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堯,滾出來見我!”
古蜀國,城隍廟。
一襲金甲,手握三尖兩刃刀的二郎神率領著八百草頭神駕云而來,云層遮天蔽日,聲音震動廟宇。
廟宇內,諸女紛紛走出不同房間,望向蒼穹,阿藜輕喝道:“二郎神有何指教?”
她以前沒見過本界的二郎神,但看其裝扮以及對方腳邊的那條細狗,便不難猜出其身份。
“你沒資格與我對話,速速將秦堯找回來,否則我便砸了他這廟宇!”二郎神冷喝道。
阿藜心頭一跳,扭頭向白敏兒使了個眼色。
白敏兒意領神會,連忙轉身跑向神殿,焚香念咒,以請神術將此事通知給秦堯……
常良山洞天。
小茅君神廟。
秦堯聽完白敏兒的陳述后,立即在廟宇內構建出維度之門,滿臉凝重地向九叔說道:“師父,二郎神提調兵馬打到我城隍廟了,我先回去應付一下。”
九叔毫不猶豫地說道:“我和你一起去。”
“可是這邊……”秦堯遲疑。
“沒事的,山上自有護山大陣,總不至于連門都不能出。”九叔擺手道。
秦堯心底微暖,很清楚師父這是擔心他應付不過來,要以茅山身份為他撐腰壯膽!
不過現在情況緊急,他便沒多說什么,直接帶著師父一起穿門而過,現身于城隍廟院中……
高空內,云層上。
看到他身影出現,二郎神立即大喝道:“秦堯,因一些口角矛盾,你便殺了我六名弟兄,好狠的心啊,好殘暴的手段!”
秦堯眉頭微蹙,肅穆道:“什么六名弟兄?二郎神,你切莫血口噴人。”
“血口噴人?我一直當你是有血性的漢子,你現在卻敢做不敢當?秦堯,別讓我看不起你。”二郎神激將道。
他拿不出對方幕后主使的確鑿證據,因此只能通過激將法的形式,引誘對方主動承認。
然而秦堯對他這種心思卻洞若觀火,因此面無表情地說道:
“我沒做過就是沒做過,而且我也不在乎你是否看得起我。二郎神,沒證據你就去找證據,別像條野狗一樣,跑來我這里激怒我,試圖將黑鍋扣在我頭上。”
聞言,二郎神面色登時比鍋底還黑,身后的精兵強將們更是連連爆喝,宛如一頭頭暴怒的猛虎。
眼見軍心可用,二郎神深吸一口氣,猛地揮落三尖兩刃刀:“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不到黃河不死心。草頭神,出擊,鎮壓他們所有人。”
“我看誰敢!”
這時,九叔直接一步踏出,身上涌動出璀璨神光,高喝道:“吾乃茅山林九,你們若有明證也就罷了,沒證據還想直接拿人,甚至是屈打成招,我茅山不答應。”
“茅山?”二郎神冷笑一聲,揮手道:“將這老頭兒一起抓起來。”
旁人或許會畏懼這仙道顯宗,但他乃是圣教明珠,又豈會怕什么茅山?
面對蜂擁而至的草頭神,秦堯緩緩抬起雙臂,四兇劍離體而出,渾沌劍域顛倒乾坤,籠罩了整個庭院。
悍然入陣的草頭神們瞬間失去方向,不得不驟停于原地。
二郎神皺了皺眉,正欲親自沖陣,虛空中突然傳來一道由遠及近的大喝聲:“二哥,我來助你!”
“還有我們。”隨后,又有數道聲音傳來。
二郎神面露詫然,循聲望去,只見哪吒,金吒,木吒,黃天化,土行孫等人齊頭并進,轉眼間便來到他身旁。
“你們怎么來了?”
哪吒笑道:“我自教主那里得知了你的事情,于是便帶著他們前來助陣了。”
二郎神心頭感激不已,抱拳說道:“哪吒兄弟,多謝!”
哪吒擺了擺手,儼然一副混不吝的樣子,旋即看向籠罩了整個城隍廟的劍陣,厲喝道:
“姓秦的,我勸你馬上跪地求饒,否則待會雷震子兄弟來了,你們一家老小,只怕都要死無葬身之地!”
秦堯眸光清寒:“認塔做爹的玩意,你算個什么東西,也好意思在這里狺狺狂吠?”
這句話仿佛踩到了哪吒的尾巴,令其瞬間暴怒,眼眸赤紅:“混賬東西,你說什么?”
