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禾說著話,已經縱身而去,搶在骰子落下來之前,一道大浪將墜落尸身連同寶物一股腦收入外相空間。
環顧四周,確信沒有遺漏,蘇禾才舒了口氣。
亂刃不能亂用了!尤其在這般戰場上,殺完人寶物一變二,二變四那就熱鬧大了。
得有個專門收尸的助手!
心中呼喊,蛤蟆破空而來。直接落在蘇禾身邊。
“放心放心!殺人殺人!”蛤蟆大咧咧擺著爪子:“你隨意殺,遺漏一件物品,算蛙爺失職。”
他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好久沒有履行過魂獸的職責了。丫丫那兒剛拿下長楓城,轄下小鎮聞風而降。這會兒正緊鑼密鼓的管理城鎮呢。
這種費心力的事情,身為丫皇和蛙太上,自不可能親力親為,青蛇已經忙禿嚕了皮。
時時面對青蛇幽怨的眼神,蛤蟆都要承受不住了,正好來蘇禾這里旅游散心。
搜集寶物它擅長啊!
蘇禾將身一翻化作孔雀扶搖而起,身上真火肆虐,向四方宣泄。亂刃不分敵我,一刀斬下連蛤蟆都得飲恨,大范圍殺傷還受控制的,還是鳳凰真火和千鈞效果更好。但千鈞威力略弱了些。
真火如浪,滾向四方。
每只鳳凰的真火性質都不盡相同,蘇禾金焰頗有幾分跗骨之蛆的意味,粘性極強。
沾染上便滅不掉。除非以真元強行覆滅,好似獄鬼一般。
九天之上紀妃雪饒有興趣的看著他,忽地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鳥兒真丑!”
蘇禾:“……”
沒有審美!
紀妃雪看著蘇禾,妖嬈聲音傳了過來:“小夫君,你可知在封皇宮面前現出玄武真身,會是什么后果?”
“他們會死?”蘇禾笑聲問道。
紀妃雪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差不多吧!不是你死就是他們亡!”
蘇禾眨眼不懂。
紀妃雪笑著傳音:“你可知封皇宮皇族一脈的諸多神通?”
知道,被打過!
傳承神通一般屬于神獸,但封皇宮特殊,分明是人卻偏偏掌握神通。
“捆綁?”蘇禾一翅膀扇飛一道鐵索,抬頭傳音問道。
紀妃雪咯咯笑著:“小夫君在一些特殊情趣上,一去不復返了呢!”
她笑著,看著滿天鐵索:“不過差不多呢!鐵鏈、刑罰、囚禁……他們這些神通,對修士天生有壓制。但據我所知真正的玄武、朱雀一言可破!四大圣獸可剝離他們整個種族的神通!”
蘇禾沉默片刻,疑惑抬頭:“階位?品階?權限?”
這倒不像是神通,反而像職權。
神通屬于自身,無論多落魄,沒人能奪走。職權是外界賜予,職權在時呼風喚雨無所不能,但只要上峰一聲令下,消權奪勢,頃刻間便淪為凡塵。
職權與香火神道有幾分相像,只是能力來源不同。
他看著紀妃雪,只見紀妃雪點著頭,臉上笑意愈濃:“小夫君果然聰慧,大約便是如此吧!封皇宮的權限,或許便是四圣獸所賜。也許他們當年曾是四圣獸的眷屬也未可知?”
紀妃雪向他眨了眨眼,沒再傳音但眼中意蘊根本不需要體悟便了解了:小夫君,妾身看好你呦,成就玄武,整個封皇宮都是你的。
蘇禾苦笑。親,你太看得起我!
難怪不讓雷叔過來,要不了多久,龍龜一族人人頂著一條靈蛇,這幾乎等于在向封皇宮宣戰了。
封皇宮豈能允許玄武的存在?這是不死不休!
他看著紀妃雪,一道疑惑在心底閃過。
紀妃雪似是知他心中所想,嘻嘻一笑:“你家那小雷龜太傻,去封皇宮打劫時,徒有龜蛇外形,道韻半點兒沒改,還是一頭龍龜。自然不怕!不過那家伙最近不知怎么開竅了,道韻凝練,身形縮小。再見封皇宮人,會被追殺的。”
她笑著有意無意的瞥著蘇禾,輕笑中似有若隱若現的落寞。
蘇禾縮了縮脖子,這妖女又撩他!真落寞才不會表現出來,說不定比誰都笑的開心!
