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海堂廳
各家宗門的弟子齊聚在此,面色皆是一片凝重。
喬綰的目光落在廳中央的光陣上,微微擰眉,眼中閃過一抹深意。
“諸位小友,明日便算是試煉第一天,在青海山居的十天內,將由我暫代你們師尊的職責,若有需要同我講便是。”站在廳中講話的,便是在梧桐山試煉中發手牌的考官之一重予之。
重予之一席湛藍長衫,表情沒有一絲波動,將手中的信令發下。
謝暮塵抬起手臂,捏住緩緩飛來的信令,每宗只有一個信令,其余四人只能以謝暮塵為中心,簇成個圓,伸長脖子朝大師兄手心望去。
城北近幾日屢犯命案,被害人皆被吸盡精元干尸而亡,諸位弟子作為各家宗門的代表,務必將此妖魔抓獲。
“抓妖魔?”謝暮塵將手中的信令遞到喬綰手中,抬眸看向重予之,低聲問道,“是妖還是魔?”
“暫且不知。”重予之搖搖頭,沉聲說道,“那妖魔行跡極快,若論危險之數,起碼十之有七。”
“行跡極快?那豈不是正好對上喬師姐的擅長之處?”云渺渺話音一落,察覺到眾人望向她的眼神,驚呼一聲,急忙捂住小嘴,“對不住各位,我只是覺得喬師姐很厲害,說不定能與那妖魔抗衡。”
“且喬師姐是劍修,本就比旁人多了許多勝算,可以自身做誘餌,引誘妖魔出來,若實在打不過,以喬師姐的速度,也是可以逃跑的。”
云渺渺一副受驚小白花的模樣,畏畏縮縮的坐在凳上,臉色依舊蒼白,卷著病態。
只是這該說的不該說的,一句都沒少說。
“放你娘的屁!”關明月壓不住火氣,直接拍桌而起,嬌顏上滿是韞色,“你怎么不說你還是個醫修呢?對上妖魔,可以一邊逃跑一邊自愈,說不定跑到山居門口,你還毫發無傷呢!”
“重師父都說了,此妖魔十分危險,你還叫喬喬單獨前往,我看你就是誠心想讓我家喬喬去送死!”關明月險些咬碎了銀牙,怒目而瞪。
楚歌坐在關明月身旁,目光落在云渺渺身上,嘴角勾起一絲高深莫測的笑意,“云小友的算盤珠子都險些崩我臉上來了,說無私心,怕是難以服眾。”
“你這姑娘長得也算人模人樣,為何總是同我小師姐過不去?”宋竹青雙拳攥緊,清秀的俊臉上一片茫然,“難不成是嫉妒我小師姐比你好看些?”
“這你無需攀比,長相都是父母給的,我家小師姐也沒想長得這么美。”
喬綰聽到這,實在是蚌埠住了,長袖掩住粉唇,輕笑出聲。
什么叫長得也算人模人樣?
陰陽這塊,還得看她小師弟。
宋竹青的超常發揮引來了周遭幾人的注目,關明月悄無聲息的湊過去,小聲問道,“竹青啊,你今天怎么說了這么多話?”
“我私下有練的。”宋竹青抿唇笑笑,清澈的小鹿眼不自覺的瞥向對面的周祝,捏緊衣角,一臉愧疚,“上次冒犯了周師兄,當真是.對不住。”
周祝干笑幾聲,隨意的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放在心上。
一側的云渺渺臉色實在難看,面紗之后的小臉近乎扭成了一團。
“云小友。”謝暮塵輕啟薄唇,眼中漾著笑意。
“謝大哥。”云渺渺聽到謝暮塵喚她,微微一怔,反應過來后急忙回道。
“你戴的面紗,很是薄透。”謝暮塵勾唇一笑,眼底閃過一絲譏諷,“你擰在一起的神情,倒很像我小師妹捏的花卷。”
空氣中一片寂靜,眾人的視線不自覺的移向云渺渺。
可不是么,那面紗戴了又沒完全戴,能將神情看的一清二楚。
看著云渺渺鐵青的臉色,錦婳實在是憋不住了,坐在凳上咯咯直笑。
“我”
“此事不必爭論了。”重予之擰眉,淡淡開口道,“十日的試煉結果均被記錄在冊,評分最高的宗門會在仙門大比時有很大優勢。”
“十次試煉,誰也躲不掉。”
“重師父,那我們該如何?”淮景慢吞吞的抬起胳膊,朝著重予之眨了眨眼睛,“我們身為媚修,身無長物,如何在試煉中保證成績?”
“尋找合適的盟友。”重予之聲音極冷,目光落在淮景身上,沉聲說道,“我只注重結果。”
“多謝重師父。”淮景的目光變得深邃,緩緩落在喬綰身上。
“明日行動,各自掐準時間。”話落,重予之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喬”
“錦婳小友,不知你們可有聯盟之意?”
沒等淮景說話,謝暮塵便幽幽開了口,朝隱山拋出了橄欖枝。
“啊?”錦婳一臉受寵若驚,愣在原地,目光中滿是愕然。
錦婳:還有這好事?
見大師姐不說話,董靈若心急萬分,抬手掐了掐她的后腰。
錦婳吃痛,這才猛地回過神來,忙不迭點頭,“自然有自然有!”
她本就在斟酌該如何同望月結盟,哪成想這望月宗最難說服的大師兄竟然親自來找她!
如此美事,何來拒絕的道理?
見錦婳配合,謝暮塵禮貌的點了點頭,轉身看向喬綰,溫聲說道,“如此這般,你便能同錦婳小友多玩上些時日了。”
這是怕她不愿?
喬綰心情沒由來的好了許多,輕聲說道,“聽師兄的便是。”
“阿彌陀佛,各位施主,可否帶永靜玩一玩?”永靜站起身來,朝著謝暮塵鞠了一躬,臉上掛著標致的瞇眼笑。
“自然。”謝暮塵摩挲著腰間的玉佩,緩緩說道,“青海一行,多虧了隱山和靈山寺,我等感激不盡,自然要出手相助。”
“多謝施主。”永靜雙手合十,聲音平緩,身后的三個小師弟同他的神情一模一樣。
“時間緊迫,還請各位到南苑一聚,商討對策。”謝暮塵站起身子,目光落在喬綰身上,聲音染上一絲溫潤,“先回院子。”
喬綰倒是十分乖巧,左手牽著關明月,右手挽著錦婳,再右側便是董靈若,四個姑娘有說有笑的走出了堂廳。
謝暮塵腳步輕緩,視線落在臉色極差的淮景身上,嗤笑一聲,無聲說了句,“白日做夢。”
淮景對喬綰的意圖,他可是明明白白的記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