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恢復默認
作者:醬油玄珠
“王妃……我們……我們……”
眾人面面相覷,誰也不忍心在這個時候往李葉舞傷口撒鹽。
李葉舞也不等他們說話,便慘然一笑:“不管這消息是真是假,我都要去山湖州一看究竟,我的夫君生也好死也罷,總歸是要活要見人死要見尸。只是外頭時局動蕩,我去尋夫的這段日子,還望大家在太闔州里注意安全,切莫掉以輕心,誤信他人讒言。
記住我今日的話,無論發生什么,都不要聚眾鬧事,更不要為我們出頭,你們是我們最后的底牌,要在此處等我們歸來。”
“王妃!”
眾人此時不知該說什么該做什么,心中郁結難舒義憤難平,最后只能雙膝跪下,悲嘆自己的渺小與無力。
“不能幫王妃分憂,是我們的過錯!請讓王妃允許我們與您一塊去山湖州尋找王爺吧。”
“是啊,王妃,請您允許我們一同前去山湖州吧。”
百姓們真情實感涕淚恒流。
李葉舞于心不忍也跟著掉淚:“如今北下逃難的難民已經讓半個大楚都亂了起來,你們若再與我去山湖州,只怕南方也不太平了,而且有心人看見了不知我們是尋觴王,誤以為我們要為觴王造反,屆時派兵鎮壓要如何是好?
我知道諸位關心我們,但是這件事只能我們自己背,諸位在太闔城等我們歸來便已是最大的幫忙!”
說完,李葉舞抱著襁褓,在萬人矚目中登上馬車往城外駛去。
老百姓看到這情形,紛紛抬步往外頭追,饒是觴王府隨從如何勸阻,他們仍舊執意相送。
最后崔府尹道:“諸位留步!聽王妃的不要離開太闔城,衙門代諸位送王妃十里!為王妃開道,還請眾人返回!”
捕快衙役都等著崔府尹一聲令下呢,崔府尹一開口他們立刻拔腿跟上,盡管只有十里路,但是眾人拿出來遇神殺神遇魔殺魔的架勢。
恨不得一路跟到山湖州。
此時崔府尹也憂心忡忡地在馬車外唉聲嘆氣。
作為傷之的好友,他當然不愿相信傷之如傳言般亡故,畢竟禍害遺千年……咳咳,不是說傷之是禍害,只是單純覺得他比禍害要強得多,怎么可能會有事,他打心眼里不能接受。
如果可以,他也想跟著王妃一塊去找傷之,但……不行。
縣衙官員沒有宣召是不能擅離職守的,他能做的就只有相送十里。
眼看十里越來越近,崔府尹的嘆息越來越長。
李葉舞在馬車內淡定開口:“不用嘆氣,我們不在太闔州的這段日子你要守好太闔州。特別是港口碼頭還有之前發現的那個梅花寨密道,一定要放暗線盯著。
雖然王爺的龍嘯營不在太闔州,但是全城萬余名從良的流寇卻還鎮守在這。我這里有個信物,有必要時你拿它找龍七和馬大當家,他們會聽從你的吩咐,捍衛太闔城。”
崔府尹聽了這些不由得疑惑:“王妃……這是作甚?”
“不過是以防萬一罷了,總歸你先聽著,用不到是最好的。”
崔府尹擰眉沉思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和危機,不過最后還是咬牙:“王妃放心,我一定會守好太闔州,死也在所不惜。”
“好,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大家就送到這里吧。”
李葉舞果斷地下了逐客令,崔府尹不知為何卻心有不安,遲遲沒有開口。
“王妃,要不下官再送送吧。”
“再送就到山湖州城門了,你回去吧,我也還有事要辦。”
李葉舞果敢地拒絕。
“王妃,您一切小心千萬珍重。”崔府尹擔憂至極,再三叮囑了小心,這才讓送行隊伍停下。
眾人就這樣目送著李葉舞的馬車漸行漸遠,回程時,衙役還忍不住感慨。
“王妃要去找王爺的心情我能理解,不過此番前去山長水遠,再加上外頭動蕩不安,真不知會有何險阻擋道,再者王妃即便要去自己去便是了帶上小世子實非明智之舉啊。”
“萬一……”
“呸呸呸,別亂說話,王妃和小世子都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
衙役們的話讓崔府尹的眼睛一瞇,猛然發現,是啊方才明明看著王妃抱著小世子的襁褓上馬車。
可是馬車里除了王妃的聲音之外,哪里有半點小世子的聲音?
他平時也經常跟小世子玩,自然知道小世子是個話癆,只要醒著那叫有求必應,誰招呼他都會嗯嗯啊啊地回答。
可方才相送十里小世子卻愣是半個聲也沒出,除非他睡著了,可按理來說這也不是他睡覺的時間……
崔府尹左右思量了一下,皺眉,只怕小世子不在馬車上。
如果不在,王妃又為何演這一出?
除非……她把自己當誘餌了。
至于她一路上都在催自己回城,讓自己守好城池,只怕是她已知道自己會身赴險境,讓他把好最后一關。
想通了這一點,崔秀沒有再遲疑,咬牙讓眾人快速回城。
衙役們不懂崔大人為何突然緊張了起來,不過大伙都沒提出異議,也都跟著他一路快馬加鞭地回城。
李葉舞的馬車如同一葉扁舟在茫茫森林中疾馳,沒人注意到在他們狂奔的時候,一騎小白駒融入了他們的隊伍。
是從涼州打探消息的人回來了,正好遇上了李葉舞出城的隊伍。
李葉舞認真地拆著信件,仔細看了專人打探到的消息,越看越心驚。
紫翠在一旁也很是好奇地探頭探腦,很想知道這封信的內容。
那個討厭的趙醇異在她眼里本來就沒什么好印象,現在王妃還派人查他,更說明他和好人沒什么關系了。
只可惜消息回來的晚了一點,要是現在他們在太闔城,抓住了這人的把柄就能立刻把這人轟出城外了。
負責出去刺探消息的二花穩重開口:“涼州天山趙家雖然也是古老的家族,但是三百年前云國覆滅時他們也曾遭遇重創,趙家長房嫡親血脈在當年已經斷了香火,如今執掌中饋的是后來才被扶起的旁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