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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自己再恨季中秋,馮薇薇還是壓下心里對他的成見,花了兩天時間將衣服趕制出來。
交貨的那天,馮薇薇親自將衣服送過去。
只有她自己知道,送衣服是假,她是要借著送衣服,將自己和他的感情徹底放下。
回到京城后,經過多方打聽,她終于知道自己父親為什么會被雙開,為什么母親接受不了打擊郁郁而終。
更可恨的是,母親臨終前,自己都沒有見到她最后一面。
這一切的一切,都拜季中秋所賜。
見馮薇薇將衣服送來,季中秋當即就換上。
季中秋身材魁梧,是個行走的衣架子。
而這套咖啡色的西裝又是特意給他量身定做的,在看到他穿上西裝的那一瞬間,馮薇薇失神了。
她以后再也看不到他穿得體的西裝,再也不能陪他走到最后。
就連季中秋對她說的那些客套話,她都罔若置聞。
從他店里出來,她眼底的笑就徹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
只要是和凌家有關的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她關上店門,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京城生意越做越紅火,凌輕風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可清浦市的情況卻一點都不讓人省心。
凌玥怎么都沒想到,王昭興竟然帶著朱臘梅巴巴的趕來了。
王昭陽雖然每個月都有寄錢給他們,但是他們聽說大兒子早就在清浦市發了財,哪里還會想著在地里扒食。
尤其是王昭興,到清浦市一打聽,他就喜上眉梢。
王昭陽這兩年生意做得很不錯,不僅開了個大酒店,還開了個服裝廠。
“媽,咱們這趟算是來對了,這一次不管他們怎么說,我們都不能走。”
朱臘梅心里還是有些發怵:“昭興,咱們丟下你爸來這里,不太好吧?”
“是那死老頭子不知道變通。”王昭興不悅地說道,“我大哥這兩年發了財,讓他孝敬你是應該的。”
“要是那個死女人敢不識好歹,你看我怎么收拾她。”
朱臘梅知道他說的是凌玥,可想到兩年前他們來清浦市投奔他,凌玥對自己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的,她心里就很不舒服。
尤其是后面自己帶著王學坤過來治病,自己都主動向她示好了,她去蹬鼻子上臉,一點面子都不給自己留。
想到這里她心的火就冒了上來。
“我還是擔心,”她擰著眉,“昭興,這次你別出頭,就讓我來。你在旁邊給我打掩護就成。”
他們并不知道凌玥到底開了幾家店。
也不知道他們的酒店在什么地方。
但是他們上次來的時候只知道凌玥的新店開在百貨大樓那邊。
其他地方他們可能找不到,但是百貨大樓還是能找到的。
更讓他們喜出望外的是,在百貨大樓這邊看店的竟然是王昭陽。
只要不是凌玥在店里,他們就有辦法說服王昭陽,讓他帶著自己去酒店。
來到店里,他們正好碰到王昭陽開門,準備進去休息。
朱臘梅母子連忙迎上去,將行李丟在門邊,拉住王昭陽的手,邊哭邊笑:“昭陽啊,娘可算找著你了。”
王昭陽乍一看到朱臘梅,他整個人都是懵的。
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對她說道:“媽,你怎么過來了?”
朱臘梅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說道:“昭陽啊,娘都兩年沒看到我的乖孫女了,娘想她啊!”
王昭陽眉頭緊皺:“娘,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朱臘梅說她想彤彤,王昭陽說什么都不相信。
他和凌小月結婚這么多年,朱臘梅別說抱了,就是來看彤彤的次數都屈指可數。
而她每次過來,不僅空著手過來,走的時候,還會大包小包的往家里拿。
王昭陽什么都不說。
他知道,他們在家里的日子過得緊巴巴苦哈哈的。
尤其是她每次過來,總喜歡拿自己上了大學,王昭興沒上大學的事來說。
一次兩次,他倒也沒什么。
次數多了,他也煩。
但煩歸煩,他卻從來都沒在朱臘梅面前說過什么。
這畢竟是生他養他二三十年的母親。
“家里沒出什么事,我就是聽說小月又懷孕了,想來照顧照顧她。”
王昭陽心里更不安了。
“媽,你聽誰說的小月懷孕了?”
“你大伯啊!”
朱臘梅直接將鍋甩給了凌大春,“你忘了,你小舅子結婚,你大伯他們可是過來吃喜酒了。”
聽到這話,王昭陽氣得直想扇自己兩個大嘴巴子。
他怎么將這一茬給忘了?
凌家和王家隔得不遠,兩家人同屬一個大隊,只是不同的村。
相隔也不是很遠,只有區區二十分鐘。
這么點距離,有什么消息傳不到自己家的?
“媽,那你這次打算呆多久?”
王昭興不樂意了:“哥,媽特意過來伺候嫂子,聽你這意思,想將媽趕回去?”
王昭陽一個頭兩個大:“昭興,我什么時候說要趕媽回去了?”
王昭興臉上綻出笑,“媽,哥說不會趕你走,你就安心在這里住著。”
朱臘梅興奮地說道:“昭陽,你快去給我弄點吃的來,你也知道我暈車,今天一天都沒怎么吃東西。”
王昭陽嘴角直抽搐。
“媽,這么晚上了,你讓我上哪里給你弄吃的?”
“哥,不是我說你,現在老家都傳開了,說你有了媳婦忘了娘。”
王昭興一點面子都不給王昭陽,“你們早就將你岳父岳母接過來享福,卻讓自己父母在老家干農活。哥,這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一碗水可要端平啊。”
一碗水要端平?
王昭陽深深看了眼王昭興,進了店將燈打開。
“媽,你也是這么想的?”
朱臘梅覷了他一眼:“你別聽你弟弟胡說八道,他什么都不知道。”
她話鋒一轉,說道:“你岳父的腿好多了吧?”
聽著朱臘梅忽然問起凌長青的你是,王昭陽說道:“媽,我岳父受傷都是兩年前的事了,這么久了,他的傷早就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
朱臘梅連說了兩個“那就好”,又將話題轉到吃食上面了:“昭陽啊,你快去給我們弄點吃的,我這一天都沒吃飯呢,人都要受不了了。”
王昭陽一臉為難的說道:“媽,你這不是為難我嗎,這黑燈瞎火的,你讓我到哪里去給我弄吃的?”
自從開了酒店,一店這邊早就不開火了。
只是到了冬天,會買些煤球在這邊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