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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上眼睛,顧晚星開始閉指數卦,再次睜開眼睛,眉心一皺。
煞氣匯集成鼎,將國師府緊緊壓在下面,難怪一連十五卦,盡是滅門之象。
不過,顧晚星的心里一直有個疑惑,憑著顧玄風的本事怎么能看不出?
“小姐,老爺夫人在東花廳。”大管家看著顧晚星遲遲沒有進門,快幾步走上前。
顧晚星點頭,朝著里面走。
一只腳剛邁過門檻,陰風撲面,驟然覺得后背一涼,顧晚星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她抬眸看了一眼門梁,眉頭皺的更深,剛抬手準備數卦,又被大管家催促一番,顧晚星不動聲色的又看一眼門梁,點了點頭。
一向話多的明月,到了大管家面前,也像是老鼠見了貓似的。
穿過一段長廊才到東花廳,顧玄風和二夫人柳含雪等在門口。
“見過老爺,夫人。”明月再次沖到前面。
扔下福子滿臉痛苦的跪在地上行禮。
顧玄風連嗯都沒嗯,目光看向顧晚星。
反倒是柳含雪,一臉熱情的走上前,注意到福子身上的傷,趕緊說道:“明月你帶他下去擦藥。”
明月面上不愿意,可還是聽著吩咐做了。
“想必這就是晚星吧,幾年不見都長這么大了。”安排好他們,柳含雪走到顧晚星面前,滿眼笑意的摸著她的頭發。
顧晚星后撤一步,躲開柳含雪的手:“是呀,幾年不見,你還不是從花柳巷頭牌,成了國師府的大夫人。”
“休得無禮!”顧玄風呵斥一聲。
顧晚星卻不在意的白了一眼。
“身為晚輩,竟在長輩面前敢出言不遜,成何體統!”
“鄉下長大的丫頭,整日放牛推糞,沒人跟我講過體統,你要是看不慣,我這就走!”
“哎哎哎,星兒難得回來,你這是干什么!”柳含雪一把拽著顧晚星,轉頭就說顧玄風。
顧晚星心里面明鏡兒似的,她這樣留自己,無非是為了自己女兒顧凰,能順利冊封太子妃。
“星兒此番回來,一定要多住些時日。”柳含雪殷殷笑著。
“多住些時日?”顧晚星以同樣的笑容看著她:“此番回來,我就沒打算走。”
柳含雪掩去眉眼錯愕,順勢坐到顧晚星的身邊,輕聲細語的哄著她:“對對對,不走了,既然回來了,咱們就不回去了。”
“吃了飯,回你自己房間待著,沒我的命令,不準出來!”聽到顧晚星說不走,顧玄風的臉黑的跟個燒焦的鐵塊似的。
顧玄風對這個女兒沒什么好感,從小癡傻愚笨,命中克父被送到了鄉下十年,要不是皇帝有旨意,估計這輩子死在外面都不會接她回來。
冷冷的瞥了一眼顧晚星,顧玄風就進了正廳。
顧晚星并不在意他是什么態度,她只想盡快解決滅門的命數劫難。
柳含雪低眉抿嘴偷笑,隨即抬起頭,假裝當好人說道:“孩子才剛回來,府上的人還認識,等吃了飯我帶著星兒在府上轉轉。”
“命都快保不住了,你還有心思吃飯?”顧晚星抬頭,看著同樣印堂發黑,神氣散而不聚柳含雪問著。
“放肆,你膽敢胡言亂語!”顧玄風手指著顧晚星,被氣的吹胡子瞪眼睛的。
“都大禍臨頭了,也就你們還能吃的下?”顧晚星氣定神閑的補充一句,完全不管邊上被氣跳腳的顧玄風。
柳含雪不敢出聲,下意識的往顧玄風的身邊靠了靠,滿眼忌諱,宛然一副見了鬼的模樣。
在正廳內走了一圈,最后停在了價值連城的古董花瓶前面。
“煞氣如此重的東西,擺在正廳,又正對主位,是哪個人與你有如此大的仇?”拿著花瓶擺弄了一下,顧晚星轉身看著顧玄風問著。
顧玄風輕瞥一眼,完全沒把顧晚星當回事。
柳含雪走上前看著她手里的花瓶,然后低下身子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噓......星兒,這是皇上賞賜的,可不能亂說。”
亂說皇家之物是滅門殺頭的死罪,柳含雪不得已小聲的安撫著顧晚星。
“皇上賞的”顧晚星思忖了一下,低著頭忘著花瓶喃喃自語到:“原來是皇帝要殺你!”
“顧晚星!”柳含雪一聽到這話,皺著眉黑著臉的搶過花瓶放回到遠處,強行將顧晚星拉到一邊,看她的模樣,少不得一番訓斥。
顧晚星都沒等她說話,轉身看著顧玄風:“你難道沒占卜出自己有滅門之禍嗎?”
顧玄風一愣。他曾是江湖上聲名赫赫的卦術大師,也是因為自己驚天一卦,助當今皇帝登上皇位,至此他也是榮華加身,成了一品大國師。
“風光多年,難道你沒給自己占卜過?”顧晚星走到顧玄風的面前,拉著他的左手,捏著他中指最下面:“血光正中七位。”
顧玄風愣著神,呆呆的看著顧晚星,眼神詫異,恍若面前的人他全然不認識一般。
“身為卦術大師,自己的滅門之災都算不出,你這個大國師也是空有其表,浪得虛名了。”說完,顧晚星走了出去。
這個顧府她是第一次來,沒有誰在前面帶路,她竟然準確無誤的走到了占卦的屋子。
顧玄風和柳含雪后腳跟過來。
“借你卦簽一用。”說完,稚嫩的小手拿著卦簽盒子,因為單手握不住,她雙手抱著盒子開始晃了起來。
吧嗒!
掉下來一根卦簽,顧晚星瞄了一眼內容,緊接著就擺了擺手。
“自己來解卦文。”顧晚星的身子往后一靠,慵懶的敲著邊上的桌子。
顧玄風半信半疑的走上前,看到是下下簽的時候,眉心一皺,再看到卦文,額頭上的青筋暴起。
“侯府枯骨恨,薄土掩離人。”顧玄風心知肚明,這是災卦,眉心皺緊連在一起,將卦簽插回到盒子里,自己繼續開始搖起來。
吧嗒!
又是一個卦簽落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