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當著凌父凌母的面,凌玥表面上表示不追究,且再三向他們做出了保證。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這所謂的保證,只不過是想讓他們放寬心而已。
對方敢這么明目張膽地來自己家里打砸傷人,凌玥怎么都過不去這一關。
凌輕風在凌父凌母的勸說下,第二天就收拾好了行李,跟著凌玥他們一起去清浦市。
離家之前,凌玥表現得很正常,還有說有笑地和父母告別。
一行人到了鎮上,凌玥也沒有什么反常的行為,臉上始終洋溢著笑,直到到了浮遷縣縣城。
三人剛從汽車上下來,王昭陽攔了一輛車準備去火車站,剛上車,凌玥就說道:“先去公安局。”
凌輕風很震驚:“姐,去公安局做什么?”
凌玥瞄了他一眼:“你們不是說報案了嗎,我去關心一下案件的進度有什么不對?”
王昭陽怔怔地看著她:“小月……”
“我知道你們想息事寧人,但我可不這么想。”
自己家已經吃了這么大一個虧了,尤其是何志剛連自己那年邁的父親都不放過,自己要是再不為他做點什么,簡直枉為人女。
“他們已經跑到外地去了。”
“除非他們不回來,否則的話,這事兒就沒這么容易了。”
王昭陽知道勸不動她,說道:“小月,既然你都這么說了,那我們就過去看看。順便了解一下案件的進度。”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他們打了人,這營養費說什么都要對方出一點。”
來到浮遷縣公安局,凌玥開門見山地說明了自己的來意,并轉達了自己的意向。
民警打著太極,只說給他們調解。
凌玥笑了。
調解是不可能調解的。
就算他們家里只有一個瞎眼的老太太在家,自己也要讓對方出點血。
接待她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干警,聽完凌玥的想法后,他打起了太極。
“這件事情本身就是‘尋釁滋事’,不值得浪費我們的警力。”
凌玥頓時火大。
自己家人人身安全都受到威脅了,對方卻用“尋釁滋事”輕飄飄的將案件定了性,這是她不能接受的。
“我們家的損失你們應該有記錄,東西打壞了我可以不追究,但是就沖他殺人未遂,我就有權利維護我的合法權利。”
如果案件只是定性為“尋釁滋事”,根本就傷不到對方的根基。
對方在外面逍遙快活一兩個月,回到家后還是一條好漢。
甚至這件事情還能成為對方炫耀的資本。
凌玥絕對不會讓這件事情發生。
“你們出警了,我父親受了傷,這是不爭的事實,而且還經過法醫鑒定過,這個性質就不一樣了。你們怎么可以用‘尋釁滋事’來給對方定罪?”
“另外鑒于對方有逃匿的嫌疑,我不得不懷疑他們早有預謀。而且,九月底的時候,我母親辦過六十大壽,作為女兒,我可是當著全村人的面給了我母親五百塊錢的零花錢。”
“事發當天,我母親由于驚嚇過度,將這事兒給忘了。后來她才發現,放在家里的上千塊錢的人情都不見了。”
凌玥三言兩語就將這件事情又說成了“入室搶劫”。
“所以我的訴求就是,不管什么時候抓到了對方,我們都要控訴對方,同時,我們還要求對方賠償。”
能不能得到賠償是一回事,但自己提不提是另外一回事。
“這位同志,”民警也很無奈,“據我們所知,何家根本就拿不出錢來,你這個訴求恐怕要落空了。”
“不,”凌玥輕哂,“他們家有錢。”
凌玥說道:“犯罪嫌疑人何志剛在去年就入手了一輛摩托車,想信你們也知道,一輛摩托車的售價是多少。”
現在可不比后世,四個輪子的汽車滿街都是。
現在大部分家庭有一輛自行車都恨不得當個傳家寶供起來,就更別提摩托車了。
公安大為震驚:“什么,他竟然還有一輛摩托車?這個情況屬實嗎?”
“屬實。”凌玥說道,“我親眼見過,他們家要是沒錢的話,怎么可能買得起七八千塊錢一輛的摩托車?”
對方手一抖:“可對方有個瞎眼的老母親……”
“這并不妨礙我們要求對方賠償的訴求。”
凌玥深知趁他病要他命的道理。
她本身就看何志剛不順眼。
就算他是凌小花的男朋友,可只要自己家里人統一口徑,說什么都不承認的話,對方也沒好果子吃。
“另外,我還知道對方有一個酒鬼父親。公安同志,我想問一下,如果家里沒錢,怎么可能又是買摩托車又是成天酗酒?”
她就是要讓民警知道何家有錢的事實。
“好,你還有什么其他的訴求?”
“我能想到的暫時只有這么多。”凌玥說完又頓了頓,“當然,如果對方真的抓捕到案了,我說什么都不會同意跟對方和解。法院判他一年也好,十年也好,我們都接受。但是,賠償我會去找代理律師,讓他持續跟進此案。”
王昭陽瞪大眼睛看著凌玥,他這個大學生都沒聽說過什么代理律師,而凌小月竟然張嘴就來。
“小月,你是怎么知道還有代理律師的?”
凌玥沒有理會他,而是對干警說道:“現在我還沒去找律師,但是我今天肯定會找到的。”
如果浮遷縣沒有律師會所,那自己就去清浦市找。
清浦市還沒有,就去深戶或者滬市找。
不管用什么代價,都要將何家死死地踩在泥里,讓他們永遠都翻不了身。
從公安局出來,凌玥竟真的要去找律師。
但是她從來都沒有在浮遷縣生活過,至于要去哪里找律師,她還真不知道。
“姐,要不我還是留下來吧,我是真不放心將父母丟在家里。”
凌輕風從小到大都沒有出過遠門。
他到處最遠的地方,就是浮遷縣。
“輕風,你是我們凌家唯一的男丁,父母為什么要你跟我們走,想必你也知道。你就聽一次話,讓父母放寬心吧。”
凌輕風拎著沉重的行李袋,喉結滾動了兩下,卻什么都沒再說。
由于并不知道哪里有律師會所,凌玥在浮遷縣轉了大半天都沒個頭緒。
最后,她一咬牙:“我們回清浦市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