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忙活很多事情,不管是腦力還是體力都消耗巨大,所以姜長安美美地睡了一個好覺。
可一大早醒來后,突然發現他們客房的外間突然多出了三個陌生人?!
兩個十來歲的姑娘和一個十七八的少年?
且,氣氛有點怪怪的,柳玉柳絲委委屈屈地干活,心不在焉地頻頻瞄著那幾人。
“怎么了這是?”這是哪?是客棧嗎?難道見生人那般容易。
“姑娘。”柳絲連忙丟下手里的活,朝姜長安小跑過來。
連穩重的柳玉也有幾分急切與殷勤,“姑娘,水給您端來了,還溫著,現在要洗漱嗎?”
“姑娘,我學會梳頭了,不會散的那種,等會就給您梳頭。”
喲,您都出來了?這是把這幾天學的都用上了?“你給解釋一下?”為什么柳玉姐妹倆這樣緊張,姜長安問向李書深。
李書深站起身向姜長安走了過來,手里還拿著一把梳子,“兩個姑娘是這給你買來的下人,你們彼此相看,滿意就留下,不愿意就好聚好散。
那個是青風,我的隨從。”李書深拉著姜長安坐下,很自然地給她梳起了頭發。
柳絲站在一旁敢怒而不敢言,為什么書深公子老搶她的活,她明明學會幫人梳頭了,她幫姐姐梳的就很好。
所以,柳絲是怕別人來搶她的工作才緊張的。
姜長安看向了那兩個姑娘,那兩人也一直在盯著她看,彼此物色一樣。
這?跟她前世的面試差不多,古代的下人待遇這樣高了嗎?還是、“她們都有何本事?”
只有真本事的人才有底氣,加上時運不好才做了下人吧。
李書深睇眼兩人一眼,“如何?”人也見了,再多的要求可就過分了,超出李書深的底線,那這些人不要也罷。
金巧巧與陳丹對視一眼,她們對新主子的感覺,就是長得玉雪可愛,但氣質成熟穩重,給人一種很靠譜的感覺。
是個好主子吧,否則那兩個婢女也不會害怕丟了自己的活計。
“奴婢金巧巧,琴棋書畫、女紅掌家都略知一二,擅長術數,記性好。”
金巧巧朝姜長安的位置跪了下去,倒也沒把話說滿,將自己的過目不忘的本事說出來。
陳丹見此也撲通一聲跪下,“我、奴婢陳丹,我會毒、毒術,不過、淺減的醫術也會一些。”
毒術生活中可能用不到,但醫術總該適用了吧,誰還沒有個頭疼腦熱的,對吧?
“哦,都很厲害啊。”這年頭有特長的姑娘可不多,姜長安真心稱贊。
可把柳絲又緊張了一把,是啊,人家會的可真多,而她們姐妹倆只是沒什么世面的沒什么手藝的村姑。
姑娘會不會不要她們姐妹了?
“你們倒也不用非做下人不可,如果只是情勢所迫,我允許你們呆在身邊,咱們互相抱團取暖。
待他日羽翼豐滿,再去追尋自己的夢想,比如巧巧可以去科舉,丹丹可以開醫館救治病人等等。”
女子生存艱難,姜長安愿意給她們提供幫助,去成就這些人。
李書深就撫額了,他好不容易給小丫頭找來兩個人使用,偏她窮大方將人往外推,知道不知道這兩人花了兩萬兩?!
這小妖怪還是太天真了些,人心沒有受制很容易膨脹的,斗米恩,擔米仇,不是誰都如她一般善良。
也不看看人家,一個是金頭腦,能不為自己算計?一個是專門玩毒的,她的良心會很多嗎?
