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無論是在前世今生,無數故事中,都是充斥著無盡想象和恐怖的世界。
陸羽因為是被冥理之神從冥界之門扔進來的,還在深淵外層,不過四周的空間變化,很快就被小蜘蛛穩定下來。
然后發現已經坐上了一條神秘的直通車。
他好奇地開啟真理之眼,結果看到了外面的景象。
「這是……深淵?」
深淵的外形極其扭曲,由數以萬計、大大小小的世界重迭在一起,呈現出分散、聚合迭加的狀態,如同是一個巨大的漏斗,又像是無數癌細胞聚集在一起的病原體。
以它為基礎,擴散出無數的黑色觸須,延伸母河之中。
不,不對。
陸羽目光閃爍,他發現……包括自己所在的……似乎都是世界通道。
那里面,有著大大小小、殘忍暴虐的惡魔族群,它們混雜在一起,形成了地獄惡魔軍團,給其他世界帶來殺戮和毀滅。
也有進出深淵貿易的商隊,他們目光貪婪,渴求著難以企及的利潤。
也有記錄不同世界的吟游詩人,燃燒生命,只為追求短暫的風景。
而在這些觸須之外,還有大量恐怖的身影閃爍,其中最為閃耀的有四個。
比如此刻,一輪血色的太陽繞著深淵世界緩緩轉動,光輝灑落,照耀著其中的位面,所有被照到的生物都變得狂躁不安,雙目赤紅,開啟了殺戮。
一時間殘肢遍地,血肉橫飛。
又有綠日橫空,所過之處,萬物皆化作腐爛之泥。
以及饑餓大日和衰老古日也在顯現,似乎要帶來饑荒和衰老。
哪怕不用介紹,陸羽就已經認出這是至高太陽投影在深淵的四個太陽。
每一個都是真王級的存在,其中最強的狩獵之日上,縈繞著一股神秘的意志,使其威能已經超出了真王的極限,無限接近偉大存在。
深淵意志!
和虛空意志一樣,是頂級偉大存在都無法撼動的強大個體。
好在這四個太陽并沒有到處亂竄,出現一會兒又消失了。
除此之外,陸羽還能看到小型位面被世界通道纏繞、拖拽,墜入最深層的深淵,進行轉化。
最后會變成深淵的養料或者是新的深淵位面。
虛假的諸界吞噬者——蛋蛋。
真正的諸界吞噬者——深淵。
不過陸羽還看到了幾個早已經腐朽、不存在本源的世界,竟然也被深淵拖到底部。
這讓他有些驚訝。
這樣的深淵,與其說是毀滅者,反倒更像是個……
清潔工。
想想也是,母河會孕育無數世界,如果大部分世界不主動消亡,就會無限堆積,吞噬母河靈能,雖然那種情況已經無限接近于零,但依舊存在可能性。
所以就需要手動調節。
某種意義上,母河的平衡確實無情,卻又絕對公平。
陸羽這一刻對于深淵和母河有了更深的感悟,倒不是原地悟道,而是覺得……
擁有禁忌位格的自己還真是特權階級了,可以為所欲為。
只可惜變成異想體就沒勁了。
「我們現在剛進入深淵之腸道,類似于傳送門,只不過是深淵規則架構出來的,可以橫跨萬千世界!」赤月紅蓮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考,她并不知道陸羽已經看到了深淵的本質,還以為是第一次來到深淵感到陌生。
自己的男人自己寵!
于是她主動介紹到:「深淵大世界和其余的世界不同,他不是一個整體,而是以一層層位面迭加成型,
每個位面都有著屬于自己的生態,由代表消化的深淵之腸連接,不過并非全部位面處于戰爭狀態,也有不少種田種族或者是貿易類的魔鬼。」
「種田?」陸羽表情有些古怪,魔鬼還能理解,很難將惡魔和種田聯系到一起。
它們不應該是類似于游牧民族,以劫掠為主嗎?
怎么還老老實實種田了?
「別小看惡魔的種類好嘛,這么多年來,就連惡魔們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種分類。
更何況,種地本質上也是一種對土地的掠奪,而且擅長種田的種族更加好戰,它們自己的地不夠種了就會發動戰爭,掠奪土地,然后繼續種,反復循環,很多深淵國度的物資都是它們供應的,看著不聲不響,實際上悶聲發大財。」赤月紅蓮解釋道。
陸羽點了點頭,想想自己前世的種花家,就是嘴上說著老實人,實際上一聲不吭地擴張領土,然后會把得罪自己的變成花肥。
不然那大大的疆土是怎么來的?
