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長安的大嗓門,傳遍了大半個扶山村。
那聲音是從斜嶺山上傳來的,她怎么跑山上去了,明明沒有可以上山的路,而且那后山上可是狼群的地盤!
村民帶著八卦的好奇之心,三三兩兩結伴到山腳下。
“姜長安!姜長安!你還好嗎?!”她是怎么跑到那無比驚險陡峭的山頂上去的?李書深整顆心都懸起來。
李書深想上去接人,但那長長的一面山根本沒有路,就算用輕功攀巖也不能一口氣跑到頂!
該死!他怎么沒早點發現,讓人冒那么大的風險!
“我很好!你后退,再檢查附近還有沒有其他人?我要將大樹扔下山啦!”
那么大聲,底下的人應該都能聽到的吧?姜長安朝著山下探頭探腦。
“你!你別急,上面什么情況?需要幫忙嗎?你要如何下山啊?!”
李書深急的團團轉,一時間竟然想不出什么好的主意。
“不用幫忙!你把下面的人都疏散開!后退十五丈。”
李書深頭痛撫額,只能照辦。
“多樂,走上一遍,疏散人群。”山底地勢高低不平,又有許多大小不一的灌木叢,誰知道有沒有無聊人士溜溜達達呢?
“是,爺!”多樂運起輕功,一路搜查而去。
確定了,這姑娘本事粗,事也多,把爺吃得死死的,也不知道是怎樣的一位天仙?!
“要下大樹啦!山下的人后退五十丈,否則砸死不論。”
“后退五十丈,否則砸死不論!”
姜長安不厭其煩地吆喝,建房子的木材砸死人不吉利,星際人其實很講究這些的。
“可以放!!!”
“哎喲!姜長安到底在搞什么?”
“她是怎么爬到山頂的?”
“她沒有遇到狼群么?”
五十丈之外,大家伙議論紛紛。
然后,他們就有幸親眼見證了歷史性的一幕,震懾著他們的靈魂顫抖不已,一輩子都忘不掉。
姜長安后退,然后山崖邊上就出現了一顆巨大的樹根,樹根變長是樹身,樹干,樹枝…
接著是另一頭樹的樹根綁在第一棵樹的主桿上。
那是一串樹,樹接著樹綁緊固定好,吊在斜嶺上,像一節節怪異的大竹子,每顆樹都粗大,也很筆直。
一直吊下五顆樹,第一顆樹才觸了底,然后就見樹的末端被姜長安揪著。
那,她是不是能承接五顆樹的重量的力量?不然也拉不住樹尾巴,又能有序地往下放吧?
姜長安將手里的樹往右邊一扔,就見五顆樹齊齊地擦著山體,統一倒向一邊。
“嘩嚓嚓轟!”各種震蕩的聲音,嚇的人瑟縮起來!
那已經不是人類的力量了!
又見姜長安放下了一顆樹,只是這顆樹與先前的不同,它身上密密麻麻的綁著很多的獵物。
樹根朝下,末端拉著一根繩子吊著,徐徐朝下移動。
虧她的繩子夠長,樹根觸了底,姜長安在上邊還能調整它的著力點,確定樹依靠山體的穩定性。
另一頭繩子,被姜長安綁在山頂的大榕樹上,她順著繩子,一躍一跳地蹦下山崖,跟只猴子似的。
安全著陸!
“來咯來咯!各種野味應有盡有,有牛有羊,有熊有虎,有鹿有獐。
活的野味啊!
有需要的鄉親們快點買啊!先到先得,數量有限啊!”
姜長安一串串清脆的叫賣聲,終于把人們從愣神中回過魂來。
心情復雜,這丫頭到底是個什么怪物?以后誰還敢惹喲!
其實村民也見怪不怪的,相傳扶氏祖上就有一脈大力士,姜長安的祖父就是大力士,族長家的老二就是大力士。
只是他們都沒有姜長安的力氣大而已。
姜長安血脈相傳,加上郭老太的巫術,有神力也不算稀奇。
只是可惜了,以前的姜長安傻乎乎的,能從她手里騙到不少東西。
現在嘛!人家變精了不說,還有個能誅人九族的公子護著。
惹不起!惹不起!