巧巧與丹丹也沒想到,姜長安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她不是在懷柔,更不是在欲擒故縱,因為那雙眼睛太過純正與清澈。
一直生活在勾心斗角里的巧巧與受盡人情冷暖的丹丹,不約而同地被姜長安觸動了。
這一刻,她們忽然間心甘情愿地想守護住這份世間難得的單純與善良,哪怕讓她們做下人,做那背后默默付出的人,也在所不惜。
“姑娘,奴婢的志向沒有那么遠大,奴婢只想呆在姑娘身邊。”并不是每個人的心性都很堅定,克服各種困難,實現夢想。
女官啊,太遙遠了,且不合適她這樣沒有助力的孤女。
“姑娘,我就想給姑娘當丫鬟,能吃苦能耐勞。”因為、她其實仇人很多,有李書深庇護自然最好。
陳丹這樣想著,她還不知道、其實姜長安也很厲害。
姜長安嘴角抽搐,“你們自己想好就行,先跟著柳玉和柳絲好好熟悉環境,我要有事自會吩咐你們。
先去休息吧,我聞到你們身上的藥味了,如果身體不舒服,跟柳玉說,讓她給請大夫。”
“多謝姑娘,麻煩柳玉妹妹了。”說罷,兩人承柳玉退也下去,在隔壁開了一間客房。
“看來我們買房子得提上日程了。”在客棧到底不方便。
“你先吃早飯,等會我們就去。”李書深給姜長安梳好了頭,才對青風揮手,“你也去休息吧。”
青風點了點頭,退了下去。
“那你不休息嗎?昨晚應該是出去了吧?不如補眠,房子的事情我可以找李子義幫忙看看,順便把弓弩的配件讓人打造一下。”
就是吧,他們好像沒有那么多現錢,姜長安托著腮幫,思考著怎么變現。
突然,前面就多出了一褶的銀票,當然是李書深給的。
姜長安一驚,連忙小聲問道,“你把翡翠都換了錢嗎?”
“差不多,拿著吧,你自去訂制配件就好,房子的事情我來解決。”他怎么可能讓姜長安為錢發愁,更不能讓雜事耽擱了姜長安自己的要緊事。
“那好吧。”畢竟收了十皇子的貨款,必須按時交貨,以免影響信譽。
正在這時,門口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柳絲剛端來吃食,又倒回去開了門。
是孫平,一大早就滿頭大汗的,看來是遇上了急事。
“怎么了孫叔?”昨天不是把機器都搬去作坊了嗎?這會兒該是他最忙碌的時候,事情連李主薄也解決不了?
“長安,可如何是好?蒼梧府范圍竟然沒有商戶愿意賣蠶絲給我們,往來的商客一時間不好找。
沒有原料,我們的布可生產不起來啊。
李主薄也沒有好辦法,因為這事與知府有關,也是孫氏一族的壓制。
他們是蠶絲商家的大客戶,只要跟那些人通了氣,又有知府的吩咐,壓根沒人敢賣貨給我們。
最要命的是,李主薄昨天就接了個有期限的大單子,因為價格開的好,又是李主薄認識的人,我們也沒有多留意就接下了。
后來事情一出,才發現這壓根就是個套!”所以,孫平才急急忙忙地跑來找姜長安吱一聲。
倒也沒希望姜長安能有什么好辦法。
果然,姜長安皺著眉頭,這是商業間的惡性打壓,她人生地不熟,確實不知道該去哪里找貨。
“這事我來辦。”李書深突然說道,只見他一副老神在在,胸有成竹的樣子。
“真的?什么時候有貨?”孫平一驚,他一個老商戶都無能為力的事情,李書深竟然有辦法?怎么就讓人那么不敢相信呢。
“一兩天吧。”他要找的人正好就是做蠶絲的,你說巧不巧。所以,李書深志在必得。
“哦,那孫叔你先回去,把該做的事情都招辦起來,靜候佳音吧。”姜長安是相信李書深的本事的,他說能辦到就一定行。
孫平啞然,天大的事在兩個孩子眼里跟玩似的,這、好吧,只能先回去,他也一起再想想別的辦法,總不能指望兩個孩子吧?
孫平走后,李書深也換好衣服出了門,姜長安隨之也帶著柳絲出去,留柳玉在客棧里守著。
被帶出門的柳絲很開心,她感覺自己還是姑娘的左膀右臂,“姑娘,你不會有了新人忘舊人吧?”
