵,嘉和帝給予的封賞不多,大約覺得處處行事都要花銀子,便將賺銀子的主意打到疫事頭上。

趁勢發一筆國難財,何樂而不為?

“雖種種跡象表明是四皇子無疑,但他比瑞王謹慎得多,查了這些時日,都沒找到實證。”溫闌扶額,“你知這案子一旦報上去,結了便是結了,即便日后再找到證據,也很難翻出來定四皇子的罪。因此,才拖延至今,總想要一網打盡。”

溫祁垂眸凝思:“世子如何看?”

“世子讓我自行定奪。”溫闌仍是嘆氣,“但……總歸是,不甘心啊。”

明知若不是楚珩的暗中炒作“叢樹”,令百姓手中無藥,嶺南疫癥不至于到那般境地。

他親眼看著梧西當時的疾苦,看著那么多百姓因此失了性命,如何能甘心輕易放過罪魁禍首?

“大哥,再過三五日,沈晉該返京了。”溫祁望著溫闌道。

沈晉返京,便要審軍糧一案了。

雖他們都認定當初不可能有“騙糧”一舉,否則送糧那么大的舉動,沈晉怎會一無所察?

可無論如何,挪用軍糧是真。

按大胤律例,挪了便是重罪。

瑞王恨毒了裴宥,若不在此之前將他拉下馬,屆時他的擁躉們咬著此事不放,再煽動民意,事情會棘手許多。

溫闌也是下不了決心,才叫來溫祁商議,見他如此說,艱難地點了點頭。

貪心不足蛇吞象,兩位皇子經營多年,此次能抓住一位的把柄,叫他就此翻不了身,已是不易。

瑞王被擒的那個下午,他正在院子里逗自己不到一歲的麟兒,一邊笑瞇瞇地同他說著兒語,一邊喜吟吟地盤算著那沈晉還有兩三日便要抵京了。

當初得到消息,知道裴宥打上了軍糧的主意,他第一時間便想到沈高嵐。

駐守嶺南的驃騎將軍,可是沈家的二公子!

他們只需做一個局。

在裴宥向南伐軍申調糧食時佯裝同意,回頭再矢口否認,稱他假傳軍令,再將那押糧官買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偽造一份印有假軍印的文書,便可將全部罪責推到裴宥身上。

假傳軍令,偽造軍印,騙運軍糧,數罪并罰,他還能安然無恙?!

待沈晉回京,他只需咬緊對此事一概不知,那調糧文書更不曾見過,便能叫裴宥百口莫辯,再無翻身之力!

瑞王只想一想,便覺渾身舒暢,恨不得騎匹馬去將那沈晉快快地接進京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大批官兵涌入瑞王府,為首的溫闌一聲高喝:“大理寺辦案,閑雜人等,莫許妄動!”

小小寺正,敢來他瑞王府撒野?!

可當他被押至大理寺,見到主審人赫然是嘉和帝時,再發不出任何聲音。

而那被他瞧不上的大理寺寺正,一樣樣地列出他由北疆引入疫癥的證據。

中間人被殺之前的指證血書、從他書房搜出的另一份對癥藥方,甚至他于京郊囤積的相應藥材。

“父皇,兒臣沒有!父皇兒臣哪里敢啊!”瑞王從剛開始的矢口否認,到痛哭求饒,“父皇,兒臣只是想有一個立功的機會而已!兒臣只是想要您看到,大胤有難時兒臣可以挺身而出!兒臣只是想要您看到我啊!兒臣也沒想到事情會鬧得這么嚴重!疫癥擴散之后兒臣囤的那點藥材已經不夠瞧了,所以才未上繳朝廷啊!”

嘉和帝怒極反笑:“你沒料到事情會鬧得這么嚴重?朝廷的糧食是誰動的手腳?朕還沒老到眼盲心瞎!”

一腳踹到瑞王的胸口,令他狼狽地跌倒在地。

最終被押下去的時候,瑞王也不求饒了,而是癲狂大笑。

“父皇,無非因我不是皇后所出罷了!父皇,你既那么愛你的皇后,為何又要生我們呢?生了我們看我們自相殘殺嗎父皇?父皇你會有報應的!你和你的皇后,都會有報應的哈哈哈哈!”