還不如將人討好,還能沾點好處呢。
呼啦啦的,一群人朝姜長安跑過去。
娘哎!老虎和熊就難得了,沒錢,賣看個稀奇也是好的。
“姜長安啊!老虎我收,老虎給我,你開個價。”
最急切的是李大夫,一看到那斑斕的吊睛大老虎,他的眼睛就黏在了上面。
滿心算計著這部位可以入什么配方…
“好嘞叔,您隨意給個價就行,老虎我給您拎出來。”
“一百兩。”
“吸!”李家真有錢!姜長安也變富有了!
“姜長安,你怎么獵到的老虎啊?”那老虎腦袋血淋淋的,感覺像一拳打死。
“嚯!那是在一片寂靜的鐵樹林里,老虎王剛剛睡醒,它伸著懶腰,大吼一聲,鎮響山林。
它在說:老子餓了,要去獵食!
然后,就看到在努力砍樹的我。
隨即陰風陣陣,老虎猛的越過幾道山,我撲來!
說實時那時快,我連忙甩出手里的砍柴刀。
‘咻~!碰’,就完啦。”姜長安兩手一攤。
“哈?就完啦?”打得你死我活,難舍難分的精彩戲碼呢?!
“就一回合?這老虎也忒沒用!”
“你來也是一回合,被老虎一回合。”
扶山村很久沒有這么熱鬧過了,幾乎大半個村人都跑來看熱鬧,除了村長,連洪氏的族長,扶氏的族長,還有一些活躍的族老都來了。
村人自動給這些德高望重的老人們讓出道來,讓他們直達姜長安的身邊,也就是獵物的身邊。
“喲!幾位大佬要買獵物啊?看中哪只,只管跟我說,保準給您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姜長安眼睛一亮,這可是村中最有錢最有權的人了,她還是很期待有誰能幫她消化一些的,省的還要拉去外面賣。
然,幾個大佬并不急切,而是滿意地點著頭,慢慢地觀察那樹上吊著的獵物。
除了死了的老虎,其它的獵物都是暈著的,但都有受到不同程度的傷,卻并不影響肉質。
但,大佬可不是淺眼皮子,單單盯上那點入口的獵物。
他們更看中那顆一人抱不住的大樹,枝干筆直,能做六根房柱。
有幾人快步上前,不愛不釋手地撫摸著起來。
“這是鐵木。”洪氏的一族老說道,他大兒子是童生,他自己也非常有見地。
“沒錯!木材較堅硬,淡黃灰色,有光澤,木材帶清雅的香氣,無論制家具還是做建材都非常好。
姜長安啊,你砍那么多樹回來做甚?”一個扶氏的族老問道。
在場的人,也就洪氏的族長家有兩根這么好的木料,就是他家屋子的前柱,都不知道被他得瑟了多少年。
現在好了,人家姜長安一天就砍回來六顆!深山里的!免費的!
就問你眼不眼紅吧?!
姜長安抬頭望天,啊!是她的耐性差變了吧?老想翻白眼是怎么回事呢?原來不買獵物的嗎?姜長安多少有些失望。
“您都說了是建材,肯定是砍回來建房子的咯。”
扶氏的族長皺眉,帶著幾分不贊同的目光看著姜長安,淡聲問道:“你家就倆人,需要這么多木材?”
那得建多大的房子?老五家的小輩真是不像話,對長輩不誠實就算了,態度還那么肆無忌憚。
還,喲!這是對長輩說話的口氣?那個人是怎么教的孩子?!
扶族長還不知道,他們扶氏差點因為他的小孫子,而被誅了九族。
扶族長癡迷作畫多年,其實很多東西他都不知道。
他的長子幾乎將他架空,他的家人由妻子帶頭,無不對他陽奉陰違,他其實都不知道自己家人的真正品行。
“啊!要的,要三四十顆這樣的樹呢。”用途就不必與大家細說了。
幾人聽的胡子都抖了抖。
“姜長安啊,山里還有很多這樣的樹嗎?”斜嶺后的扶山,很少有人去過,他們一般只聽到狼叫,其他的一概不知。
“有啊,一大片,看不到盡頭。”
“吸!”抽氣聲陣陣。
“后山還有些什么?”
