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榕笑著和云闌揮手告別,她看著逐漸遠去的云闌,怎么也沒想到,她肆意張揚的大師兄此一去,再也回不來了。
云闌這一次回家的時間格外長,月榕開始的幾天照例該干嘛干嘛,每日上完宗內大課后就去找于歡歡一同玩耍,小日子過的是逍遙又自在。
但當快一周的時間過去,云闌還是沒有回來,她后知后覺的開始給云闌發傳音,但她發出的傳音,云闌一條也沒有回復,
奇怪,云闌到底在干嘛?
月榕望著手里的傳音符,心下生疑,云闌從前從來沒有出現過不回傳音的情況,除非是在某種有禁制的秘境歷練,難道云闌回家后,他父母也讓他去什么祖傳秘境歷練了?
月榕胡思亂想著,然后又給云闌發了幾條傳音。
又過了一周的時間,云闌還是沒有回來,她都懷疑云闌不會要脫離師門了吧,但師父告訴他,池淵大概再過半個月就會回來了。
“你大師兄不過走了幾日,小榕榕就這么想他?”
月榕掰著手指頭,說,“不是幾日,已經走了兩周啦。”
池淵挑眉,輕擰了下月榕的臉,“小沒良心,云闌走了不過兩日你就急的跳腳,我走兩年,也不見你在意。”
月榕捂著臉,說,“誰說的,師父走了,我也很在意的好不好。”
池淵輕嗤了下,似是不信。
月榕從池淵這兒得到肯定的答復后,終于放下心了。
她回去后在自己的日歷本上圈出云闌回來的日子,然后一天一天的數著過。
系統:「宿主,你這么盼著云闌回來?不會是喜歡上他了吧?”」
系統對于人類愛情的認知非常淺薄直率,只要分開就想肯定就是喜歡,反之亦然。
月榕:「誰!誰說的!我才不會喜歡他呢。」
系統:「你不喜歡他,為什么這么想他?」
月榕吞吞吐吐的說,「我。。我只不過是擔心我的任務,我怕他回家久了,又變成書里的戀愛腦。」
系統聞言恍然大悟:「宿主,你可真敬業啊,加油,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完成任務。」
月榕紅著臉,小聲說,「那當然了。」
她喜歡云闌嗎?她想,她可能是喜歡的。
系統狀似無意的說,「幸好你不喜歡云闌,你若愛上他,將來任務完成,可是件麻煩事呢。」
「你終歸不屬于這邊的世界,早晚是要走的。」
月榕原本還雀躍的心瞬間冷了下來,是啊,她早晚是要走的。
月榕緊閉雙眸回想起她的爸爸媽媽,她是家中獨女,她不回去,她的爸爸媽媽以后可怎么活?
她還沒發芽的嫩苗徹底被她扼殺在搖籃里,她是要回家去的,她不該動心,至少不該因為動心而選擇留下來。
云闌在半個月后的一天夜里,給她回傳音了。
她當時正好坐在窗邊研讀陣法,她接起傳音,聽見消失已久的大師兄說,“師妹,我在,我應當明天就回宗了。”
云闌只是短短的兩句話,但月榕卻聽出他語氣中的沉穩和克制。
她掛斷傳音,抬頭看天上明月。
大師兄,似乎不太一樣了。
次日,月榕早早立在宗門口等著,她遠遠看見云闌回來,沖上去就要給云闌一個擁抱,從前總是將她擁入懷中的云闌,卻側身躲開了,她險些摔個大跟頭,還是云闌拉著她的手腕又把她拉起來的。
“師兄?!你躲什么?”
云闌眉眼淡淡,道,“師妹,你我如今年歲見長,萬不可像從前那般胡鬧了。”
“像你今日之舉,過于親密,不妥。”
月榕:???
月榕:你在說什么鬼話?
“大師兄,你怎么了?”
“這可不像你會說的話。”
云闌動了動唇,沒說什么,只是從乾坤袋中取出她要的零嘴遞給她。
月榕開心的接過,暫時將大師兄的反常拋之腦后,“師兄,你只帶了這點嗎?”
云闌望著月榕吃東西的模樣,唇角染上了一抹笑意,但不再是往常肆無忌憚的大笑,而是克制后的淺笑。
”怎么會?剩下的東西都在我這兒,等會回了群玉峰,我拿出來給你。“
“耶!師兄最好啦。”月榕說著又要去抱云闌,但又被云闌擋了回來,他語氣頗為無奈的說,“你忘了,我剛剛和你說什么?”
“可是,我們這么久沒見,真的不擁抱一下嗎?”
云闌愣了愣,他看著月榕嬌俏的小臉,還是忍不住抬手,給了月榕一個擁抱。
云闌不一樣了,他簡直像是換了一個人。
短短的半個月時間,不知他到底經歷了什么。
月榕像往常一樣去找云闌玩,云闌卻說,修仙之人,該勤勉上進,莫要虛耗光陰。
月榕:???!!!
“師兄?你還是我師兄嗎?”月榕湊近云闌,看他的眉眼,“你不會是被人奪舍了吧?”
云闌輕嘆一聲,說,“師妹,我昨日說過,你我二人年紀漸長,相處間也該收斂些,你。。。離我太近了。”
月榕挑眉,“好好好,我離你遠點。”
月榕好奇的看著云闌,“不過師兄,你這半個月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怎么一下這么大變化?”
云闌垂眸,壓下眼底翻涌的情緒,說,“沒什么,只是突然長大了。”
突然長大?月榕壓根不信云闌的說辭,哪怕是突然長大,也該有個由頭。
她看著云闌一日比一日內斂,他似乎長成了書中的端方君子,宗門上下莫不交口稱贊,大家很快將曾經的小魔王云闌拋之腦后,改為青云宗最穩重端方的大師兄。
他修身養性,小小年紀已有仙人之姿,生的又玉樹蘭芝,人人向往。
但月榕看的出來,在云闌日益清冷的外表下,他。。并不快樂。
從前的少年被他埋在心里,出身和世俗為他套了一層枷鎖,在一層又一層偽裝下,是他不肯輕易示人的真情。
兩套行為模式壓得他喘不過去,他活得糾結又擰巴,對待感情時自卑又戲多,他變得越來越注意外表,他把無法言說,壓抑在心間的話通通說給一只大鵝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