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鳥劃破天際，將彩虹橋撞出了幾道波紋。
方曉玲俯視著下方的城鎮，沒一會兒視線便落在橋上行走的兩個人。
「他們在那里！」方曉玲抓住余仁的后衣領縱身一躍，腳下噴射出紅蓮火焰，飛往水族河的方向，「夢玲！」
李夢玲站住腳，抬頭看向空中飛來的兩個人，緩緩皺下了眉頭，「曉玲姐？你們……這下糟了……」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們來星光界做什么？」方曉玲穩穩落地，松開手以后，余仁暈暈乎乎地穩住身形，晃了晃腦袋，還是沒站穩地身子后仰，眼看著要往河里栽倒。
王辰宇一把拽住他的胳膊，「你玩兒什么呢？」
「啊……多謝。」余仁揉了揉眼睛，「一夜沒睡了，剛才被曉玲那么折騰，有點吃不消。」
王辰宇看看他，又看看方曉玲。
余仁愣了一下，趕緊解釋道：「我是說在天上突然飛下來那么一折騰！」
「我又沒說什么。」王辰宇摟住余仁的肩膀，「我說兄弟，你可真有福氣啊，聽說羅蘭都懷孕了？一開始我就納悶，你放著樂園那么好的日子不過，來這里干啥？現在我算是明白了，你小子深謀遠慮啊？」
「你別胡說，我可沒那么多心思。」余仁有些不自在地拿開他的手臂，雖說波洛斯算是自己的大哥，但畢竟只是有所耳聞，并沒有親眼見過，沒想到居然這么自來熟。
「吼？你為個女人連父皇都敢背叛，還說沒那么多心思？我看你是色膽包天啊。」
「你還不是一樣！」余仁反擊道，「不好好當塔主，你來湊什么熱鬧？」
「哈哈哈，別那么大脾氣嘛，我和你還是不一樣的，畢竟我在現實世界已經沒有軀體了，還不如方曉……」王辰宇突然停止繼續說下去，小分隊的人在現實世界都沒了軀體，只剩方曉玲還有個大腦在，這些話可不是開玩笑能隨便說的。
他看向方曉玲，這才發現此時方曉玲和李夢玲正對視著，兩個人誰也沒有再說話。
余仁也注意到了這點，氣氛似乎有些焦灼，半晌后，方曉玲終于開口說道：「妹妹，你不解釋一下嗎？」
李夢玲移開視線，「我沒有啟用紫韻防護。」
「我想聽你親口說！」方曉玲嚴肅地說道，「穿梭機無法到達現實世界對嗎？你早在一開始就料到了，對不對？」
「曉玲姐！」李夢玲閉上雙眼，咬牙道，「你別逼我了，這是唯一的辦法。」
「是唯一戰勝敵人的辦法，還是唯一讓我活命的辦法？」方曉玲皺眉道，「你問過我的意見沒有？咱們之前說好的，小分隊的任何成員都不能再擅作主張，任何決定一定要開會商量才行，你難道忘記了嗎？」
「抱歉……我以為一切都會很順利，沒想到那個人造大腦……」李夢玲無奈地嘆息道，「沒想到它竟然為了自己活命，完全打亂了計劃，不然的話……」
「不然的話，當我發現一切的時候，你們都已經全軍覆沒了！這樣樂園就沒有理由再殺我了對嗎？畢竟這個世界想要正常運轉還需要我，這就是你們的計劃？」方曉玲氣得淚水在眼眶里打轉，「整個小分隊來換我一個人在虛擬世界的性命，羅蘭姐還懷著孕，你覺得我能安心的活下去嗎？！
混賬！」
「夢玲！」
王辰宇上前一步，卻被李夢玲呵斥道：「不用你管！」
她散亂著頭發，輕輕用手捂著臉頰，扯起嘴角說道：「曉玲姐，這是你第二次扇我巴掌了，從小到大，你只挨過三次巴掌。
第一次，是羅蘭姐被撕成碎片的時候，夢璃姐打的。
二次，是你得知我要殺掉過去的自己時，當然，那次是演戲給高塔看，也可以不算……」
「夢玲……」方曉玲的眼淚啪嗒嗒地掉下來，「你我都知道樂園并不是無法戰勝的，有王辰宇在，你一定能突破現實世界軀體的難題，至于意識穿梭上，只要利用我的多巴胺去消耗掉現實世界的電池能源，就能讓你們的意識打破次元壁接入新軀體，那樣的話……」
「整個世界怎么辦？」李夢玲并沒有很大聲，而是平靜地打斷了對方所說的話，她抬頭望向空中盤旋的青鳥，緩緩道，「曉玲姐，這并不是我們和你之間性命的取舍。
而是關乎著整個世界，一旦你的多巴胺能源耗盡，就意味著全世界的人類都將變成沒有情緒的機器。
你的多巴胺能量早已滲透進虛擬世界的各個角落，這點就連樂園的科學家們也無法改變。
所以，這是我們幾人的性命，和全世界命運之間的取舍，并非你一個人。
只要我們死了，樂園的科學家們一定會想方設法留住你的性命。
曉玲姐，你以為我做這個計劃，覺得自己很偉大嗎？
我又何嘗不知，讓你一個人活下去，是件多么強人所難的事情。」
「夢玲……」
「恰恰相反，我覺得自己很殘忍，很冷血，但這又是唯一拯救這個世界，拯救活在各個時空里家人們的方法。
我們不能讓你消耗掉多巴胺能量送我們去現實世界，那樣的話，就算小分隊戰勝了樂園，整個虛擬世界也只剩下死寂。
所以曉玲姐，我只能害你一人留在這個世界，也許是報應使然，這個念頭出現以后，你的多巴胺能量無時無刻不在讓我痛苦。
我想不明白，這到底算是拯救還是背叛？這導致我的情緒很不穩定，難以安靜地規劃接下來的策略。
為了不再胡思亂想，我甚至更換了可以屏蔽情感的人造大腦。
卻沒想到，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如今……」李夢玲鼓起勇氣，抬眼看向對方，繼續說道，「如今我還是要和你對質這件事情。」
「樂園……也未必非要除掉你們的吧？也許我們可以商量共存，他們來了以后，世界就歸他們統治好了，我們就在562號平行世界……」
「太天真了。」李夢玲聽不下去地說道，「清除隱患是樂園一定會做的事，他們不可能放任病毒在程序里與他們共存。」
方曉玲沉默著，當她想明白這件事確實別無選擇以后，只感覺到大腦一陣眩暈，「他們來到虛擬世界以后，會怎么對待早就生活在這里的人類們？」
「應該不會做什么的。」李夢玲看向王辰宇，「如果波洛斯肯加入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