“那可多了,一進去是狼群,往里走是牛羊群,再進去是熊與老虎,上山就是鐵木林。
你們要去嗎?”無主的東西,當地政府不管,但貪官會搶走你的勞動成果。
這是村里有過的案例,姜長安還是知道一些的。
但誰敢搶她的東西!姜長安眼里的戾力一閃而過。
呃,他們普通人哪里能進后山呢。
“你怎么上的山呢?”
“爬上去的唄。”看你們這么眼紅,教你們幾招。
“吶,我不是放了繩索嗎?有不怕死的,可以拉著繩索上去拿。
山里的路都被我開出來了,你們隨時都可以去的。”
她是那么小氣的人嗎?那必須不能夠。
沒事做的人都可以進山鍛煉,也省的整天盯著她手上的那點東西。
眾人沉浸,考慮著進山的可能性。
有點身手的,又有了繩索,進山應該還是有希望的吧?
山外越來越亂了,每逢亂世,他們扶山村必須遭殃。
因為,開國必有鳳,而扶山易出鳳。
而這鳳必然不可能是姜長安,哪國的鳳是殘顏?五官殘缺者可是會影響國運的。
然而幾個老頭不知道的是,姜長安不是鳳,但她是王!
“姜長安,你能不能帶帶我們進山?只要看顧一兩次就行,后面我們會自己想辦法。”洪村長站了出來。
他是一村之長,還是要為村子的發展考慮一下的,否則難以服眾。
“村長啊,我哪會看顧別人哦,我自己都還小呢。
跟我進山倒是可以,講述一些安全知識也可以,被猛獸襲擊我也能打獵,但我可不能保證他們的安全喲。”
你說她一小村姑,有必要承擔那么大責任嗎?不能夠!
“大家都聽見沒有?身手好的,可以進著姜長安進山,但一切后果由自己負責。”
這是最好的結果了。
然后人群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嘰嘰喳喳討論著。
“姜長安,你收獲那么多,是不是應該請客啊?!”哪有人不眼紅的。
那么多金貴木材,還有十幾頭的獵物,這個姜長安,丑是丑了點,但還是很能干的。
卻沒人敢回家,否則新郎可能活不過當晚。
除了,洪大的后娘
姜長安可不知道別人在打她的主意,知道了她也不怕。
一切陰謀詭計在絕對的力量面前都是紙老虎,而她是能打死真老虎的猛人。
而請客么,還是很有必要的。
“請客好啊!有來有往,感情好!
我出一頭牛,兩只羊,三只孢子,宴請全村!
但,過幾天我家起房子,你們領了肉的人可得過來幫忙干兩天活。”
平整土地,挖地基等等都需要小工。
“好!這事我來主持,想吃肉的到我這來登記,到時候換工。”村長大手一揮,攬下了活計。
“多謝村長!您記得到時候多給自己割幾斤肉。”
“哈哈!好好好!”洪村長欣慰大笑。
沒想到啊,前天還需要他頭疼的人,不僅安全從山里回來,卻越發本事了,還能帶動全村人。
村子像是被她激活了一般,看出了點生機。
“村長,我家后院那一片地,我想買個十幾畝。”姜長安又說。
“好,明天我就帶人來丈量,再去縣里給你把紅契辦下來。”反正姜長安現在有錢了。
姜長安又是一番感謝。
又有族老幾人一起買走了兩只羊和三只孢子,剩下獵物的還有許多。
這時,屠夫搓著手過來,滿臉愁容喲,他本還想接手姜長安的幾只獵物在村里賣。
誰想成,姜長安直接來個大放送,那還有誰來買他的肉啊。
但買賣還是要做的,方式不一樣而已。
“大侄女,剩下的獵物你打算怎么賣呀?”
