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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元轟!
白虎遺跡外,白云宮頂層,一道十里有余的光柱直沖九霄,撞開白云宮壁壘轟了出去,外面暗潮翻滾著向白云宮內涌來。
卻在這時一道纖細秀美的玉手,一掌拍在漏洞處,將暗潮生生打退了出去。下一刻白云宮壁壘便又恢復完整,將暗潮阻擋在外。
光柱中,一聲鳳鳴一頭火鳳飛了出來,展翅落在一株殘破的梧桐上。
鳳朝飛低頭看看自己的梧桐樹,眼中閃過一陣心疼。轉頭再看光柱,頓時咬牙切齒。
外人眼中的光柱,在鳳朝飛眼中卻是另一番景象。
一條凝聚成實體的國運神龍嘶吼咆哮。身上道道金光攢射而出,匯聚成外界的光柱。氣運神龍后一條殘破的蒼龍戰陣。
戰陣四周漂浮著七八具尸體,若有外人看到必然會震驚的不知所措。這七八具尸體,都是封皇大世界數得著的大人物。
吏部尚書、禮部尚書、憤虎衛左右大將……
若在平時任何一人死掉,都是震動朝野,轟動諸天萬界的大事,但此時一下子死了七八人!
這還是有尸體的,更有甚者連尸身都不存,被徹徹底底打成了齏粉。
此刻看不到巒帝身影,他已經與封皇大世界國運神龍合二為一,融合一體。
不這般如何能擋住紀妃雪?此地到底不是封皇大世界,不能調集億萬兵馬化作大陣,行橫推之事。
紀妃雪一身紅衣立于虛空,罡風吹拂紅衣獵獵作響,背后一尊陰陽煉器爐彤彤燃燒。陰爐陽爐中的斷刀已經徹底融化,一陣陣鬼祟之氣被煉化出來,又被對面的國運神龍生生磨散。
這般生死大戰,她竟然還在借用封皇大世界的國運神龍煉刀!
光柱中乾坤畫卷懸空飛馳,畫卷中不時有諸般攻擊打向蒼龍戰陣,畫卷甚能拎清,不去參與巒帝與紀妃雪的戰斗,只壓著蒼龍往死里打。
鳳朝飛落在戰圈之外,身上大日一刻不停的照耀著,急速修復著身體。眼中恨意已經要凝出水來了。一個個將老娘當軟柿子?兩方大戰,紀妃雪與歸望山打的很爽,她卻一直處于挨打狀態。
巒帝認定她重傷,只要他進去,巒帝與蒼龍便是拼著受傷,也一副不管不顧先要鎮殺她的模樣。
活該你被我外甥媳婦打!
鳳朝飛咬牙切齒,此刻巒帝的國運神龍,比起原先足足縮小了兩成。國運神龍不是生靈,不會斷腿斷尾,被紀妃雪斬去一截,便縮小一分。
此番戰后,封皇大世界必然天災連連。
“小心!他要逃了!”鳳朝飛看著前方戰斗,忽地振翅而起,又向光柱沖去。
已經打了許久,封皇宮吃了大虧,不可能再打下去了。
巒帝要撤!
鳳朝飛聲音還未落下。金光中一聲龍吟,氣運神龍散出的金光,轟然炸開。沖天而起的光柱頃刻間一片純白,整個世界好似陷入虛無,看不見感知不到。
這純白不知多久,在這里似乎連時間都靜止了一般。只聽聞龍吟陣陣,又有畫卷揮舞聲,鳳鳴震蕩九霄。
緊接著一道劍光沖天而起,向下一斬劈碎了純白世界,紀妃雪身邊一柄半成品的仙劍上下漂浮著。
背后陰陽煉器爐已經消失。
遠處一只漆黑的三足鼎收攏蒼龍戰陣,破空而走。
鳳朝飛振翅落在紀妃雪身邊:“喂喂!你行不行,居然被他逃走了!”
鳳朝飛鄙視的看著紀妃雪,打了好幾天了,就這么輕易的被人逃走了?
紀妃雪瞥她一眼。
鳳朝飛瞪了回來:“看什么看?叫姨!”
紀妃雪嫣然一笑,一雙目光似笑非笑。
鳳朝飛挺起胸膛,傲然不懼。怕什么,她又沒說錯,敢不叫日后不讓你進家門啊!
紀妃雪笑意更濃了。
鳳朝飛哼一聲,怎?想打架?