“我說你認塔作爹,認塔作爹,認塔作爹,聽清楚了嗎?”秦堯冷笑道。
哪吒出離的憤怒了,身上嘭的一聲燃燒起熊熊烈焰,抬手間召喚出火尖槍,怒喝道:“我這就打爛你那張臭嘴!”
秦堯嗤笑道:“只會逞口舌之利,有能耐你就沖陣。”
“沖陣就沖陣。”哪吒一抖火尖槍,人槍合一,化作一道火光,狠狠撞入混沌劍域。
“一起上!”
二郎神擔憂他出事兒,連忙招呼其他人。
眾仙紛紛握出神兵仙器,緊跟著哪吒沖入劍域,舞刀弄槍,震動天地,試圖通過這種方式將劍域擊穿。
秦堯隱于空中,將目標對準了八百草頭神,頃刻間,無數劍氣瘋狂涌出,鋪天蓋地般沖向諸神。
一位接著一位草頭神因此倒下,身上被刺破了無數血洞。
不遠處,聽著草頭神們的慘叫,二郎神也顧不得破陣了,急忙帶領著師弟們狂奔向草頭神,施展出防御神通,仙氣飛速化作一面金色盾牌,擋住了所有劍氣。
三吒,黃天化,土行孫等人則是全力催動體內仙氣或神力,宛若一顆顆燃燒著神焰的太陽,橫行于空,帶著巨大的破空聲碾壓向秦堯。
秦堯忽然消失在這天地間,然而無數劍氣卻突然從地底冒出,將剩余的草頭神全部斬殺。
這場面看的二郎神目眥盡裂,仰天長嘯,無數金色仙氣直其體內沖出,竟強行瓦解了混沌劍域,令神廟在眾人眼前重新顯現出蹤影……
“你們打秦堯,我去收服他那些女人。”
當視線再無混沌劍域遮擋,土行孫當即瞄向阿藜等人,嘭的一聲遁入大地。
“無恥之尤。”秦堯冷冷說道。
阿藜輕喝道:“姐妹們,起陣!”
眾女并非花瓶,迅速行動起來,以阿藜為核心,迅速構建出一個八卦陣法,腳下閃耀著八卦陣圖。
土行孫本想將她們一一拉入地下,先封印起來,再說其他。
但當其來到八卦陣圖下方后,卻發現自己竟連手都伸不出去,只好揮舞著鐵棒,不斷往上刺擊。
“鎮壓他們。”
楊戩抬起長刀,刀尖指著秦堯,大喝道。
三吒與黃天化同時點頭,化作四道光芒,急速沖向秦堯。
九叔施法召喚出十二品凈世白蓮,護住身軀,徑直沖向這四道神光。
秦堯駕馭四兇劍,正要緊隨其后,卻被從天而降的三尖兩刃刀攔住,兩人再度展開血拼。
就在這時,浩浩蕩蕩的雷霆倏爾從天而降,一只鳥人帶著無數雷符從天而降,瞬間打破了此間平衡。
見此情況,秦堯眼角抽搐了一下,不得不使出一門許久沒再使用過的神通——請神術!
片刻后。
金光穿透雷云,降落在秦堯頭頂,迅速匯聚成一道光團,自其中傳出小茅君的聲音:“住手!”
可雷震子卻毫不在意他的喝令,揮手間無數雷霆宛若巨蛇般騰空,帶著狂暴力量沖向秦堯!
事實上,對于他來說,三茅都是晚輩,沒資格要求他做任何事情。
小茅君大怒,迅速將金光顯化成本體,雙臂一展,金色符文凝聚成一枚大印,撞向雷霆巨蛇。
只是……
那畢竟是肉身成圣的雷震子,駕馭的又是天地間至剛至猛的雷霆,因此瞬間炸開金印,隨即橫沖直撞,竟直接沖滅了他這縷神力,砸落在秦堯身上。
秦堯神國內,十二品業火紅蓮神光閃耀,硬生生接下了這浩瀚雷霆,甚至飛出一道業火,以極快的速度沖向雷震子。
雷震子面色驟變,施展神術,無盡雷霆在他身旁化作雷龍,護住周身。
“噗。”
“轟。”
業火落在雷龍上,迅速將整條巨龍點燃,繼而不斷穿透,沖向其中的雷震子。
雷震子終于被驚到了,主動炸開雷龍,化解業火,并大喝道:“業火?你怎么會掌控這種力量?”
