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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9章 人去樓空(兩更合一求月票)


更新時間:2024年03月03日  作者:玖拾陸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玖拾陸 | 燕辭歸 
第429章人去樓空

:18恢復默認

作者:玖拾陸

更新時間:24030300:44第429章人去樓空

話是樂子話,聽話的人卻沒哪個能在這時候笑出來的。

李渡深深看著徐簡,黑沉的眼底里情緒翻涌。

他想,徐簡果真如他料想的一樣,足夠謹慎、也足夠鎮靜。

即便是在對手已經“大勢已去”,而徐簡該坐享勝利的時候,此位國公爺都沒有露出破綻來。

不會自大,沒有自滿,更不會夸夸其談說自己的戰績。

李渡貶自己捧徐簡一把,或是進一步威脅徐簡幾句,徐簡都不會走心。

也是。

若沒有這等四平八穩的應對習慣,又怎么能次次全身而退?

徐簡明里暗里坑了李邵好幾次,但凡他有一丁點的心虛,都會被李沂看出來。

可偏偏,李沂十分信任徐簡。

思及此處,李渡又想罵李沂蠢。

明明最寶貝李邵,卻在李邵身邊安排了一個不懷好意的徐簡。

不過,話又說回來,連他李渡都沒有看穿徐簡到底再擺什么驚天陣仗,李沂沒有看出來、也根本不稀奇了。

如此思量著,李渡的視線又落到了曹公公身上。

曹公公心如明鏡。

他記得,大殿下也曾在御書房里向圣上控訴過,說輔國公背地里算計他。

當時圣上自是沒有聽。

今日此話又從晉王口中冒出來……

倒不是信不信的問題,而是、事有輕重緩急。

對圣上而言,眼下最要緊的是處置好晉王,把這些陳年隱憂都一并掃除干凈。

此刻再把大殿下與輔國公之間的事摻雜進去,只會把局面攪得越來越渾濁,反倒是如了晉王的意。

再者,大殿下當日告狀歸告狀,之后這幾個月與輔國公依舊相處得不錯。

如此看來,八成是受了挑撥。

“王爺,”曹公公催促道,“外頭都安排好了,您還是莫要耽擱時間了。”

有他這句話,幾位“護送”的御林亦都上前一步,逼迫的架勢很明顯。

李渡哼了聲,不再停留,大步往外走。

三司幾位官員與單慎交頭接耳,互相分配活計。

單慎轉頭問徐簡:“國公爺一會兒做什么安排?”

“萬指揮使去抄記勞公公那宅子了,我要過去看看,”徐簡想了想,道,“王府里扣下來的人手,還得幾位大人辛苦,一一問話。”

單慎道:“應當的、應當的。”

該交代的都交代過了,徐簡又與單慎道:“單大人,我這就過去了,之后若是郡主問起來,你讓她先與大長公主一塊回慈寧宮復命,不用擔心我這兒。”

單慎忙應下。

沿著來路,徐簡走出晉王府。

御林軍出動圍府,這么大的動靜,早就驚動了附近鄰里。

消息傳開去,還有不少百姓趕過來,隔著一段距離對著王府大門指指點點、嘀嘀咕咕。

有說皇親國戚的馬車華美的,也有問晉王所犯何事的。

徐簡接過馬繩,翻身上馬,熟練地避開人群,一路到了另一宅子處。

這里已經被守備衙門接管了。

徐簡進大門,繞過影壁,看著不遠處的前廳。

此前在衙門的留檔里,他已經看過這宅子的布局圖了。

前后兩進,西側有一個跨院,在京城里不算小,卻也稱不上什么大宅子。

萬塘的大嗓門從西跨院里傳過來,怒氣沖沖的:“這墻一看就是新砌的,老子眼睛又不瞎,砸了、趕緊砸了!”

徐簡循聲過去,問道;“萬大人砸什么墻?”

萬塘聽見了,扭頭道:“國公爺,下回這抄宅子的事還是讓老單辦吧!我們守備衙門按規矩……”

按規矩,無端端抄一座京中宅子,不是他們分內之事。

也就是輔國公身邊的親隨過來,還拿著御書房的牌子,萬塘才一刻不停地點兵點將。

徐簡輕笑了下:“單大人跟著我圍別處去了,若是下回還有這種事,你們換換?”

萬塘嘴快:“別處?”