雷叔那兒是道德經的鍋?道德經有這么大的效果么?他天天背誦,怎么沒感覺?
心中疑惑著便聽一聲巨響,頭頂三相和尚被兩位踏天六重,聯合一炮打了下來,轟然砸塌地面,抬頭幽怨的看向蘇禾和紀妃雪。
喂喂!忍你們很久了,打架呢!我在這兒挨打,你們擠眉弄眼眉目傳情好半天了!調情便罷了,傳音就過分了,想偷師都學不到!
蘇禾一凜,身上真火咆哮,向身下封皇宮修士舔去。
頭頂封不齊看他一眼便轉過頭去不再搭理,踏空而立,居高臨下看著三相和尚。
“和尚!就這點兒本事,還要一個打倆?”他哂笑著。
這和尚虛了!完全沒有曾經的勇猛,怕不是降服元義傷了根本!
你才虛,你全家都虛!兩個踏天六重,打佛爺一道分身都不能妙殺,幾萬年修行修到狗身上了?
三相和尚哇哇叫著,雙拳在地上一砸,雷猿一般咆哮一聲,沖天而起,好似一顆炮彈向兩踏天六重撞去。
這一聲咆哮好似開場信號,剛沉寂片刻的戰場,驟然爆發。
蘇禾一聲鳴叫,真火愈加放肆的向四方蕩去,恍如一只自焚的巨鳥,直往封皇陣營沖去。
蛤蟆提著一只口袋,在火焰中游走拾取。封皇界域一個青年沖天而起,懸在半空,看著蘇禾一步步走了過來,每走一步氣勢便強盛一分。
所過之處,封皇宮修士紛紛避讓。
盛氣凌人,霸氣側漏!
踏天四重,有幾分面熟。
那青年接近真火,腳下亮起一面銅鏡,將真火逼開,方向不改直向蘇禾而來。
這銅鏡更面熟,混沌,封胤!
當日在豐神大世界鎮壓鬼祟騰蛇時,碰到的封胤曾經用過這樣的銅鏡。
能讓封胤在混沌中不至于迷失。只是想不到這小銅鏡,不但可以分開混沌,還能分開他的鳳凰真火。
這青年與封胤有五分相像昂,血緣關系應該極近。
他邊走著嘴角一撇,帶著幾分嘲諷:“怎的?龍龜一族也要參與封皇宮同云夢澤的戰爭?”
龍龜確實厲害,不過那是開五重天以上的龍龜。區區一重天,鎮壓很難嗎?
便是有孔雀第二身又如何!鳳凰亞種而已。
蘇禾翅膀輕扇,恢復龍龜真身,背上靈蛇吐著蛇信瞇眼看著他:“我家紀仙子一口一個夫君,你是聽不見?你打的是云夢澤么?你打的是我家媳婦的嫁妝!”
“想往龍龜一族上引?我能代表龍龜一族應戰,你有資格代表封皇宮宣戰么?”
青年面色一變,陰沉了幾分,誰敢言可代表封皇宮?便是諸位皇子也沒這個膽氣!
除了陛下,誰也沒這個資格。
他瞇眼看著蘇禾:“你身上有封胤的氣息,封胤死在你手中?神獸從不論境界,只論戰力。能殺封胤,證明你我同階,我來與你一戰!封皇譽王一脈,封礽!領教龍龜神通!”
殺封胤啊!這是雷叔的鍋,蘇禾背了!
蘇禾伸展四肢,將一身氣勢調整到最佳狀態。踏天四重,還沒真正打過。這一仗得苦戰了。
頭頂一聲嗤笑:“獸就是獸,帶個神字也脫離不了獸的范疇,忽悠一聲夫君,就不知自己幾斤幾兩了。紀妃雪的話能信,玄荒都能成諸天第一了!叫你小夫君?誰知道背后叫過多少人夫君……”
說話的是圍著紀妃雪的一個女子,看不出強弱,但至少都不會是初入踏天七重。沒在仙門前浸淫兩三萬年,沒膽子圍攻紀妃雪。
她話音剛落,忽地抬手,啪啪啪地抽起自己耳光。聲音脆響傳遍兩界戰域,整個戰域的戰斗都為之一靜,不可思議的看著天空。
“平真郡主!”封礽都為之一愣,面色瞬間奇差,怒視紀妃雪,卻見那妖女恍若無事,依舊一副笑意吟吟,包圍了眾人的模樣。
圍著她的封皇宮另三位大能,卻驟然變色。他們連紀妃雪何時使了手段都沒發覺!
