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玄知激動的身子發顫,卻不敢自作主張的應下。
畢竟云星和靜言之間的淵源,他還是知道些的。
余玄知下意識看向云星劍尊,希望他能拿個主意。
云星劍尊察覺到他的目光,身子激靈一下,支支吾吾的問道,“你……你看我干什么!”
望月宗的幾個小弟子站在一旁,看著師尊那紅似猴屁股的臉,不約而同的勾起一絲笑意,彼此之間心照不宣。
師尊碰上靜言長老,真的很容易臉紅啊!
“我……能收嗎?”余玄知的視線在二人身上反復橫跳,實在是掐不準云星的心思。
“你愛收就收,關我什么事!”云星劍尊一揮長袖,俊臉染上一絲怒容,撂下一句狠話就匆匆背過身去。
“這樣啊……”余玄知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隨即一臉惋惜的看向靜言長老,低聲道,“實在是對不住,我們望月宗人太多了,暫時不缺人手了。”
靜言長老美眸瞪圓,怔然的看向余玄知,還沒等她問出口,云星劍尊就先發了難。
“你是不是腦袋被驢舔了!”云星劍尊氣的直跺腳,指尖指向對面的靜言長老,揚聲吼道,“她那么強你都不要,你是想要天上的神仙不成?”
“還不缺人手了,你家宗門的人十個手指頭都能數得過來了!”
余玄知被罵的一愣一愣的,茫然的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的問道,“那……我收?”
“收!”云星劍尊氣的臉蛋漲紅,大聲吼道,“白撿的劍尊誰會不要!”
“哦。”余玄知弱弱的應了聲,扭頭看向一臉懵的靜言長老,笑容晏晏,“最新消息,我們宗門又缺人手了,你可以來了。”
靜言長老:?
合著你們一直當我聽不見是吧!
靜言長老深吸一口氣,別有深意的看了云星劍尊一眼,聲音輕柔,“余掌門,我竟是不知,你們望月宗原來是夙白當家作主啊。”
“宗門之事,向來是我們二人商量著來。”余玄知好似沒聽出靜言長老的話外音,還是一臉淡笑,“再說了,我這不是打不過他嘛。”
“若我是劍修他是符修,我定打他個八百來回帶拐彎的。”
靜言長老輕哼一聲,提步走進陣法內,目光看向趴在宋竹青后背上的楚歌,眼中閃過一絲愧疚。
云星劍尊站在她身側,瞧她出神,冷笑一聲道,“怎么,想通了?”
靜言長老抿了抿嘴,不虞的看了他一眼,壓低了聲音,“我是怕你哭死過去。”
“你!”
“這么多年了,一點長進都沒有。”
靜言長老懟了他一句,看著云星劍尊半天都答不上話來的模樣,嘴角緩緩勾起,心情倒是好了許多。
“楚歌那邊,我會提供藥材,爭取能早日將他身子養回來。”靜言長老眸光閃了閃,長睫落下,掩住一片神色。
“至于你們宗門到底好不好……我得親自試過才知道。”
目光落在她頭頂上,云星劍尊眨了眨眼睛,過了好半晌才移開視線,“你如此莽撞的跟我們離去,千機閣那邊……”
“此事不用你管。”靜言長老臉色微沉,輕聲說道,“在那處做了這么多年長老,我還不至于讓別人給拿捏住。”
“我已經傳信令回閣中,從今以后,我只是我。”
靜言長老抬起眼簾,眼底是化不開的情愫,“我就是想看看,望月宗究竟有什么吸引你的地方,讓你寧愿放棄……千機閣也要選擇它。”
他放棄的何止是千機閣,還有一片赤誠的她。
云星劍尊神色平淡,目光在自家弟子身上望了一遭,低聲說道,“因為真心。”
靜言長老頓了頓,終究是沒再說什么。
陣法亮起,眾人的身影一同消失在青海山居。
“你說什么?”江灝川猛的站起身子,目光落在一側的秦頌身上,“什么叫……都走了?”
“聽說霧鏡中,四宗弟子都受了傷,尤其是望月宗的……”
“尤其是誰!”
江灝川拳頭攥緊,眼睛死死瞪著面前的秦頌。
秦頌被他嚇了一跳,小聲說道,“尤其是望月宗的楚歌……好似是被抬著回來的。”
江灝川松了口氣,身子晃悠了一下,隨即想到了什么,抬頭看向秦頌,低聲問道,“那喬綰呢?她如何?”
秦頌老實的搖搖頭,輕聲說道,“我不知道。”
坐在一旁的云渺渺嘴唇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眼底滿是得意。
雖說她沒查到那個孩子的下落,可望月突遭橫禍,她還是十分樂見的。
江灝川眉頭緊鎖,剛要說些什么,一封信令便悄然出現在桌上,信令上還掛著崇云宗特有的標志。
看到標志,江灝川不敢耽擱,立馬拿起信令,垂眸看去。
越看,江灝川的臉色越差,到最后甚至有些站不住腳。
“大師兄……”秦頌一臉憂心,扶著江灝川的手臂,小聲喚道,“你這是……”
“快,即刻回宗!”江灝川一把揮掉秦頌的手,臉上寫滿了厲色,目光如刀子般射向云渺渺。
云渺渺一愣,眼底的得意還沒完全褪去。
江師兄為何那般看她?
秦頌不敢質疑大師兄的決定,連忙回屋準備收拾東西。
“江師兄,咱們為什么現在就要回去?”云渺渺一臉懵懂,原本病態的小臉如今愈發消瘦了。
“不是咱們,只是我和秦頌。”江灝川冷眸看向她,甚至都不愿同云渺渺多說一句話。
云渺渺瞳孔一縮,不可思議的看向江灝川,輕聲問道,“江……江師兄,你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江灝川冷嗤一聲,眼底滿是嘲諷,抬手將信令中的小片幻鏡扔在桌上,“你自己做了什么,應當比我更清楚吧?”
云渺渺垂眸望去,視線落在幻鏡上,看著鏡中翻箱倒柜面目猙獰的自己,云渺渺顫抖著身子倒退兩步。
這……為什么會有這東西!
江灝川嘴角勾起一絲淡淡的嘲笑,低聲問道,“我瞧著你搬東西時很有力氣,相比病痛早都好了吧?”
“或者是說……你真的生過病嗎?”
“真的病重致死嗎?”
“你本身便是醫修,為何只能靠著喬綰拼命奪回來的草藥度日?”
“云渺渺,你我之間,到底有幾分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