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據知情人士稱,送李小寂回府的宮人等的態度十分恭敬,比之前更甚,明擺著是嗅到了某些氣息,不敢造次。
因孟國皇帝大夢初醒,三皇子等人為著以防萬一,便沒有將消息傳出去,以致于眾人并不曉得李小寂安全過關的內情。
自然為此猜測紛紛,一些人認為如今主理大局的是三皇子和丞相等重臣,想借機捏死一個佞幸,并不算難事。
卻為何這般輕易的放過了李小寂?嘶,三皇子不是一向看不慣李小寂的嗎,便是看在陛下的面上不好要了對方的命,也該給對方吃點苦頭才對。
何況丞相這次也擺出了陣仗,包圍李府的重重兵馬擺明了要李小寂好看,咋就雷聲大雨點小了?
答案很快便來了,孟國皇帝已然蘇醒,經太醫院上下仔細診脈,確認身體并無大礙,只需休養一段時間,便可以重新執掌朝政了。
這讓孟國上下頓時松了口氣,也叫反應快的人嗅出了真相的氣息。
李小寂前腳進宮,后腳帝王便醒了過來,要說二者之間沒有關聯,真是豬都不信。
難怪李小寂可以安然無恙,原來是不知施展了什么手段救駕有功,看在這個的份上,三皇子和丞相等人再如何都得給他三分顏面。
呵,這下可得意死他了,不但可以從南衣鬧出的動靜中全身而退,說不得還能更上一層樓,獲得更高的賞賜。
眾人猜對了,李小寂回家第三天,圣旨便到了,孟國皇帝十分大方的封他為世襲罔替的“安樂侯”,封地,俸祿等等卻全都比照親王份例。
李小寂這是頂著侯爵的名分,享受王爺的待遇,算起來,他是這代帝王封的第一個侯爵,分量不可謂不重。
著實叫人震驚了一把,緩過勁來后,心思各異,嫉妒者有,憂慮者有,就是沒有祝福他的。
有的人私底下甚至連神佛都拜上了,渴望著李小寂有朝一日倒大霉。
無視外界喧囂,捧著圣旨的李小寂笑開了花,竟是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志得意滿,做足了小人得志的姿態。
自有好事者將李小寂這副丑人多作怪的嘴臉說給了孟國皇帝聽,話里話外都在貶損他,恨不得帝王聽進心里,奪了李小寂剛到手的爵位。
但孟國皇帝聽完卻是笑了,略顯寵溺的道:“這個猴崽子慣是個喜怒形于色的,才多大點賞賜,瞧他樂得那個樣兒。”
“……”見狀,試圖搬弄是非的人詫異了一瞬,反應過來后,立刻意識到自己辦了件蠢事,只得低頭降低存在感。
畢竟聽帝王的意思,竟像是覺得這般厚賞仍然有些委屈了李小寂似的,下一步,怕不是真要將李小寂封為王?
若如此,那李小寂便是他們眼下動不得,碰不得,只能交好的人了。
想是這么想,可心底卻控制不住的在為李小寂受到的恩寵感到不平,憑什么這個小人就可以平步青云,簡在帝心,將他們死死地踩在腳下?
不就是獻血助帝王醒來嗎?呵,他們當時是不知情,但凡也在現場,定是爭相獻血,哪里輪得到李小寂來討這個功勞?
不管一眾朝臣如何想,經此一事,孟國皇帝對李小寂的信重都多了幾分,但這依然改變不了他事成之后殺了對方的決定。
只是可以給對方死后的尊榮,追封為王,以王爺之禮下葬,讓李小寂走得風風光光的,如此,也算對得起對方的付出了。
三皇子不知父皇心中所想,只一心沉浸在父皇平安無事的喜悅中,連帶著情緒也好了很多,難得的見人就笑。
尊崇三皇子,心系國本的人見此,只會跟著高興,帝王和準儲君之間關系和睦,乃是社稷之福。
心思陰暗,試圖沾惹皇權的人則覺得三皇子惺惺作態,偽裝成性。
待孟國皇帝重回朝堂,三皇子松了口氣,想起大公主,便給對方寫了信,邀請對方回到皇城,參與慶祝帝王蘇醒的宴席。
而大公主此刻正在“無望”附近徘徊,為著謹慎起見,未曾行動。
收到三皇子的信,大公主明白她到了該離開的時候,便命洛錦等人繼續監視此處動靜,自己則帶著一路人手去了皇城。
在孟國因帝王的昏迷而陷入混亂的時候,大公主等人抓住時機行動,來了個行蹤不定,目的地不明,仿佛只是在隨意的逛逛。
叫負責監視的人十分頭疼,但能跟上行程的時候,又未覺異樣,便也沒太在意。
只如實的把大公主的行進路線上報,看上頭如何指示,他們聽令便是。
這會兒,孟國的秩序徹底恢復正常,大公主不能再輕易的在孟國境內游走,便選擇以自身為餌,吸引絕大部分的注意力,便利洛錦等人行動。
大公主即將奔赴皇城的時候,剛成為安樂侯的李小寂接連設宴慶祝,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有多春風滿面似的。
敵對他的人只冷眼旁觀著,等著李小寂從高處重重摔落的那一天,到了那一天,他們一定要敲鑼打鼓,可勁的熱鬧。
但令人意外的是,三皇子竟然也去了李小寂的宴席,送上了一份厚禮,待對方的態度十分親熱,仿佛關系一直很好似的。
這突如其來的轉變叫一些人摸不清頭腦了,難不成李小寂以血為引這件事竟一下子便俘獲了孟國現任及未來皇帝的心?
南衣聽得消息,不由得松了口氣,李小寂的做法果然是正確的,他贏得了孟國皇帝和三皇子的信重,地位拔高,自然就能救她出去了。
系統瞧著南衣想當然的樣子,不想說話,呵,還指望李小寂呢?人家這可是利用她爬上了高位,穩固了恩寵,哪里還會管她的死活?
果然不出系統所料,李小寂成為安樂侯后的一個月里都沒有向孟國皇帝提起過南衣,而孟國皇帝也不曾想起過她。
南衣似乎就這么被人遺忘在了偏殿中,所有人都在為孟國皇帝的康復感到開心,更為李小寂的崛起感到不安,愣是將罪魁禍首拋在了腦后。
一天兩天三天……南衣等得不耐煩了,李小寂到底在搞什么,為什么還不將她救出去?
系統適時的將李小寂這段時間做的事告訴給了她聽,人家現在成了侯爺,皇城新貴,忙著籠絡人脈都來不及,哪有空搭理她?
南衣不信,就算信了,也覺得李小寂這是在為救出她而做出的努力,肯定要先把關系打通,才好給孟國皇帝施壓。
是以,南衣穩住了心神,勸說自己耐心等待,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她為數不多的耐性很快便耗光了。
也不能再騙自己,李小寂若是有心,早就接她出去了,何至于一拖再拖?別說什么大局,苦衷,她實在是聽夠了這些所謂的借口。
想起這段時間以來自己受的委屈,南衣總算是認清了一部分現實,求人不如求己,系統都回來了,她還怕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