一群蠢貨!早說了該讓父王來的!封礽咬牙。卻淡淡危機升起,神識中,只見對面龍龜趁機一枚山神印驟然打來。
“卑鄙!”封礽一拳打碎山神印,眼中一道懷疑閃過,這山神印普普通通,只有踏天三重的戰力,龍龜就憑這玩意兒殺的封胤?
扮豬吃虎,妄想麻痹他?
無知!果然經驗不足,麻痹也該九真一假,這般作假還想麻痹哪一個?
他縱身而起,長槍直向蘇禾點來,速度之快如電如影,蘇禾看得到,身體卻跟不上這般迅捷。
敏捷從來不是龍龜強項。神機一閃已在封礽身后,依舊一道山神印打去,封印回馬一槍,與山神印相撞。
一聲炸裂,封印臉上一道譏諷,果然想偷襲。但到現在還想藏私?!這一擊有方才兩倍威力,但是還不夠,差了太多,始終沒有跳出踏天三重的戰力范疇。
“再來!”他挺槍再向蘇禾攻來,便聽頭頂脆響再次傳來。
啪!啪!啪!
匆忙瞥一眼,只見平真郡主還在抽自己巴掌,臉已經腫了起來。眼中震驚和羞怒交錯閃現。
“殺!”熊彪大漢暴喝一聲,但四人不進反而同時向后退去。那位平真郡主邊退還一邊抽著自己。
脆響聲更大了。
“紀仙子,我四人敬重于你,才同時陪你靜于虛空,你卻幾番挑釁,當真覺得我封皇宮好相與?!”一個書生裝扮的中年,沉著臉冷喝道。
東云山一戰,長風候戰死,那是貨真價實一位踏天七重,哪怕只是弱七重,也是封皇宮數萬年才培育出來的。
堂堂侯爺被人鎮殺,封皇宮還沒表示,這諸天第一便也不用做了。
紀妃雪淡然一笑:“要不諸位不要敬我?咱們也下去廝殺唄?你看我家夫君都在下面戰斗了,我卻在這兒觀戰,心中著實不是滋味呢。”
四人同時看著她,敬酒不吃吃罰酒!
啪!啪!啪!
平真郡主上下兩半身各自為政,上半身抽著自己巴掌,下半身雙腳一踏,兩條翠綠鐵索虛空躥出,游蛇一般向紀妃雪射去。所過之處空間霎時崩碎。
不遠處對戰的三相和尚,和兩位踏天六重同時向遠處掠去,紀妃雪的戰場,一出手便是毀天滅地,看似平淡。但被鐵索崩碎的空間,連他們三位踏天六重都不敢接近。
同樣是空間破碎,踏天二重三重打碎的空間他們隨手可滅,這五人打碎的空間,卻能將他們湮滅。
兩條鐵索虛空探出,紀妃雪不躲不避,伸出青蔥玉指,屈指一彈便將兩條鐵索彈飛。
“中了!”平真郡主雙目一喜:“殺她!她中毒了!”她這兩根鐵索與其他人的不同,凝聚了無數劇毒法則,任你道行再高觸之即亡!
她欣喜叫著,下手更狠了:啪!啪!啪!
脆響聲響徹虛空。另外三位叩仙門的存在,面色一喜同時出手向紀妃雪殺來。
蘇禾和封礽對轟一記,同時向后退去,面上微微變色。封礽面露欣喜,蘇禾卻露出幾分擔憂。
就見九霄上,紀妃雪向他嫣然一笑:“不用擔心喲!我呀,從不怕毒!”
她笑了,笑的非常甜。
對面平真郡主卻一聲尖叫,抽著自己雙臉的手不知何時變作七彩之色,每抽一下,臉上便潰爛掉落一片,頃刻間一張美人面皮變作紅粉骷髏。
“放肆!”熊彪大漢爆喝一聲,揮掌向平真郡主打去,一掌打出卻不是掌風,而是無數咒印。
明明一身殘暴肌肉,卻是個修詛咒的。
無數咒印落在平真郡主身上,驅逐劇毒。大漢面色微變,轉頭看向紀妃雪:“紀仙子,好手段!”
