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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岑氏微微皺眉,這才反應有些不對勁。
朝離的話如同一盆冷水澆在岑氏的心上,她又不是宋凌心這樣的小姑娘,本身閱歷已經足夠,自然不會什么都想不到。
這條街名叫白新街,算是京城的偏僻之處,周圍的鋪子并不多,巷子里的住戶也少。
岑氏作為宋府的當家主母,也不是一點眼力見都沒有的。
瞧著陳釗鬼鬼祟祟地往里面走,還是一條放眼看去不見底的巷子,就足以說明一些問題。
如果是正大光明的,他完全不需要做賊似的小心謹慎地走,還時不時看向身后有沒有人發現。
“你們在此等候,我去看看。”岑氏當機立斷打算阻止宋凌心過去。
而她的目的,是跟蹤陳釗,看看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但宋凌心也反應過來了有些不對勁,因此她的態度也很堅決。
“娘,我隨你一道去。”
朝離也贊同,“既然如此,咱們一起去看看,只是得小心一些,快看,他已經走進去了。一會兒到了巷子后,我們就別跟著,讓裴魚進去便是,否則容易被發現。”
三人快速往前走,沿途在陳釗探頭探腦之際,用街邊的小攤販掩藏。
許是陳釗對她們都不熟悉,他還真是沒有發現三人在跟蹤他。
途經巷子口,陳釗已經走進了深巷,轉而來到了一家門口,這家人的門口掛了一盞大紅色的燈籠。
陳釗取下紅色的燈籠,準備往推門而入。
卻不想,那門竟然沒推開,似是被人從里面給反鎖了。
已經到了這里,陳釗也不想就此離去,索性直接敲響了房門。
“砰砰砰!”
“三娘,快開門。”
一邊敲門,陳釗一邊注意四下的動靜叫里面的人開門,左顧右盼唯恐被人發現。
岑氏已經聽到了陳釗在叫三娘,也明白了他現在的舉動有問題,心中已然有了些許猜測,但也沒著急給人下定論,只希望是自己距離隔得遠聽岔了。
此刻,裴魚已經跳到了那間屋子的房頂,她能清晰地聽到院子里的動靜。
“來了來了。”
一個貌美的小婦人走出來,打開了房門。
陳釗一見到她,確定四下無人,便伸出了手,將其擁入懷中。
“三娘,你可想死我了,今日既然約我來,為何不早些開門,還要我敲門。”陳釗立刻上下其手。
被叫三娘的小婦人微微一愣,“我并未約你來,還說你今日不該來才是。”
聞言,陳釗皺眉,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他忽然松開了手,往后退了一步。
“不好,恐是有人算計,得趕緊離開。”
陳釗火急火燎地轉過身,卻硬生生停下腳步,絲毫不敢再繼續往前走。
在巷子入口,站著幾個人,兩位夫人,一位小姐,她們的身后還有一個丫鬟。
最讓陳釗難以置信的,是其中一位年長的夫人是宋夫人,而那位小姐,正是與他議親的宋家小姐!
偏生那三娘根本就沒搞清楚事實,也沒理會巷子口站著的人。
“公子,既然來都來了,我們進去便是。”
說著,她往前走兩步,伸手圈住陳釗的腰,玲瓏有致的身子貼在陳釗的背上。
這一幕落在宋凌心的眼中,她滿是不可置信。
從她與陳釗議親開始,就聽說他身邊沒有任何女子,向來與女子保持距離,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夫婿。
加之他容貌不錯,為人又溫文儒雅,倒是讓宋凌心頗為滿意,哪怕比某個人差一點。
卻不想,他竟都是裝出來的!
宋凌心不是迂腐之人,也明白男子皆會有妾室與通房,能夠做到一個妻子的少之又少。
然而陳釗向她的娘保證過,說他身邊并沒有任何女子在,也是這個原因,宋凌心才多了一份心思。
可笑,原來都是假的。
陳釗臉色大變,掙扎甩開三娘,快步往宋凌心面前走。
“宋小姐,不是你想的那樣,這一切都是誤會,我不認識這個女人。”陳釗解釋。
他不解釋還好,一解釋,那三娘也不是什么好欺負的主,她本身也是風月場所混跡過來的,當然明白陳釗是要將罪責都推給她。
瞧見陳釗急急忙忙地去巷子口解釋,三娘也坐不住。
“不認識?公子在奴家的床上可不是這樣說的,還說最喜歡奴家的身子了。當初也是公子從青樓將奴家贖身,將奴家安置在這里養著,偶爾還過來與奴家相會。怎么,現在公子看上了別家的小姐,就不要奴家了不成?那公子的嫂嫂呢,公子也不要了?前幾日公子在奴家的床上,可還叫錯了嫂嫂的名字,真是壞死了。”三娘嬌笑著。
聽到這話,陳釗臉色一白,卻還是不肯承認。
“我不知你在胡說八道什么,厚顏無恥,莫要壞了我清譽!”陳釗依舊看向宋凌心。
岑氏哪里還看不出來,方才本來覺得陳釗養個外室也沒什么,哪怕是女兒心中有些不快,也要不了多久就能想開。
但,陳釗和自己的嫂子扯到了一起,這就讓人無法原諒了,縱然他現在矢口否認,只要想查證,還是很容易。
“清譽,公子哪里有什么清譽?你的女人那么多,不知道有沒有染上什么病癥。”三娘笑著道。
陳釗臉色慘白,甚至不知道如何對宋凌心開口,他是恨不得捂住三娘的嘴,可這樣一來豈不是坐實了他不檢點又欲蓋彌彰的事實?
本來岑氏還有些動搖,但三娘那句什么病癥一說出來,岑氏就立刻下了決心。
“不必多言,還好我們未曾交換文書,否則真要是將女兒嫁給你這種無恥之徒,才會毀了女兒的一輩子。”岑氏怒不可言,“凌心,阿離,我們走!”
“別走,宋小姐,宋夫人,你們聽我解釋。”陳釗不愿意放棄。
宋凌心被岑氏拉著離開,朝離卻沒有著急走,而是笑吟吟地望著陳釗。
“陳公子,你還是安安心心與三娘在一起,莫要禍害了她人。”朝離往前走了兩步,壓低聲音,“都已經爛到了塵埃里爛人,有什么資格染指凌心?”
說完,朝離站直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