“你想怎么買呢?”兩人對視,都在雙方眼里看到了愁容。
剩下一頭熊,兩只野牛,三頭鹿,兩只羊,兩頭傻孢子。
是大頭,大物件,只能拉去縣城賣。
但,縣城很遠,起碼要三四輛牛車,東西又太惹眼不安全,是個麻煩事。
最主要的是,姜長安沒時間出山,明天還要去砍樹呢。
“這樣,你多帶幾個人,每天賣掉三四只,我給你三成,如何?”獵物都還活著,放個兩天應該死不了吧?餓瘦倒是很有可能。
屠夫的眼睛一亮,好主意啊!“就這么辦!”
發了發了!三成啊!一百兩就三十兩,他出工錢十兩都多了,還能攢二十兩!
姜長安也笑,明天進山搞不好還要碰上獵物呢
敲定了獵物的去向和明天進山的時間,人群才漸漸退去。
姜長安背起背簍,拎起兩個不起眼的布袋,走回家。
其實,最值的反而是這個布袋里面的東西,稀有金屬礦。
她必須加班趕制新的柴刀,否則明天又得拔樹.
溪邊,陶生與一個陌生的年輕人在收拾鹿肉,李書深站在旁邊看著,偶爾遞一些東西。
“回來了?”那道高瘦堅頂的身影,聽到身后的動靜,轉過身來,臉上帶著絕美而柔和的笑容。
此時的公子不再焦躁不安,而是氣定神閑,運籌帷幄的君君模樣。
比起那夕陽的柔光還要耀眼幾分。
姜長安的心情跟著不自覺地美起來,真是有渲染力啊!
“回來了。”
看到姜長安安全落地的那會兒,李書深又一次見證了姜長安的力量,于是安心地跟多樂拖著一只鹿回去料理。
他知道她最在意的是什么。
這會兒,扶家的廚房里,早已飄出了陣陣的肉香。
姜長安眼睛一亮,肚子咕咕地瘋狂叫著,她的五臟廟喲,真饞!
“餓壞了?”李書深走過去,自然地接過姜長安手里的袋子。
多樂一看,連忙扔掉手里的匕首,哪能讓爺干精活呢:“爺,讓奴才來。”
姜長安這才認真看向這個陌生人,一個青年小伙,面白無須,唇紅齒白。
“不用,去忙你的。”李書深執意提著兩個沉沉的大袋子。
又說道:“這是從小跟在我身邊的人,叫多樂。”
多樂乖覺地跟姜長安打招呼:“姑娘好!”這才低著頭,轉身去跟陶生忙活。
其實,他覺得爺很有可能也被這姑娘下了蠱。
啊!那張臉啊!哪怕整個人看上去不丑也但不算好看,而且顯得很妖異,反正他是接受不了的。
但也很喜歡。
多樂:請允許他哭一下。
這頭,陶生看到姜長安停下,趕緊勸說:“小一,你累了一天,先家去吧,這里我來收拾。”
其實怪不好意思的,人家也沒叫,是他們一家子自己要來幫忙的。
“好!多謝大生哥!”姜長安脆脆地道謝。
她不累,但她餓啊,特別是那肉香讓她忍無可忍!
“里面是何物?”李書深有猜測,但還是問了出來。
說到袋子里的東西,姜長安來了興致:“稀有礦,可以冶煉出航空材料。”
“知道的吧,水火不浸,刀槍不入..就是耐高溫,且無堅不摧。
你看看這把柴刀,都砍不倒一顆鐵樹。但若是用這些材料制刀,那砍多少鐵樹都沒有問題。
也是最好的鎧甲,一般的射箭都能防護。”
姜長安陶背簍里的廢柴刀,看李書深看了看。
翻卷的刀刃,可以想像鐵樹的堅硬度,姜長安說得輕松,成績也斐然,但身體的傷害必然也不會少。
可想要有所成,哪有不付出的道理,李書深只能將心疼裝在心里,以自己的方式去守護。
“好,到時候如何操作,你說我做。”
兩人回到了前院,扶家的小廚房里忙碌的熱火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