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綰見那女子真如同一具死尸一樣躺在了地上,嘴角狠狠地抽了兩下。
就連手臂擺放的角度都跟方才一模一樣。
還是個強迫癥。
“姑娘,你起來,咱們有話好好說。”
“喂,你醒醒啊!”
“為為什么打上呼嚕了?”
看著眼前鼾聲如雷的姑娘,喬綰懵了,一雙水眸盛滿了疑惑,滿臉震驚。
不是只抿了半口么?
喬綰伸手推了推面前的姑娘,后者一動不動,睡得香甜。
察覺到喬綰碰她,甚至抬起手臂像趕蒼蠅似的揮了揮,一臉不耐。
喬綰:.
怎么辦,真的很想甩手不管,可這姑娘又一身濃濃的NPC氣質
喬綰咬咬牙,下一瞬,她做出了一個違背祖宗的決定。
山下集市
與隊友分散的關明月手中攥住數張符紙,強忍下心中的恐懼,一雙杏眼打量著附近。
她是憑空出現在這集市上的,偏生這附近沒有一人覺得她是個怪物。
太不對勁。
關明月捏緊手中的符紙,壓下心思,目光掃向來往的人群。
“東街那邊有個小姑娘背著一個女子,模樣可俊了。”
“我也瞧見了,背上那女子鼾聲震天響,聽著就滲的慌,旁邊都圍了不少人呢!”
兩個婦人有說有笑的從關明月身邊經過,看似無意的說出了這番話。
關明月眨了眨杏眼,大眼睛里閃過一絲狐疑。
模樣可俊的姑娘,怎么聽怎么像她家喬喬。
可是喬喬為何會背著一個女子?
關明月沒多做猶豫,提步就朝著東邊走去。
到了東街,果真如那兩個群眾演員所言一般,堵在街市口的人群嗚嗚嚷嚷,伴隨著震天的鼾聲。
關明月擠入人群,視線落在了人群中央的喬綰身上。
喬綰臉色陰沉,嘴角都快耷拉到了地上,背上的女子依舊睡得奇香,甚至連姿勢都未動一分,兩只胳膊無力的搭在喬綰的胸前。
每逢鼾聲響起,周邊的人群都要驚呼一聲。
“如此大的鼾聲,簡直是聞所未聞!”
“對呀,從遠處走來的時候,我還以為是哪頭棕熊在咆哮呢。”
“這當真是個奇女子,老夫耳鳴多年,今日竟然破天荒的聽見了。”
丟死人了。
喬綰從未感覺如此丟人過。
喬綰無數次想將這女子丟下,卻苦于她有可能是劇情人物,硬生生憋著口氣將她背到這市集上。
“喬喬.”
聽到熟悉的聲音,喬綰愣在了原地,長睫顫了顫,不可置信的掀起眼簾。
對面站著的,是她苦苦思念的大師姐。
“關關師姐!”喬綰粉唇輕輕顫抖,水眸登時蓄滿了淚,一把甩掉背上的女子,啜泣著撲進了關明月懷里。
倒地的女子發出一聲悶哼,隨即換了個姿勢,繼續沉入夢鄉。
“你去哪了?你知道我這半個時辰是怎么過的嗎!”喬綰摟住關明月的脖子,小臉埋在她頸窩里,柔聲哭道。
關明月抬起手,拍了拍喬綰的后背,輕聲問道,“你為何會背著個女子?”
聽到這話,喬綰一口銀牙都險些咬碎,小聲說道,“找個地方,我慢慢同你說。”
關明月找到了喬綰,心中的巨石放下,頓時有了主心骨,自然是聽喬綰的話。
二人會合,本想去尋個僻靜些的茶樓,卻發現她們身無分文。
無奈之下,只好背著那女子來到了一處沒人的暗巷里。
“所以.你斷定她是重要角色,便將她一路拖到了這?”關明月憋著笑,最后實在是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還是我頭一次見你吃癟。”
喬綰抿了抿粉唇,不滿的瞪了眼身側酣睡的女子,輕嗤一聲,“我是萬萬想不到會是這種結果。”
關明月蹲在身子,長指掐住女子的下巴,左右看了看,蹙眉問道,“眼下,你打算怎么解決她?”
“若是可以,我恨不得當場殺了她!”喬綰臉上笑容不在,而是寫滿了無奈。
就在此時,靠在墻邊睡覺的女子睫毛顫了顫,呼吸一窒。
什么.什么殺了她?
喬綰的聲音空靈,十分具有辨識度,女子緊緊用一秒鐘就能確定開口說話的那人是誰。
今日碰見的那個女子.要殺了她!
怪不得,
怪不得要喂她烈酒!
女子強壓住心中的害怕,保持著靠墻的姿勢,耳朵輕輕動了動,試圖偷聽喬關二人說話。
“既然醒了,就別裝了。”喬綰幽幽望向墻邊,聲音極冷。
“嗯?”關明月一臉茫然,幽幽看向女子的方向,正好對上一雙滿是懼意的眸子,“我次奧,還真醒了!”
女子向后縮了縮身子,小臉上滿是警惕,“你怎么知道我醒了?”
“凈說那廢話。”喬綰翻了個白眼,低聲說道,“震天響的鼾聲都斷了,不是醒了就是死了。”
此話一出,關明月和那女子頓時恍然大悟,覺得喬綰的話甚是有道理。
“既然醒了.”關明月上下打量著對面的女子,嘴角勾起一絲詭異的弧度。
喬綰的視線也落在了女子身上。
“你們.你們要做什么?”女子眼中的驚懼更甚,結結巴巴的開口說道,“你你們知道我娘是誰嗎!”
“不知道。”
喬綰和關明月齊刷刷的搖頭,神色平淡。
女子:.
“我娘是菱花城的城主!”女子挺起胸脯,一臉高傲,“我是城主四千金水淼淼,若是你們識相,就應該早早放了我!”
“哦。”喬綰一臉無畏,姿態隨意的靠在了墻上,掂著手里的月鳶,嘴角勾起,“不信。”
水淼淼:?
“你為什么不信我?”水淼淼坐直身子,眼底是清澈的愚蠢,“我從來不說謊的!”
“你若真是這城中的四千金,怎會暈倒在破廟旁的樹林里?”喬綰神色平淡,好似水淼淼說破了嘴皮也不會信的模樣。
水淼淼心急萬分,生怕喬綰一個不信就將自己斬于劍下,當即開口辯解道,“我說的都是真的!我之所以會在樹林中,是因為我遭了暗算,依靠著雙腿跑了許久,最終體力不支才會昏倒的。”
“我這有枚玉牌,上面的水字就能證明我的身份。”水淼淼見喬綰依舊無動于衷,當即朝著腰間摸去,原本應該掛著玉佩的地方卻是一片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