打架也得叫姨!
鳳朝飛驕傲的挺起胸膛,鳳首高高昂起,就聽一個甜甜的聲音傳了過來:“姨奶奶!”
鳳朝飛臉上羽毛頓時一陣顫抖,不可思議的低下頭,就見遠處歸望山的乾坤畫卷中,一個小女孩蹦著跳著跑了出來,遠遠的沖她叫了一聲。
丫丫跳了過來,拉住紀妃雪的手:“大娘,這只大鳥是誰呀,為什么要叫她姨奶奶呀?”
還在老頭的畫卷里,就被大娘傳音,要她叫姨奶奶了。
紀妃雪咯咯笑起來,鳳朝飛白她一眼:“幼稚!”
說著話,她梧桐樹上一枚樹葉飄了下來,落在丫丫手中:“乖!”
做長輩的當然要給個見面禮——蘇禾不算,那小子見面第一時間就給她下血咒,不吊起來抽,都是她心地善良。
給完丫丫見面禮,又轉頭看向山河鼎離開的方向。雖然在找紀妃雪的茬,但她也知道,巒帝不可能這般輕易殺掉的。
尤其巒帝一心要走時,這金光是巒帝被圍的第一時間就開始布置的,紀妃雪脫困已然沒有勝算,巒帝自不會死戰。足足布置了數天,才一舉脫離戰陣。
這幾天交戰,其實就是阻攔他脫離戰斗,隨后獵殺封皇宮官員。每殺一個對封皇大世界便是一分消弱。
而殺巒帝……就要先斬封皇國運,這是一條興盛至極的國運神龍,斬國運就如同斬殺整個封皇大世界。
近乎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殺巒帝,要么破了封皇大世界,要么在封皇大世界之外,國運神龍不能現身之地斬殺。
其實最好的辦法,還是封皇大世界自己亂起來。
可惜十一萬年前,玄荒界沒能把握好機會。
乾坤畫卷一蕩,歸望山眾人飄落了下來,看著漂浮在半空中的尸體,臉上難得有了幾分喜色。
蒼龍戰陣收入山河鼎,巒帝托著山河鼎,一步跨出已在萬里之外,不是空間神通,只是速度太快了。
一步萬里頃刻離開白云宮頂層。
走遠了才一口血吐出來,臉色蒼白起來。反掌將吐出的鮮血燃燒殆盡,巒帝呵呵笑起來。
一步錯,步步錯!
任誰也想不到封皇宮掌握數千萬年的天牢,會被一頭小龜解開。
那龜不是解開了天牢上的陣法,而是……擁有天牢所有權一般!開天牢陣法,就像開自家房門一般簡單。
但這天牢在封皇一族手中已經數千萬年!
數千萬年前,龍龜一族就設下了手段?還是小龜恰巧得到了天牢所有權?
巒帝沉思著。
若后者還好,傾盡全力斬殺小龜便是!傾盡全力不是巒帝自嘲。這種能一而再再而三轉危為安,破壞敵人手段的,必然身懷大氣運。
斬殺大氣運之人,不知會碰到何等艱難,說傾盡全力或許都是保守。
但若是前者,饒是巒帝都心臟一抽。那樣,封皇宮有多少所謂的底牌,其實是玄荒界埋下的雷只等合適時機引爆?
他亂想著,忽地心生警兆,向后閃去,前方一柄長槍突然從虛空中彈了出來,直刺巒帝眉心。
巒帝一步后退,閃身避開長槍,一手舉著山河鼎,一手反掌向長槍后打去。
掌風凜冽,卷起無盡云氣。
持槍之人卻好似看不到他這一掌,襲擊分明已經被避過,他卻長槍攻勢不減,依舊向前探去。
自己卻不閃不避迎頭資撞在巒帝掌風上。
巒帝剛剛脫離戰斗,還不曾從戰斗狀態脫離出來,這一掌七分攻擊三分防守,無懈可擊。
一掌轟在襲擊人身上,那人登時炸開,巒帝卻劍眉皺起來,一把抓向刺空的長槍。
卻在這時長槍緊隨主人炸開,將巒帝手掌炸退,槍頭陡然化作一位中年男子,一把抓向山河鼎。
持槍之人是假,這槍才是本體!
