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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厚實停頓了一會，繼續說道：“但是那就容不得自己選擇了。
如果一個體驗者在人生艙中的靈幣不是負數。
同時又沒有任何可以體驗的人生時，就會得到一次免費體驗人生的機會。
只是小我出生時的一切外在，都是完全隨機的。
系統會在那些發布免費任務，想要孩子的父母中，隨機挑選。
那些父母的高我，大部分都是第一次做父母，想要通過免費的方式，獲取教育孩子的經驗。”
“經驗？那有什么用？你之前不是說，小我只能繼承高我的內在，經驗算是記憶吧？那有什么用？”羅蘭瞬間就抓到了牛厚實話語中的漏洞，問道，“那些體驗者通過免費的方式，讓他們的小我獲得教育孩子的經驗，可是他們下一世的新小我也沒有相關的記憶啊？”
“初代大人，您先不要著急，我明白您的意思，且聽我跟你解釋。”牛厚實耐心地說道，“其實在人生艙里的體驗者，也需要通過小我去學習的。
小我們的人生經歷，多多少少都會帶給我們潛移默化的影響。
就比如我的第二世，性格由于第一世的經歷，變得極其求穩求實，絕對不會去做類似賭博的行為。
腳踏實地自然是好的，但是過于謹慎，也會錯失良機。”
“這么麻煩。”羅蘭往前望去，發現這個房間明顯比上一個房間要長，她問道，“你第二世擁有的記憶，看起來比第一世要多啊。”
“因為活得年歲久，初代大人如果感興趣的話，可以在這里隨便讀取我的記憶。”牛厚實坦然地說道，“這里的檔案柜，每個柜子，都是一整年的記憶，往里走能看到具體的日期分類，您只需要將掌心放在對應的抽屜上，就可以讀取了。”
“讀取……你的意思是，我的大腦會感受到你經歷過的事？”
“是的。”
“呵，那我可沒興趣。”羅蘭反而離那些檔案柜遠了一些，在十六歲以后，她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被迫穿越到不同時空的人身上，同時就會讀取到那個人的相關記憶，就像當初在李夢璃軀體里時那樣。
回想那個時候，她還沒有穿越器，更沒有脫離高塔的監管和掌控，就連制裁者都險些要了她的性命。
可是現在，自己卻被稱作初代塔主。
如果自己真的是塔主，高塔的人又怎么敢一而再再而三對自己動手呢？
甚至在一開始，還要了她父母的性命，將她的靈魂扔到陌生人的軀體中，讓她整日宛如活在渾渾噩噩的夢里，無法逃脫。
想到這里，她不禁握緊了雙拳。
就像是沉睡了很久的仇恨又重新睜開了雙眼，她在心里默默地嘆息：狂歡島也好，圣芙爾也罷，小分隊帶給我的溫暖，幾乎讓我忘卻了曾經對高塔的那些仇恨。
我到底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變成這樣的呢？
是因為自己少了幾個靈魂碎片嗎？
還是因為那次見到了父母，得知他們也曾在主干世界生活。
羅蘭站在原地，完全沒有聽到牛厚實接下來的話，牛厚實在一旁說：“確實是小的考慮不周，初代大人如此身份，怎能讀取我這種人的記憶呢？
既然如此，那咱們便離開這里吧。
至于我的第二世，如果初代大人感興趣的話，我也樂意簡單說說。”
羅蘭仍然陷在曾經的往事中無法自拔，她仔細體會著自己的內心感受，雖然也有一種強烈的憤慨，可詭異的是，這種感覺，居然是一種旁觀者的心態。
和看到影像中牛厚實那些小我經歷時的感覺，很相似。
她很氣憤，但那些往事，并不足以讓她像曾經那樣，和高塔拼命。
這時候羅蘭才明白，如今支撐她和高塔繼續斗爭下去的理由，僅僅是為了保護小分隊的眾人不再受到傷害。
早在狂歡島的時候，她便不想再和高塔斗下去了。
當然，前提是如果高塔肯放過小分隊，完全放棄抓捕的話。
倘若真能如此，她更希望方曉玲沒有完全恢復彩虹女皇的所有能力。
“初代大人？”牛厚實見羅蘭沒有反應，以為她對自己的第二世不感興趣，便說道，“咱們出去吧？”
“哦，好。”羅蘭回過神，心不在焉地說道，“咱們剛才聊到哪了？”
“我剛才的意思是說，小我的人生經歷，也會給體驗者帶來潛移默化的影響，這個影響，甚至會改變下一世的行為方式。
如果體驗者的第一世溺水而死，那么第二世天生可能就會很恐懼水。
這就是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一個小我上去培養的弊端。
如果同時進行多個人生，這種弊端出現的概率，就會隨著同時體驗人生次數的增多，而不斷降低。
比如這個小我溺水而死，但是另一個小我卻靠游泳獲得了他人的認可，那樣就會給體驗者一種綜合平衡的經驗。”
“也確實，要說賭博這事兒不對吧，但是孤注一擲獲得成功的人也不在少數。”羅蘭說道，“就比如我以前，就覺得打游戲這種事情，是最浪費生命的。
特別是看到ZS002號平行世界，最后弄到全世界的人都躺在游戲倉里，活在虛擬世界中，就覺得特別悲哀。
所以我對打游戲這件事，也是極其厭惡。
可是后來我遇到個小女孩兒，她讓我發現，打游戲也并不是一無是處的事情。
其實很多事的存在，是無法用一個定義，就去判定正確與否的。”
“您說的很對。”牛厚實點頭說道，“體驗者們把多次人生做同一件事，所造成的不同結果，歸納總結后，會得出一種正負共存的均衡經驗，被稱之為節制經驗。
節制經驗不會去評判一件事情的好壞，太喜歡游泳的小我可能會溺水短命，也可能會身強體壯活得更久。
當體驗者們的節制經驗越來越多，小我就會在人生中變得越來越睿智。
比如有些體驗者的小我，平時看著穩扎穩打腳踏實地，為人處世也是老實巴交的，可真遇到機會了，仍然能夠破釜沉舟、敢闖敢試，大顯身手，這也許就是所謂的城府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