什么不怕劇毒,這妖女不知用了什么移花接木的手段,方才彈飛鐵索的分明就是平真郡主的手!
“燃!”骷髏郡主尖叫一聲,身上燃起熊熊大火。一身獄卒衣衫出現在身上,大火照耀下,一條盤踞在她身上的透明神龍,可惜的嘆了一聲,撒開她兩只骷髏爪子,消失不見了。
“無需再試探,直接殺招!”他們四人,任何一個人拉出來都非紀妃雪的對手,縱橫諸天數十萬年,能在白澤榜上除名的存在,不是他們單個兒能敵對的。
另外三人同時喝一聲:“燃!”
身上具皆升起火焰,獄卒衣衫罩體。
紀妃雪星眸一亮:“咦?要認真了么?換了這身衣衫便會影響根基吧?要不死不休么?”她眼中竟然愈加閃亮了。
四人不再答話,中年書生再次后退一步,一掌向前一印:“封!”
一座大陣陡然展開,霎時籠罩四野,不光紀妃雪,竟不分敵我連半數對戰的封皇宮修士都籠罩其間。
大陣內的封皇修士似知道要發生什么,臉色瞬間變化,有膽怯又有幾分興奮。
“神說,囚!”中年書生沉聲喝道。
大陣內的封皇宮修士,慘叫一聲崩碎開來,化作精純靈力散入大陣,大陣顫抖著發出轟隆聲響,化作一座牢房。牢房內滿地枯骨,枯骨中紀妃雪一身紅裝一人獨立,腳下一只紅狐左右好奇打量。
封皇界域方向,無數光點現身,落地化作一群人,正是方才碎在大陣中的修士,肉身損毀但神魂完好,一出現紛紛向兩界戰域外退去。
死在囚天大獄中,此次回去不但可以復生池重聚肉身,還能獲得一大筆補償。
就是太疼了!
“神說,有罪當臧!”
“神說,有罪當劓!”
“神說,有罪當刵!”
另外三人身上,獄卒衣衫閃爍著,卻沒凝聚出青銅戈這般刑具,只是隨著他們的聲音,囚牢內法則轟鳴,向紀妃雪落了上去。
紀妃雪揮手將法則拍在一邊,就像拍幾條死狗。眨了眨眼,好奇問道:“你們口中的神,是誰?”
這點兒她太好奇了,是賜予封皇宮諸般神通的存在?還是封皇一脈的老祖?
沒人回答她。
“小氣!”紀妃雪不滿哼了一聲。接著卻輕咦一聲,更加開心了:“這刑罰與七萬年前不同了,看來你們也在進步。”
“不過……才不要嘞!”
這刑罰不是暫時的封閉感官,而是永久剝離!
她哼哼一聲,向著蘇禾方向抓了一把:“小夫君,把筆借我呀!”
蘇禾只覺得的內世界震動,開天神筆跳動,心神微動內世界打開,點墨射出,落在紀妃雪手中,她凌空書寫,竟在寫一封認罪書。
長相傾城,刑罰該加重!
道行高深,刑罰更該重!
勢力龐大……
一條條寫下來,囚牢中的刑罰法則,竟被她一樣樣加重數倍。囚牢外四人面色漸漸不對起來。
相視一眼,同時向囚牢打出一掌,引導刑罰轟向紀妃雪。卻見紀妃雪再次凌空書寫。
“我有罪,罪當罰,但是我有孝順子女,子代母過,天地使然,我也沒辦法呀!”
她說著話,外面四人身上獄卒服上的“獄”字竟扭曲著改變,改成了“子”和“女”。
紀妃雪哀嘆一聲,一臉凄苦無奈,帶著幾分悔恨,在悔恨自己的罪大惡極,在哀嘆子女的孝順。
囚牢中法則轟然爆開,撞在紀妃雪身上。法則分明落在她身上,懲罰卻在外面四人身上顯現。
一聲男女混雜的慘叫。就見四人雙目、雙耳、鼻竅中同時迸出鮮血。神識無規則的震蕩起來。
紀妃雪打斗卡住了,返工好幾遍,五千字寫了十個小時,卡的厲害,第二章得明天補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