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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三日,陸宛芝日日在家中的佛堂跟前念經給清瀾書院的學子祈禱,尤其是天字班那幾個。
陸云萱也跪在陸宛芝的身邊,雙手合十,口中一直念叨著讓菩薩保佑著孟敖。
陸云萱看著外邊的天色道:“姐姐,這是不是考場要放人了?”
陸宛芝看了看已是到了未時三刻,便起身道:“是,我們去考場外吧。”
考場外邊已是停放著各家的馬車,沈夫人見著陸宛芝的馬車,滿是嫌棄地看著陸宛芝。
沈曦見到了陸宛芝,倒是過去道:“宛芝,你來了?”
陸宛芝見著沈曦如今氣色好了很多,笑著道:“我來看看清瀾書院的學子們考得如何,你是來接沈洛之的吧?”
沈曦輕輕點頭,“也不知我兄長今日可否能考中舉子?”
陸宛芝輕笑道:“以你兄長的學識中舉子根本不必思慮,我倒是期盼著他能中解元。”
解元素來都是在清瀾書院的,不是沈洛之也是玄字班的書生,不過因著天字班是她的學生,她更期盼著沈洛之能得中解元。
考院大門緩緩打開,里面的學子魚貫而出。
頭一個出來的便是趙珩,他掛著笑容信心十足地走到了陸宛芝跟前道:“芝……”
礙于身邊還有不少外人,趙珩便道:“陸先生,我考完了,快上馬車,我把我寫的文章背給你,你幫我看看能否可中舉。”
趙珩拉著陸宛芝便往一旁陸家的馬車而去。
陸宛芝見著趙珩的神情不錯,帶著淺笑道:“著急什么?這會兒已成定局,不必這般著急的,等等天字班其他的學子。”
清瀾書院的學子紛紛出來,都來陸宛芝跟前,找著陸宛芝給他們評判。
陸宛芝輕笑著道:“你們都別著急,回家將卷子默寫出來,我會給你們一一評判的。”
沈洛之出來以后,沈夫人便迎了上去,對著沈洛之道:“你瞧瞧你看中的陸宛芝是什么模樣?和離的下堂婦身邊圍著一群年紀相仿的男子,她也不知丟臉!”
沈洛之聽著自家娘親的話語,黑著臉道:“娘,你知不知道圍著陸宛芝的那群書生,十有八九是能弄舉子的,十有六七明年是能中春闈的學子,她遠比孩兒厲害得多。”
沈夫人道:“就她這樣的,我絕對不會讓她做我兒媳的。”
沈洛之蹙著眉頭對著沈夫人道:“娘,孩兒心悅于她,也只想娶她為妻,若孩兒這一次能得中解元,孩兒便會告知祖父我的心意,我想祖父定然會答應替我去提親的。”
沈夫人氣得不行,“這陸宛芝是給你吃了什么藥了?”
沈洛之不理沈夫人,也去了陸宛芝的身旁。
陸宛芝一一安撫了學子們,見著沈洛之過來,見著他的臉上有著好幾個蚊蟲叮咬的包,便道:“這秋日里的蚊子最毒,我特意給你們求來了驅蚊的香囊,你怎么不戴?”
沈洛之道:“我那日進考場進得早,未曾能拿到香囊。”
陸宛芝看向了一旁與陸云萱在攀談的孟敖道:“孟敖,三日前我讓你給沈洛之的香囊,你沒有給?”
孟敖道:“呀,我忘了。”
趙珩暗地里給孟敖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不愧是他最好的兄弟。
陸宛芝瞪了一眼趙珩,趙珩道:“又不是我讓孟敖不把香囊給沈洛之的,芝……陸先生,我這三日好累,考場里頭都睡不好。”
陸宛芝也想著這位自小金枝玉葉長大的小郡王,哪里能受過這考場里的苦頭,便對著他道:“上馬車吧,我送你回王府。”
趙珩跳上馬車,見著進馬車的陸宛芝便將她抱了個滿懷道:“芝芝,這一次我必定能中舉,娶你為妻的。”
陸宛芝被趙珩陡然抱在懷中,也不掙扎,“當真?你竟有這般信心?”
