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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念笑道:“外面竟然下雪了,今年這天氣怕是要冷一些,這才入冬幾天啊。”
顧長亭笑道:“瑞雪兆豐年,只是大雪肆虐,又不知要有多少人受害。如今佳如回去了,這府里你該掌家才對。就趁著這會子,拿上幾千銀子出來,買些糧食布匹棉花,等到隆冬時分,一旦京城周圍有受災的地方,你就讓人去開幾個粥廠,發放一些棉衣才好。”
辛念道:“這也罷了。只是賢姐姐剛嘗到當家做主的甜頭,我難道就要奪過來?你豈不是要寒她的心?左右這些事她也能安排,我樂得清閑。”
“她那顆心,寒了就寒了,不然我怕她太熱切,也不是什么好事。這次回京,大街上就聽見人議論,說咱們府里不像話,竟然是回娘家賴著的女兒當家,把原本的當家奶奶都趕出去了,再往下還不知傳出什么不好聽的來,她倒是寒了心,盡早搬出去的好。”
“這些話再沒別人,定是廖府那邊命人散播的。”
辛念幫顧長亭脫了外頭大氅,掛好后又親自倒了杯熱茶遞給丈夫,方坐下笑道:“你倒是打得好算盤,利用親姐將平妻休棄離府,接著再把親姐趕出去,到最后,我這寵妾滅妻的罪名終究逃不過去。”
顧長亭喝了一口熱茶,舒服地呼出一口氣,淡淡道:“大姐也是豬油蒙了心,她也不想想,我豈能容她在這府里放肆?不到二門,我就知道如今她在府里有多張牙舞爪了。至于寵妾滅妻……”
說到這里,忽然看向辛念,辛念見他眼神有些古怪,面上不禁添了戒備之色,警惕道:“你但凡這個表情,準沒好事兒,趁早老實交代,你又想怎么坑我呢?”
顧長亭一笑,攤手道:“我在你眼里就是這么不堪的人?什么叫坑你?”
辛念“哈”的一笑,翻個白眼道:“別叫我啐你,連親姐都利用的家伙,好意思說自己是純良君子不成?”
“這不一樣,親姐不也想利用我嗎?”顧長亭擺擺手,不以為然道:“她要不是太貪心,會當局者迷到這個地步?不過我如今才是王爺,她沒辦法罷了,若她是王爺,也是這般對我。”
說完笑道:“我是好奇,你當日還幫表妹說話了不成?怎么帆哥兒說要和他哥哥姐姐搬來清涼閣住。”
辛念正喝茶呢,聽見這話不由愣住,接著“噗”的一聲,一口茶水盡數噴了出來。她慌忙用絹子擦去襖上水漬,一邊失聲道:“你說什么?帆哥兒要和他哥哥姐姐搬過來?”
顧長亭點點頭,見辛念懷疑盯著自己,他忙舉起一只手道:“和我沒有關系,我想著江哥兒過了年就十二了,可以自己和弟弟妹妹別院居住,年前不如就在壽寧宮湊合一冬,結果是帆哥兒主動說的,他們要搬來清涼閣。”
辛念回想起當日和那幾位少爺姑娘的對話,斷然道:“不用問,他們會主動提出此事,一定是為了報復我。當日為了讓奶奶主動離府,我可是幫著賢姐姐說了不少狠話,他們心里恨我呢。”
說完對顧長亭道:“知子莫若父,你心里很清楚,這幾個孩子在奶奶面前養成了什么樣驕縱的性情,他們不比峰哥兒,無依無靠又懂事,我看著都心生憐惜。我看就你先前的安排很好,在壽寧宮住一冬,明年春天便可以搬回他們原來的院子,甚至等他們再大些,還可以許他們每年去見母親幾次。”
顧長亭淡然一笑,悠悠道:“到時廖氏還在不在都不一定呢。”
說完嘆了口氣,看著辛念道:“我對這幾個孩子是有愧的,一直以來忙于政務,沒有好好教導他們,任憑母親和佳如無邊溺愛,我本以為他們被養廢了,將來也不會有什么出息,不過是靠著王府,過一世衣食無憂的日子就罷了。但是聽帆哥兒這樣說,他們分明還有幾分見識……”
“就是有見識,那也是帆哥兒,大少爺和大姑娘心里不知怎么想。而且我聽峰哥兒素日里說的,這帆哥兒年紀不大,卻是一肚心眼子,你讓他們過來,我難道還要日夜防著他們?我還做不做事了?這個家你不想交給賢姐姐,難道要交給古姐姐和秋姨娘?還是交給姚娘子?”
“哪里輪得到她?春華和芳容也不能勝任,還得你來挑起大梁。”顧長亭將茶水喝完,沉吟道:“你也別起這樣疑心,他們心眼子再多,也不過是幾個孩子,難道你還應付不了……”
不等說完,就聽外面說廚房送飯過來了,于是起身道:“罷了,這事容我再想想,我這一路風塵的回來,在御書房也沒撈到東西吃,正想著家里的熱飯熱菜,可巧就來了。”
夫妻倆出了暖閣,恰好秦姨娘也帶著孩子們從廂房出來,幾人來到飯廳,只見已經擺了滿滿一桌子,除了精心烹制的家常菜肴,還有一個鍋子,擺在桌子中央,熱氣騰騰的看著就引人垂涎。
于是一家人便坐在一起,將心中煩惱盡皆拋去,其樂融融地用了晚飯。
“豈有此理!我辛辛苦苦,到頭來卻是為辛氏做嫁衣,簡直豈有此理。長亭實在太過分了,他……他就是這么對我這個姐姐的?他不想想,沒有我,廖佳如就能那么痛痛快快回去了?到時候當著他的面和那幾個小崽子撒潑打滾,我看他臉往哪兒放。”
姚雨桐低眉垂眼,靜靜聽著身旁顧云賢跳腳發脾氣,心中暗自冷笑。忽見對方轉向自己,沒好氣道:“虧你年少時和長亭還有那點香火情,怎么到今日也沒利用起來?到最后還是讓那個辛念重新出頭了?”
姚雨桐嘆了口氣,輕聲道:“當日廖氏讓我搬去月華閣,本想著近水樓臺,奈何王爺始終沒過去。后來姑奶奶只顧著和廖氏斗,我難道還能給你添煩難?只怕到如今,王爺已經忘了我了。”
顧云賢一愣,姚雨桐這話里話外明擺著是在怨怪自己,也是,先前她以為勝券在握,怎可能成全姚雨桐,在為自己樹立一個對手,然而如今看來,那辛念蟄伏在清涼閣,隨時可以重回后院,自己還真得扶持姚雨桐,讓她得了顧長亭的寵愛,才能徹底將辛念打壓下去,繼而除掉。
這樣一想,只得按捺心中怒氣,著實安慰了姚雨桐一番,又拍胸脯保證自己定會替她在顧長亭面前美言,讓他們一對有情人終成眷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