與此同時。
仙界瑤池。
小茅君驀然跪倒在王母面前,大聲說道:“娘娘,二郎神帶著闡教仙正在襲擊我茅山弟子,請您立即出手,嚴懲這些無法無天的狂徒。”
西王母掐指一算,旋即拔下發上金釵,輕輕一劃,面前便多出了一道時空裂縫。
“都給本宮住手!”
戰場中,秦堯倒是很想住手,但他現在被“咬”死了,根本不敢停手,便道:“二郎神,哪吒,你們沒聽到娘娘的話嗎?”
二郎神當然聽到了,但他的選擇卻是更加拼命了,誓要在西王母動手前解決掉面前仇寇!
西王母鳳眸一豎,抬手指向裂縫,調動天道果位的力量,輕喝道:“定。”
霎時間,整個戰場都被定住了,瞬間由喧鬧狀態變為寂靜。
“二郎神,你好大膽子,竟敢公然違背天規。”西王母隔空凝視著二郎神,厲喝道。
二郎神立即反駁說:“我這不是在違背天規,而是在探尋梅山六圣死亡真相,豈料秦城隍不僅不配合,反而竭力阻撓……”
“你放屁。”
秦堯打斷說:“你那是查案嗎?一點證據都沒有,便想要先將我們抓起來。
若非是我還有點實力,再加上師父與祖師爺幫忙,今日便讓你成功了。
一旦落入你手中,你再以我妻子們威脅我,到時候我什么罪都得認。”
“一派胡言,我二哥豈是這種人?”哪吒反駁說。
秦堯冷笑道:“不是?那我問你,證據何在?”
哪吒:“……”
“咳咳。”
就在這群闡三代無言以對間,一道輕咳聲忽而響起。
眾人紛紛循聲望去,便見一名紅衣道人御風而來,笑瞇瞇地來到闡教仙們身旁。
“師父!”看著來人,哪吒大喜過望,猶如看到了救星。
“王母娘娘,楊戩畢竟是死了六個手足兄弟,沖動點應該也是可以理解的吧?”太乙真人向哪吒擺了擺手,旋即看向時空裂縫。
秦堯冷肅道:“作為苦主,我不理解!”
太乙真人卻根本沒看他一眼,反而是始終笑著看向王母。
王母道:“家有家法,國有國規,若誰死了兄弟就能胡作非為的話,這三界還有什么秩序可言?”
二郎神忽而說道:“吾愿引咎自辭,從此做回散仙。”
秦堯道:“若是如此,豈不是便宜了你?按照你這過錯來說,最起碼也得散功。”
“你哪來的這么多鳥話?嘰嘰歪歪,你能做主啊?”哪吒怒斥道。
“再怎么也比你強一點,明明受了那么大委屈,卻還要委屈一生;修為再高有什么用,不還是得認塔作爹?”秦堯毫不客氣地反懟說。
哪吒氣的肝火大冒,拼命掙扎著:“師父,快幫我解封,我一定要撕爛這家伙的臭嘴。”
他從未這么討厭過一個人,幾乎每句話都往他軟肋上扎。
“冷靜點。”太乙真人施法封住哪吒嘴巴,旋即笑著說道:“小孩子,脾氣大,請王母娘娘見諒。”
秦堯道:“幾千歲的小孩子,我確實是第一次見。”
然而,太乙真人還是沒把他放眼里,從始至終,他都是在與西王母對話。
西王母沉吟良久,緩緩說道:“二郎神違反天規,挑起內斗,罰禁足三百年,三百年內,不得離開灌江口真君府。
秦堯擢升為監察御使,掌管監察百官、巡視三界、糾正刑獄、肅整朝儀等事務,有權監察包括司法天神在內的一切神官。”
“娘娘,這不公平。”雷震子沉聲說道:“打架是雙方一起打的,憑什么二郎神要被監禁三百年,姓秦的卻能升官?”
西王母說道:“相較于二郎神做的這事情,三百年禁足都算是便宜他了。
秦堯升任監察御史,便是防止再發生類似的事情,對他這位司法天神進行約束。
省的他覺得自己無人制衡,無法無天。”
雷震子:“……”
“二郎神,你可愿接受這種判罰?”在其沉默間,西王母氣場全開,緊盯著楊二郎問道。
二郎神沉默片刻,道:“小神接受。”
他知道,王母這已經是看在玉虛宮的面子上,對自己從輕發落了。否則的話,少不了各種刑罰!
倘若再得寸進尺,西王母動怒,到時候就沒這么輕松了。
只恨這趟來不僅沒能達成所愿,反而給自己立了個強敵,將來只怕麻煩不小;或者說,隱患已成氣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