趙珩點點頭道:“嗯,前邊考填寫經文,以我過目不忘的本事,定是能得甲等的,我自以為文章也寫得不錯,必定能中舉的。”
陸宛芝看著趙珩的眼神道:“你將你所寫的文章背給我聽聽?”
趙珩笑著將自個兒的文章背了一遍,“是不是寫得比我以往的都要好?”
陸宛芝看著趙珩的笑意道:“上蒼可真是厚待你,你這才學了幾日的功夫,竟能寫出這般文章來,這一次或許你還真能得中舉子。”
“這都還不能保證得中吶?”趙珩道,“這可已經是我快嘔心瀝血寫出來了的,我這兩個月最多就睡三個時辰而已,這么努力寫出來的文章還不能保證得中?”
陸宛芝笑笑道:“以你這文章,放在別的州府之中或許還真能中舉,但此處是長安府,人才濟濟的長安府,考試的十個人里面只有六個人能中,來考舉子的學子哪個不是寒窗苦讀十年的呢,所以我只能說你有中舉的希望。”
趙珩道:“啊?我原以為我這一次必定能娶你了的。”
陸宛芝從趙珩的懷中退出來道:“沒關系啊,明年還有機會呢,不急著這一時片刻。”
趙珩懷中沒有了軟玉溫香道:“所以這一年我還是不能親你嗎?”
陸宛芝點點頭道:“考中了再親。”
趙珩:“……”
想想這次若是不中,還有整整一年,趙珩便覺得度日如年,這一次可一定得中,他才不想再忍一年才能親到陸宛芝。
趙珩外邊都是接學子的馬車,他便對著陸宛芝道:“別的學子考完秋試,都是全家人都去接的,我剛才看到舅父舅母都去接顧青池了,只有楚王府,連個來接我的人都沒有。”
陸宛芝輕聲一笑道:“我來接你還不夠嗎?”
趙珩酸溜溜地道:“你是來接我的嗎?你不是來找其他清瀾書院的學子的嗎?”
陸宛芝道:“看其他清瀾書院的學子也是有的,但主要還是來接你的,你沒瞧見我與萱萱兩輛馬車嗎?便是想著送你回王府的!”
趙珩勾唇淺笑著:“陸宛芝,你已經不僅僅是喜歡我了吧,你是不是已經愛上我了?”
陸宛芝輕搖了團扇道:“不,我只會愛中舉后的趙珩。”
趙珩笑著道:“陸小鴨子又嘴硬了。”
陸宛芝拿著團扇輕敲了趙珩的腦袋道:“不許亂給我起外號,回去好好歇息,明日我在府中準備炙肉,你明日午后再過來陸家。”
趙珩聽到此處,只覺得餓的厲害,“這三日里都沒有好好吃飽,明日我一定來陸府吃一只炙全羊!”
陸宛芝輕笑道:“一只羊?你也不怕撐著。”
趙珩笑笑道:“我才不怕撐,我還要吃炙鴨子,嘴特別硬的鴨子。”
趙珩到了王府,依依不舍地揮手作別了陸宛芝,等著陸家的馬車走遠后,趙珩才進了王府。
趙珩剛進王府便見到了楚王。
楚王沒好氣地對著趙珩道:“你這又是從哪里回來呢?眼下如此青黑,做賊去了嗎?”
趙珩聽著楚王此言,氣憤道:“對,我做賊去了!”
楚王握緊了手,責罵道:“你這孽子,難怪人家陸宛芝看不上你呢,是我也看不上你,整日里游手好閑不務正業,這三日里又到哪里去鬼混去了?
就你這樣的,你讓我如何對陸師兄開口說我家孽障要娶他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