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綰同一襲紅衣的靜言長老對上視線,后者輕輕一笑,隨后便移走了目光。
“我名靜言,未來的八天諸位都要同我一起度過了。”靜言長老走到中央,嘴角勾起一絲淡笑,揚聲說道,“我脾氣不太好,不似重予之那般好說話,我的要求還請各位務必達到。”
大堂之中一時鴉雀無聲,眾人面面相覷,都不敢觸上這位的霉頭。
“明日的試煉雖不及魔族一行兇險,但也需要各位打起萬分精神。”靜言長老的眸子掃過在場眾人,在瞧見角落里默不作聲的云渺渺時,眼中閃過一絲深意,“另外,崇云宗主力江灝川受了些傷,明日一行的試煉,崇云宗便不用出面了。”
江灝川心里咯噔一下,猛地抬起頭看向靜言長老,咬牙說道,“靜言師父,我無事可.”
“這是命令,無需再議。”
江灝川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靜言長老打斷。
望著江灝川鐵青的臉,靜言長老輕笑一聲,眼中滿是戲謔,沒等崇云宗再說些什么便轉身離開了堂廳。
喬綰等人見靜言長老離開,也都跟著散了去,各自回了各自的院子,只留崇云宗的三人。
大堂內很是寂靜,靜到可以聽見江灝川粗重的喘氣聲。
江灝川身形有些顫抖,滿眼猩紅,轉頭看向一側的云渺渺,眼底漫著濃濃的不甘心。
青海試煉代表著什么,沒人比他更清楚。
可到頭來,竟是毀在了自家師妹手中。
在這一瞬間,好似有什么根深蒂固的東西崩塌了。
云渺渺身子一震,腳步下意識往后退了兩步。
那是她從未瞧見過的眼神。
云渺渺下意識朝秦頌靠去,可后者也是身子一晃,躲開了她。
云渺渺瞳孔一縮,不可置信的扭過頭,目光落在一臉冷漠的秦頌身上,小聲說道,“秦”
“如今連試煉都無法參加,你可滿意了?”秦頌眼底滿是失望,垂眸看向云渺渺,一字一頓道,“你為何會變成這副模樣。”
云渺渺愣住,一臉詫異,輕聲道,“秦師兄為何你們都將怨氣置在我身上?明明明明傷了江師兄的是大師姐不是嗎!”
“夠了!”江灝川怒喝一聲,臉上寫滿了不耐,“我不懂你為何非要同喬綰置氣,可眼下的局面,你有什么資格說怪喬綰?”
云渺渺石化在原地,目光落在江灝川的臉上,觸及到他眼底的厭惡,云渺渺一時間不敢再言語。
沒人比她更了解江灝川的性子,若是此時再多言,他們之間的關系必定會更加惡化。
江灝川見她這副模樣,嘴角勾起一絲嘲諷的弧度,抬起手臂扶住傷口,轉身走出大堂。
秦頌見大師兄離開,也連忙跟了上去,貼心的幫他扶好手臂。
云渺渺掩下神色,不遠不近的跟在二人身后。
望著二人高大的背影,云渺渺眼中閃過一絲怨懟。
往日里,都是喬綰跟在他們身后才對。
“不該這樣的一切都不該是這樣的!”云渺渺咬緊下唇,聲如蚊吶,原本就病態的臉上如今更是沒有一絲血色。
“喬喬,快把沙包丟給我!”
“這邊這邊,小師妹丟我這邊!”
“小師姐,這里。”
云渺渺的腳步一頓,恍若初醒一般抬起頭,目光落在緊閉的大門上,再往上看,便是寫有南苑二字的木牌,歡聲笑語從高墻內傳出,好不快樂。
心中想著喬綰,竟是不知不覺間走到了南苑。
云渺渺自嘲一笑,提步轉身離去。
“姐姐,丟給小蒼!”
耳邊傳來稚童的脆喊聲,云渺渺腳步一頓,身子立在原地,眼中閃過一抹狐疑。
姐姐?
哪來的姐姐?
云渺渺掩住神息,悄聲向大門移去,耳朵貼在門縫處,仔細聽著。
下一瞬,南苑大門被一股大力拉開,云渺渺身子一個踉蹌,向前栽去。
隨后,喬綰親眼瞧著她家風姿綽約的大師兄身子一斜,任由云渺渺一個弱女子跌坐在地。
看那模樣,當事人沒有絲毫愧疚之心。
“哎呦呦,這位小友不夾在你兩個師兄中間,跑來我們南苑作甚呀?”關明月揚起笑容,一臉夸張的看著云渺渺,就差沒把虛偽兩個字明晃晃的寫在臉上了。
云渺渺咬住牙關,微微仰起小臉,露出蒼白的容顏,眼中泛著點點淚光,一襲白裙稍顯單薄,伴有兩聲輕微的咳嗽。
瞧她這幅弱不禁風的模樣,換做旁人,一定會心生憐惜。
可眼下站在她眼前的,是謝暮塵。
“真是晦氣。”謝暮塵蹙起眉頭,俊臉上滿是嫌惡,步子后退兩步,低聲道,“你若是快死了,別死在南苑。”
聽聽,喬綰甚至有些心疼云渺渺。
選誰不好,偏偏選在一個妖精面前裝模作樣。
在線求云渺渺心理陰影面積。
云渺渺臉色一白,垂下腦袋,小聲說道,“是渺渺僭越”
“你的確僭越。”謝暮塵雙手環臂,姿態輕佻,喉結滾動,“你今日若是說不出為何會出現在南苑門口,我定會將你交于靜言長老。”
“我”云渺渺眼神微動,視線在南苑院中環視一遭,見院中并無幼童,眼中劃過一抹黯然,輕聲說道,“我只是不經意路過此地.”
“也是不經意趴在我們門上的?”楚歌搖著手里的折扇,嘴角含笑,“云小友這個理由,怕是不能服眾。”
“算了,讓她走吧。”喬綰揮了揮手,眼中閃過一絲暗芒,低聲說道,“若是再有下次,便隨我們去見靜言長老。”
“多謝大師姐。”云渺渺柔柔弱弱的起身,一臉歉意,“對不住,渺渺打擾你們玩樂了。”
等待她的,是兩扇瞬間閉合的院門。
云渺渺咬住銀牙,眼中的清純被怨懟代替。
她絕不可能聽錯,方才那道聲音,一定是個孩童!
“小師姐這就放她走了?”宋竹青手里握著沙包,嘴里還有半塊楚歌塞給他的糕點,含糊不清的問道。
“你們不了解云渺渺,按照她的性子,若是存疑,一定會回來查個徹底。”喬綰眼中滿是戲謔,抬起茶盞抿了口濃茶,緩緩說道,“既然是她主動送上門來,我就沒有放過的道理了。”
“若要動手,自然是要一舉擊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