巒帝就勢一腳將面前中年男子震退。那男子卻已經一把抓在山河鼎上,并未搶走山河鼎,而是在山河鼎上輕輕一拂,便借著他的腿震,縱身退后。身形一閃落在數十里外。
兩人都不再動,靜靜看著對方。
“九皇子。”巒帝笑了出來。前朝唯一英明的皇子,十一萬年前推翻前朝那一戰,九皇子抽身離開,去了星海。號稱廢太子。果然出現在這里了。
他目光落在廢太子手中的光團上。
廢太子對他沒有任何殺意,否則他早發現了,廢太子就是沖著山河鼎上這顆龍珠來的。
山河鼎外刻著山川河流,有神龍盤繞,神龍吐珠。
這龍珠只是浮雕,想不到竟然可以拿下來!
巒帝研究了十萬年的山河鼎,都不曾徹底吃透,他的山河鼎是推翻前朝強搶來的。并沒有得到山河鼎真正的操控方法。
甚至剛到手時,山河鼎損毀嚴重。
收服山河鼎器靈都用了特殊手法。器靈收服了,卻也純白如紙,不能徹底掌控山河鼎,還要一點一點重新融合回山河鼎,才可完美掌控。
對山河鼎的了解,廢太子顯然超過了他。
廢太子拱了拱手:“見過巒帝,今日借龍珠一用,日后必還!”
他不想同巒帝多言,一語罷,立刻遠遁。
巒帝笑了起來:“皇兄何必來去匆匆?既然現身,不如回家看看。”他笑著:“皇兄若想要山河鼎,送與皇兄又有何妨?”
巒帝說著話,抬手一掌拍在山河鼎上,將里面殘破的戰陣震出,山河鼎一聲洪鐘大呂,化作一座大山向廢太子撞去。
遠遁的廢太子倏地轉身,面色嚴肅:“多謝陛下款待,為兄拿回皇位時,自會取回山河鼎,此刻卻不是時間!”
他回應著,右手握拳,一拳砸在飛來大山上,一聲碰撞,將山河鼎撞了回去。
碰撞處一聲巨響,一道波紋向四方沖去,漫天白云頃刻消散,大山被生生打退,空中廢太子的身影卻也消失不見了。
大山落下重新化作山河鼎落在巒帝手上,巒帝托著山河鼎,望著遠方若有所思。
但看神色,卻不曾有懊惱失落,依舊一片平靜。
不是強裝平靜,是真正的平靜,廢太子取走山河鼎上龍珠,并不曾對他有什么影響一般。
百萬里外,廢太子沖開云層落在地上,一口鮮血吐了出來,卻根本來不及顧及,旁邊立刻有侍者送上一只盒子,廢太子快速將龍珠裝進盒子,提筆書符,一道道符箓落在盒子上,將龍珠封的死死的。
“殿下!”侍者身旁的青年不明所以,疑惑問道:“好容易才搶回的寶物,殿下怎不用,還徹底封印?”
太子爺去做什么,他自然知道。趁著巒帝重傷,搶回了山河鼎上的龍珠,這龍珠乃是封皇一脈權柄所在——不是世俗權力,而是“獄”的權柄!
擁有龍珠便能將自身權柄提升到不可思議的地步,便是太子也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廢太子搖搖頭。
他太了解巒帝了,這十萬年時時研究,巒帝那人永遠不知道他有幾重后手。
誰知道他到底有沒有發現龍珠?說不得早在龍珠上設下手段。
搶回權柄只是阻道巒帝,他自己絕不會用!
“泗,去查一查巒帝一脈,這一戰死了何人。”廢太子聲音低沉,巒帝不是蠢貨,玄荒界也不是蠢貨。恐怕那些死掉的才是蠢貨。
廢太子說著話,又一口血吐了出來。
“殿下!”侍者捧著盒子的手隱隱顫抖,看著廢太子蒼白的臉色,呼吸都粗了起來。
廢太子搖搖頭,眼中竟有幾分笑意。
手握山河鼎的巒帝太強了,若巒帝左手掌國運,右手掌山河鼎,舍了那幫文武大臣不管,未曾見得會輸給玄荒界那條白龍。
造能脫離戰陣了!
沒有對等的神器不可能對陣巒帝,廢太子轉頭向白云宮外看去,不知幺仔如何了。
幺仔沒聽他的,沒有返回來,廢太子不怪他。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必是幺仔發現那仙劍可搶,或者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了。
不在身前,事急從權,自行決斷自無不可!