“晉王府。”徐簡輕描淡寫,答得隨意。

萬塘的大嗓門卻是立刻閉上了。

乖乖!

晉王府?

老單都圍到王府去了,真刺激!

“換,肯定跟他換!”萬塘拍著大腿道,“不過怎么就……”

話才冒頭,他自己就反應過來了。

早朝上還有說永濟宮那位被謀害,上午就圍了晉王府,十之八九有關系。

皇室兄弟拔刀相向,事情不小,難度其實不大。

當然,萬塘指的是圍府抄人的難度。

奉了圣命辦事,屬于頭上有片天,腳下地面平,心里很踏實。

比前回抄陳米胡同那宅子那種兩眼一抹黑,碰見人還是碰見鬼都說不上來的簡單太多了。

徐簡看萬大人那百轉千回的面色,就知道他一準又想起抄到李邵頭上的倒霉事了,便開口詢問道:“剛在說砸墻?”

“是,”萬塘回過神來,忙指著一堵墻面,道,“簇新簇新的,墻面都沒干透。”

“那也不一定要砸。”徐簡說著看到玄肅過來,就沖他示意了一下。

玄肅會意,一個翻身躍上墻,看著對側。

既上去了,他也沒有急著下來,筆直站在墻上,轉著圈往四周都看了一遍。

萬塘心里急,催著問道:“怎么說?那頭是什么?”

“隔壁人家,”玄肅下來,與徐簡稟道,“前后搜了一遍了,人去樓空,這一帶左右都是民居,平日有人居住。

剛去打聽了下,說是這宅子偶爾會有人進來,有時候也聽到過一些行走動靜,夜里偶有亮光,不像是長期住著,更像是主家不在、留了一二門房管事。

這堵墻后頭就是隔壁的跨院,人家剛看到小的站墻上還嚇了一跳。”

萬塘一聽,直接拔了腰間佩劍在那墻面上敲打。

這一敲就敲出端倪來了。

只最外面那層是新刷了粉,里頭的墻磚還是老貨色,與邊上舊墻后頭的墻磚并得整整齊齊。

“什么毛病?”萬塘氣得瞪大眼睛,“耍我玩呢?”

徐簡道:“那孫公公過來,回回待上一陣才離開,按說他都見著人了。

據跟著他的人說,頭一次過來時,孫公公從進到出,就沒有其他人從大門出入過。

第二次時他特特繞行宅子后頭,那后門也不曾打開過。”

萬塘聽懂了:“國公爺的意思是,這宅子里肯定還有一條道,只是不在明處,我們暫且還未發現?”

徐簡點頭。

萬塘來勁了:“我老萬又不是沒有挖過宅子,我照樣掘地三尺,就不信挖不出來!”

說完,萬塘招呼了手下,安排起來。

徐簡進跨院屋子里看了一圈,之后出月洞門,一路沿著過道去了二進。

“尋到一條道!”

喚的是參辰。

徐簡聞聲過去,看著藏在耳室里頭、被幾個大架子遮擋住了的通道。

里頭不見光,黑漆漆的,不曉得有多長。

徐簡沒有貿然進去,讓參辰去叫萬塘。

萬塘聽說有發現,也不讓人掘地了,帶著一眾人手過來。

“我打先鋒。”他一手點了火折子,一手提劍,大步走了進去。

真走起來,才發現這條通道比預期的短。

拐過一個彎,撬開了盡頭的木門,之后便是另一條甬道。

彎彎繞繞走了約莫一刻鐘,最終抵達了一宅子中。

這宅子也靜悄悄的,沒有別的動靜。

玄肅這次翻上了屋頂,四處尋了尋,給他們指了個方位:“原先那宅子在那兒,晉王府在那邊,不遠。這宅子前后三進,左右都有跨院,地方真不小了。現在在的是第三進。”

守備衙門的人分散開去,一進一進搜查。

最終的結果,自然也是人去樓空。

徐簡走進了正屋。

里頭的東西都收拾過了,大案上也沒有什么手書留筆。

窗戶推開,外頭是大片青竹。

徐簡又往他處轉。

在一個屋子里,他發現了一個藥碾,碾槽中隱約還留了些細碎藥粉。

徐簡想了想,從架子上挑了順手的工具取了些包起來,交給參辰:“之后交給單大人。”

萬塘巡了一圈回來,與徐簡道:“這里起碼住著二十幾個人,走得匆忙卻不亂,被褥留著,帶走了些隨身細軟。剛讓人去左右問了,似是說昨晚上有些動靜。”