但別人技術太強大,所以還是忍不住要擔心一下。
姜長安頓覺好笑不已,這丫頭可真愛操心,“不會,你和你姐姐可是我的正房原配,本姑娘是不會拋棄糟糠之妻的。”
啥?姑娘剛說什么了?柳絲一臉懵。
兩姑娘走在喧鬧的大街上,偶爾被人撞了一把,姜長安頓覺自己的袖袋被人摸過,但、一無所獲的只會是小偷。
她的東西可都放在空間里,小偷還沒有那個本事能拿出來。
小偷也沒有想到,這兩年憨頭憨腦的小孩,穿著不差,沒想到這樣窮,別說錢了,連錢袋都沒有。
姜長安帶著柳絲一路逛過,碰到鐵鋪子就進去訂配件。
有時候也會買些小吃或玩具,可把柳絲稀罕壞了。
她還是第一次逛街與購物自由,當然、她很有分寸,并沒有隨便花主子的錢。
兩人吃著糖葫蘆,在經過一座拱橋的時候,突然看到前方有一小姑娘爬上了石欄,就要往河里跳。
如果不是她的臉上帶著絕然的神情與豁出去的架勢,姜長安是不會多管的。
瞧見沒?路人都沒有多看一眼。
這、不是要出人命了嗎?姜長安三步并做兩步沖上去,一把將人揪住,讓要跳下河的人險險地摔回了路上。
“姑娘,你會泅水嗎?”姜長安忍不住地問道,糖葫蘆也顧不上吃了。
“不會,你扯我干嘛?”地上的姑娘十歲左右的樣子,長相精致,穿著富貴。
她沒好氣地瞪了一眼,骨碌地爬起來,又想故伎重演。
“那你要跳河尋死嗎?”底下的河水碧綠,深得很哪,明知不會水還要跳下去,這不是找死是什么?
小姑娘頓時不說話了,倔強著表情甩開姜長安的鉗制。
姜長安卻抓得更緊了,“哎呀,你有話好說,跳河死的人要成為水鬼,投不了胎的。”
小姑娘身體驀地抖了一下,“你放開我,我玉佩掉了,那是我娘親的遺物,我不能沒有它。
保護不了它,我活著還有什么意思?”小姑娘的眼淚簌簌地往下掉。
姜長安朝河里看去一眼,終于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也許是河里的水流不是很急,所以玉佩并沒有被沖走多遠。
“那你可以找別人幫忙啊。”有必要搭上自己的性命嗎?這孩子算術不好的樣子,這樣劃不來的事情還干。
可、小姑娘望著茫茫人海,沒有一個是自己熟悉的,頓時更加傷心難過了,不不應該任性把侍候自己的下人甩掉。
不過姜長安不知道她想的啥,“要不這樣吧,我會水,我下去給你找玉佩如何?”
姜長安把沒吃完的糖葫蘆塞進柳絲手里。
“你?你真會泅水?”小姑娘看著比自己更小的姜長安,眼里充滿了不確定。
“這位小姐你放心吧,我家姑娘水性厲害呢。”柳絲一副滿滿驕傲的樣子,并沒有意識到自己姑娘大庭廣眾之下濕了身會不妥。
“可、可姑娘家濕了身會影響名聲的。”憨實的姑娘,她不忍心騙姜長安。
姜長安卻是灑然一笑,“無妨,我還小,別人不會說什么的。”
說罷,幾步一個跳躍就翻過了圍欄,跳進了河里,河面上連漸起的水花都好低,姜長安的人影直接消失不見了。
“哎!”小姑娘疾步上前,只來得及看到水面的幾圈小波紋,“不、不會有事吧?”
看她這樣緊張,柳絲都跟著擔心起來,“沒、沒事的,我們姑娘厲害著呢。”
對吧,對吧,姑娘水性很好,如果不出意外肯定是沒事的,可如果有意外呢?
阿彌陀佛,佛祖保佑啊!柳絲雙手合十,祈禱起來。
小姑娘看到柳絲的操作更架傻眼了。
還說她傻呢,眼前的主仆更傻吧?為無親無顧的陌生人出生入死?或者她們其實是有目的性地接觸自己?
小姑娘的心里亂糟糟的,可沒過多久,就看到姜長安露出一水面,且手里揚著一塊玉佩,“小姑娘,是這一塊嗎?”
看到熟悉的雙魚玉佩,小姑娘頓時眼睛一亮,猛的點頭,“對,對。”
娘親說了這塊玉佩很重要,一定不能丟了,否則后果很嚴重,雖然她并不知道什么原因。
姜長發見此也點了一下頭,這才朝著河邊沿游過去,那模樣跟只小鴨子似的,又快又輕松。
小姑娘也連忙下橋,朝姜長安跑去。
姜長安比她們更快地從水里爬了起來,正擰著自己滴水的衣服,直到小姑娘的到來,這才把玉佩交還給主人。
“給,收好了,下次可別再掉了,掉了也不能自己去危險的地方撿。
玉佩是很珍貴,但生命更貴,且只有一次,死了就什么都沒了,知道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