若幺仔能將那柄仙劍取回,再對陣巒帝也有幾分把握。
白云宮外,暗潮中。
暗潮中不見四方已經分不清所在。
千萬年不變的暗潮,陡然一聲巨響,緊接著嗶嗶啵啵的鏡面碎裂聲傳來。一道金光散開,就見跟著世子追殺蘇華年的踏天六重,頭頂銅鏡被一劍點破。
銅鏡又化作金光回歸世子日輪之中。世子不等那踏天六重神魂散去,化作行尸走肉,便一掌打出,將他打成齏粉。
臨死前那踏天六重卻面帶感激,驚喜的看了世子一眼。
死在暗潮中,永無復生的可能,被世子在暗潮之前鎮殺或有機會重生?
世子一掌打碎隨從,身形驟然一閃,躲過襲來的靈素仙劍,腳下一踏,一道陣法升起,條條霞光落下,鎮壓在仙劍上。
仙劍嗡嗡跳動,卻不能脫身而走。
分明鎮壓了仙劍,世子臉上卻無半點兒欣喜。
那女子逃走了!
那足足與他纏斗了數天的女子,居然只是一具分身!若非開大震碎了分身他到現在恐怕都不能發現!
只是一把劍就與他斗到現在,還斬碎了侍從銅鏡。
甚至三番五次想要斬開他頭頂上的日輪,可惜他的日輪乃是本體,怎可能在外被斬碎?
這都不是重點,分明是一把劍,主人都離開了,他依舊不能掌控。這劍已經徹底認主,他連煉化都做不到!
他的真元、神識根本不能透入仙劍之內。
世子揮手將蘇華年分身散做的元氣聚攏起來,暗潮中可視距離更短了,用這元氣可以追逐到蘇華年的真身所在。
鎮殺真身,斷去仙劍主人,自可再煉化仙劍。
世子一手操控陣法鎮壓仙劍,一手聚攏元氣。戟指一點,元氣化作一道箭頭指向遠方。
世子眼中一道精光閃過,抄起大陣,邊鎮壓仙劍,邊循著箭頭所指追了上去。
不過半日便遠遠的看到暗潮中一道身影急速飛行。
世子嘴角挑起一道笑意,這女人沒有仙劍,僅憑自身遁法,不過只有踏天五重的速度罷了。
放在同境界中,自然是逆天的妖孽,但在他面前卻完全不夠看了。
世子雙眸目光一凝,這女人好大的運道,不但有仙劍,更有在暗潮中存活的手段,不管是丹藥還是法寶,他志在必得!
那搬東西,對父親必有大用!
看到蘇華年時,仙劍也被陣法徹底鎮壓下來。
果然與我有緣!
世子笑了一聲,他縱身加速向蘇華年射去,同時反手一招,仙劍彈跳著落在日輪金光內,他一把抓了過去。
卻在這時,前方逃躥的女人,忽然定住了身形,轉頭回來,戟指一點,已經被他抓入手中的仙劍,驟然掙脫他的手,向上一劍點向他頭頂的日輪寶鏡。
世子愕怔住,接著滿臉憤怒。
該死!這女人使詐!
先前日輪金光就像一把傘一樣將他籠罩,仙劍由外至內根本不能攻破,他就像頂著烏龜殼一般,立于不敗之地。
這女人故意丟了仙劍,假意讓他鎮壓,讓他主動將仙劍攝入日輪之內。然后突然掙脫鎮壓,直擊日輪。
“賤人!”
世子面色大變,抬手一掌向蘇華年打去。
他沒有打仙劍,憑仙劍掙脫鎮壓的力量來看,根本攔不住仙劍了。只有打死這女人,仙劍才會停下。
這女人沒有逆斬根源鎮殺踏天七重的手段!
不然這一劍應該斬在他身上!她知道便是借著仙劍斬殺他,他也能瞬間復活。
詭計帶來的出劍機會,只有出一劍的機會,堂堂踏天七重,若還能讓她出兩劍,不如一頭扎進暗潮中自殺!
一劍,她只能斬日輪!
世子一掌打來,前方女子卻無半點兒慌張,坦然撞在掌風上,轟然破碎化作漫天飛雪。
還是一道分身!
世子面色再變,便聽一聲脆響。
仙劍斬在了日輪之上。
仙劍內蘊含的力量,頃刻爆發出來,一道劍光刺過戳破日輪,仙劍透過日輪,直沖九霄。
12點還有1章,今天開始,恢復兩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