徐簡道:“我看后頭主屋,日常起居痕跡重,想來晉王時常待在這兒。這般頻繁,按說不會從大門出入,萬大人之后再搜一搜,這宅子里八成也有通道一路連通晉王府。”

萬塘應下來。

徐簡原路返回,進宮復命。

御書房里,圣上神色凝重極了。

曹公公已經先一步回來了,他出來迎徐簡,低聲道:“晉王收押在地牢里,他看著還算配合。

雜家剛把圍府的經過與圣上稟了,圣上很是氣憤。

國公爺那兒有什么收獲?”

徐簡低聲道:“沒抓到人,全跑得干干凈凈,我在宮門口遇著順天府的人,說是暫時也沒有李嶸殿下的下落,我估摸著……”

話說一半,曹公公心領神會,嘆了一聲。

入內,徐簡行禮之后,便把兩處宅子的狀況一一稟了。

圣上閉著眼睛聽完,思量一陣,道:“這么說來,李渡養在宅子里的內侍、死士什么的,昨日夜里就跑了?”

那時他還未下定決心動手,倒是給了李渡安排“后事”的機會。

今日天明、城門一開,早就跑得沒影了。

甚至連李嶸都能跑了。

徐簡道:“晉王既然想到了您會先發難,提前把人都遣散了,也安排好了李嶸殿下,他自己為何不走?”

以晉王的能耐,蒙混出城不是多難的事。

至于說這一走就什么都放棄了,那眼下這樣又何嘗不是放棄?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總比死在這里有機會。

晉王的所有舉動,更像是“隨波逐流”。

從對李浚下手的那一刻起,他就該上朝上朝、該回府回府,按部就班等著圣上先行動手,而手下葉公公、童公公等人一并消失了。

“孤身赴死,換其他人活路?”圣上摸著胡子嘀咕,又搖了搖頭否了,“他不是這種人,他到底在想什么?他難道是認為朕不敢殺他嗎?”

當著寶盈大長公主以及三司等官員的面,李渡承認了他謀劃了寶平鎮與定國寺之事,承認了謀害養母董妃娘娘,承認了毒殺李浚,這些罪名足夠圣上將他定罪了。

可以說,名正言順。

哪怕將來圣上去見了先帝,也能交代得了他為何在十幾年后還對兄長動手。

總不能真如李渡自己說的,路走絕了、最后關頭只想把章選侍的死因公之于眾吧?

圣上起身:“朕親自去見見他。”

曹公公忙跟上去。

“圣上,”徐簡勸諫道,“以臣之見,還是早日定奪為好,既弄不明白晉王還在琢磨什么,不如早些決斷,以免夜長夢多。”

圣上頓足,抬手拍了拍徐簡的肩膀,以示自己聽見了,卻沒有評說什么,只道:“你隨朕一道過去。”

徐簡跟著圣上出御書房。

曹公公在前頭引路,徐簡落后幾步,看著圣上的背影。

以他對圣上的了解,圣上自是會殺李渡,卻不會立刻下旨。

今日圍府急,是怕朝堂各處輿論陣陣、亦不想勞動皇太后,但眼下勝券在握,圣上反而不會太急。

形勢一片大好,好到有足夠的時間留給底下人把案子查明白、把細處弄明確,周全又周到。

而后,由朝臣們上折建言,紛紛要求賜死李渡時,才是圣上動手的時候。

這般行事,對帝皇來說不能算壞事,很多時候甚至可以說極其正確,可偏偏他們面對的是李渡。

李渡自投羅網一般的行徑太怪了。

徐簡無法放心,自是想要早斷早了。

他得再尋機會說服圣上。

皇城地牢很偏僻,離得越近、越覺得有股子陰冷氣息。

進去之前,圣上停步,低聲與徐簡道:“朕知道你擔心另生事端,朕也擔心,可眼下李嶸不知下落。李渡活著,還能當餌,李渡一絲,李嶸越發不會露面了。”

徐簡斂眉,道:“您說的是。”

幾人進入地牢中。

寒氣迎面而來。

徐簡瞇著眼適應了下里頭昏暗,便看到了被關在深處一間牢房里的李渡。

李渡靠坐在墻壁上,抬頭看向來人,嘴角一勾,笑容詭秘又挑釁:“我當是誰呢,六弟竟然親自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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