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千瀲子驚呼一聲,臉上的笑意加深,“這就是師叔送你的禮物!”
看著師叔手中的炸毛筆,關明月的嘴角開始有節奏的抽搐著。
“多謝師叔。”關明月皮笑肉不笑的應了一聲,抬手接過。
這禮物送的好,下次就別送了。
“然后就是……”千瀲子的視線掃過一圈,尾音拉長。
察覺到自己已經被師叔鎖定的楚歌渾身一震,瞳孔猛的一縮,扯起了一道比哭還難看的笑,“師叔…我能不要嗎?”
“不能。”千瀲子一口回絕,大手一揮,眼中閃過一絲心疼,“小歌懂事,想替師叔省錢對不對?”
楚歌臉上滿是糾結,還沒想好用什么理由推脫,千瀲子已經拿出了他精心采購的禮物。
“怎么樣小歌,喜不喜歡?”千瀲子舉著一把干草,笑出一口大白牙,“師叔知道你平日里煉丹,故而送了你一把干草,只需稍加火苗,便會迅速自燃!”
楚歌懷中揣著那捧干草,猶如被雷擊中。
師叔,送不起禮物可以不送的,真的。
“師叔一路上聽到最多的,就是咱們小喬的英勇戰績,對此師叔很是滿意,特地花重金給小喬買了件珍貴禮物!”
耳邊傳來千瀲子興奮的喊聲,喬綰的目光不自主的看向收到禮物的三個人。
無一不是鐵青的臉色。
喬綰咽了咽口水,小腳后退了兩步,臉上浮起一絲恐慌。
救命,她好害怕!
“當當當當~這是這個!”千瀲子一臉自豪的舉起手中的物件,一臉自豪,“這便是師叔送你的雞、毛、撣、子!”
哈,雞毛撣子。
喬綰:_
喬綰笑成了顏文字,像是接火炬一般的接過了千瀲子手中沒幾根毛的雞毛撣子,強撐著笑臉,“多謝師叔。”
“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氣。”千瀲子擺擺手,一臉無所謂的模樣,絲毫沒注意到喬綰氣到有些發抖的身子。
喬綰強忍住將手中雞毛撣子插進這師叔腦袋里攪攪渾水的沖動,一臉同情的看向早就懵了的小師弟。
“竹青啊,你也不小了,有些事情……就是要獨自承受的。”關明月輕嘆一聲,用傳音向小師弟表達了她的心聲。
喬綰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看樣子是完全認同大師姐的話。
“小宋啊,來師叔這里!”千瀲子朝著宋竹青招了招手,那笑容不像是個長輩,倒像是個人伢子。
宋竹青:不想去。
宋竹青一臉委屈,下意識抬起小鹿眼看向身側的師兄師姐。
察覺到宋竹青的視線,原本還一副看好戲模樣的幾人瞬間轉過了腦袋,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宋竹青。
笑話!
此時此刻,沒有什么所謂的師門情誼,既然他們沒跑掉,那小師弟自然也得經歷一遭。
也好讓年輕人見識見識,何為修真界的毒打!
宋竹青:……
就知道你們幾個靠不住!
宋竹青磨蹭著步子,一點一點朝著千瀲子走去。
瞧著他那猶如烏龜走路一般的速度,千瀲子實在是看不下去,大掌一抓,直直將人抓了過來。
宋竹青干凈整潔的淺藍色長衫登時出現了一個拳印,胸口的布料完全褶皺在一起。
宋竹青被嚇了一跳,身子一抖,怔怔的看向眼前的師叔,一動都不敢動。
“快些瞧瞧,師尊給你帶了什么好東西!”千瀲子從包中扯出來一件衣裳,興致勃勃的抖開,遞給宋竹青。
宋竹青瞧著手里洗到發白的稚童衣裳,嘴角努了努,低聲問道,“師…師叔,您這是何意?”
千瀲子一臉苦口婆心的模樣,拍了拍宋竹青瘦弱的肩膀,低聲道,“乖孩子,師叔這般做,定然是有師叔的用意。”
“你年紀輕輕,總要結個道侶吧?”千瀲子聳了聳肩,低聲說道,“總不能像你師尊一樣,做一輩子老光棍吧?”
宋竹青:……
聽得一清二楚的云星:……
一旁的靜言長老:……
“這件衣裳,便是師叔送與你的!”千瀲子輕嘆一聲,再次拍了拍少年人的肩膀,“孩子,加油!”
許是真的覺得丟人,就連一向以厚臉皮著稱的孟素都羞愧的低下了頭。
宋竹青倒吸一口涼氣,干巴巴的說了聲多謝師叔,便轉身回了剛才的位置。
“師弟啊。”云星劍尊上前兩步,一把摟住千瀲子的肩膀,低聲說道,“世人皆道你劍癡,修劍之人將畢生財富都搭在了這把劍上,往往過的清貧,我們都是知曉的。”
“若是送不起禮物,日后便不要送了。”云星劍尊朝著對面揚了揚下巴,沉聲說道,“你瞧瞧我家弟子的臉色,一個比一個黑,那顏色都快趕上鍋爐了。”
千瀲子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不自覺的將自己腰間那柄鑲滿了晶石的長劍往身后藏了藏。
眾人:……
喬綰并沒有因為收到一柄掉毛的雞毛撣子就對師徒二人冷臉,反而是多炒了兩個菜,將眾人喂的五飽六飽的。
靜言長老捧著鼓起的肚子,一臉不好意思,將手里最后一口饅頭塞進嘴里,臉上寫滿了幸福。
“辟谷了這么多年,竟是錯過了如此美味!”千瀲子恨的直拍大腿,一咬后槽牙,原本就方的臉更是變成了一個梯形。
“我家喬喬的手就值得被珍藏起來!”要論喬綰的忠實腦殘粉,還得看她師尊。
云星劍尊一提起喬綰,眉眼都帶著自豪,揚聲說道,“我已經決定好了,待到仙門大比,我定要讓喬喬給我做上好些吃食,氣那魏無垠一個仰倒!”
瞧著師尊那副得意模樣,喬綰頗感無奈的搖了搖頭,捏住筷子給孟素夾了塊燉雞翅,目光很是柔和。
孟素險些感動到哭出來,咬著雞翅,連話都說不出來。
跟著師尊游歷這四年,飽一頓饑無數頓。
師尊尚且有辟谷的能力,她卻沒有,如今餓的面黃肌瘦,無時無刻不在想念這熟悉的小破院。
眼下還有如此美好的小師妹,孟素更覺得眼前的這一切像是一場夢。
生怕一個夢醒,自己又流落街頭,靠著替人把脈開方子賺些體己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