審示廳內,笑聲不絕于耳,在場眾人悄然望著帝王殷紅的眸子,無聲低頭。

西南疫癥,竟是瑞王殿下一手謀劃,這個消息一出,百姓們一片嘩然。

那是多少條人命啊!是險些蔓延全國的大禍啊!天皇貴胄,竟如此不將百姓的性命放在眼里嗎?

京城一片聲討聲,要求朝廷嚴懲瑞王及其黨羽。而朝廷也反應迅速,馬上著大理寺寺正溫大人繼續清查,勢必追根究底,查出助紂為虐的相關人等。

溫凝前些日子還在猜是楚珩,沒想到竟然又是瑞王。

他真是……生生斷送了自己的一手好牌啊。

驚訝之后又有些欣喜,如此重罪,瑞王不死也得去半條命,斷不可能再重振旗鼓了。那么……她一直擔心的宣平之亂,是不是就沒有啦?!

當晚,溫凝就拎著酒去了溫闌的院子:“還是大哥厲害!敬大哥!”

溫闌可沒敢喝那杯酒:“不是大哥厲害,是我阿凝找的好夫君厲害。”

溫凝偏偏腦袋,裴宥人還在大理寺蹲著呢,與他有什么關系?

“這些可都是你家夫君入大理寺前就安排好的。”溫闌絲毫不邀功,“我只是順著他給的線索去找證物罷了,連到底誰給我的線索都不知。”

溫凝瞪大眼,繼而又點點頭:“嗯,我家裴大人是挺厲害的。”

溫闌:“……”

想趕客。

“那軍糧一事,你們如何打算的?”此前因著溫闌經手疫癥的事,她不好直接問,這軍糧的案子,不是他的公務,與她多說兩句應該無妨?

不想溫闌嘆口氣:“不知。”

他只知當時裴宥是親自去過南伐軍營的,而那批糧食,確實是南伐軍親自送來,任誰都以為他是得了嘉和帝的允準才調用軍糧,哪知回京后會有這么一出?

“恐還有一場硬仗要打。”溫闌仰面喝了一口酒。

瑞王黨羽是不敢再動,還有一個四皇子呢?此人連發國難財的事都做得出來,難保他對裴宥是什么態度。

竟然連溫闌都不知道。

在梧西時,裴宥最信得過的便是溫闌,連溫闌都未知會,裴宥該不是……其實沒什么對策吧?!

溫凝又有些不安穩了。

回房之后“十六、十一、徒白”喊了個遍,身邊并沒有暗衛。

一直到沈晉進京那日,她更是有些坐不住。

不若……去找沈晉問一問?看看當初那批軍糧到底是怎么回事。

萬一……萬一裴宥真用了什么非正常手段取得那批軍糧,她也還能……

溫凝厚著臉皮想,實在不行,她還能仗著她與沈晉殘余的一絲情分,請他酌情對此事慎言。

可這種事,裴宥定然是不喜的。

她之前也在他面前承諾過,以后不會再見沈晉了。

溫凝在香緹苑坐立難安,別說睡覺了,飯都吃不下。若不去找沈晉,明日他去大理寺話一出口,那便是一錘定音,無法更改了。

若去了,她如何同他講?又以何身份同他講?

猶豫了一兩個時辰,溫凝還是決定出門。

不說要沈晉說什么違背事實的話,她去弄清事情原委,心中總有些底不是?

她換好衣服,喊上了菱蘭,打算披個擋住臉龐的斗篷,悄無聲息地去,再悄無聲息地回來。

人還沒出香緹苑呢,久違的十六來了,和上次一樣,沉默地單膝跪地,舉著一封信箋。

終于又給她傳消息了!

溫凝喜出望外,接過來便匆忙打開。

一如既往的熟悉字跡,一如既往的只有一行,這次燈燭未滅,倒是白紙黑字的,比上次更加清晰——

“敢去見小妾,腿打斷。”

溫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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