還不是因為地不夠種了!
赤月紅蓮繼續道:「深淵中也有太陽,還是四個,這一點你應該知道,也就不過多贅述了,雖然它們很危險,但也兼顧起了照耀的職責,畢竟除了少數種族,也沒幾個受得了永恒黑暗的環境。」
「時刻進入戰爭狀態似乎也不好吧,這里的惡魔應該沒有童年吧。」陸羽吐槽了一句。
畢竟出生就被打死了。
「怎么會時時刻刻戰爭,就算是深淵意志也知道竭澤而漁的道理。」赤月紅蓮白了他一眼,并不喜歡這個地獄笑話,繼續說道:
「狩獵之日每隔666天才會開啟持續一個月的狩獵祭,會讓四個太陽***,波及大部分位面,雖然會讓惡魔們進入狂躁狀態,只有殺戮和鮮血才能安撫,但相應地,也可以從殺戮中汲取太陽淬煉后的混亂靈性。
對于人類而言是劇毒,但對于惡魔們而言,屬于純粹無害的靈性,可以促進成長,開啟不同程度的進化,而且這個過程中,也會在惡魔源河中孕育出大量的低級惡魔卵,然后孵化出小惡魔。
它們都是未來的惡魔仆從、大惡魔的種子,也有概率進化成各種深淵惡魔。
不處在狩獵祭時間,狩獵之陽不會波及所有深淵位面,最多隔一段時間席卷一兩個位面,引起小規模戰爭。
如果能夠活過三個狩獵祭,基本上就是成年惡魔了,當然是指殺穿三個祭典,否則沒有足夠的實力,也很難在深淵存活下去。」
陸羽點了點頭,赤月紅蓮說得和他所掌握的資料差不多,轉而問道:
「那真王國度也會受影響嗎?」
「當然不會。」赤月紅蓮翻了個嫵媚的大白眼,解釋道:「真王在自己的國度之中,就是人間之神,有著自己的律法,怎么會被外面的太陽影響,相比起來,還是深淵魔神們更危險。」
除了主世界,其余頂級世界都有著偉大存在活躍。
「祂們在哪一層位面?」陸羽好奇道,這才是關鍵信息。
「以深淵意志所在的零之淵為核心,誕生了諸多編號,其中17是深淵之神所在的神國,被稱為深淵七罪天,里面棲息著古老的神祇,是生命禁區,不過一般而言,想要進入那里也很難。
只要不鬧出太大的動靜,這些偉大存在也不會關注咱們這些螻蟻……」
說到這里,她看了眼陸羽,這家伙太能鬧騰了,而且作為螻蟻的自己,竟然和另一個螻蟻生了個冥理之神。
雖然孩子和媽不親,但至少是親生的,不得不感慨……
母河真是充滿奇跡啊!
「也就是說,越靠近核心的位面越強大。」陸羽驚
訝道,那豈不是深淵的真王數量都要超過主世界了?
聯盟資料里好像都沒提到這個。
赤月紅蓮搖了搖頭,說道:「不全是,17號位面是深淵之神所在,849號位面是一些接近神之領域的古老存在,它們匯聚在一起,形成了一個特殊的深淵之環。
往后,卻是每以百個位面才會有一尊真王所占據的位面,像是一種既定的潛規則,保持著安全距離,普通的深淵位面,則是由生態主或者萬古巨頭執掌。
如果超出一千序號,就連頂級輝月都可以掌控一個位面,不過資源和大小肯定不如前面的位面,否則弱肉強食的深淵中,輪不到它們來占據。
就算如此,也需要有靠山,否則指不定就成為某尊大惡魔的食糧了,同時也要小心一些受傷的古老惡魔可能隱藏在里面,也算是危險重重。」
無序、混亂、野性,就是深淵生態的本質。
所謂的道德在這里行不通,只有強者為尊。
陸羽點了點頭,如果是他剛起步階段,倒是很希望來到序號靠后的深淵位面。
直接一手生命食糧術+提取素材,哪怕狩獵祭沒開始,都可以化身殺生大帝。
有著千手魔神位格,根本不怕畸變。
不過話說回來,聯盟的秩序規則對他更有利,背靠大山好乘涼,僅僅兩年多就晉升巨頭,哪怕是生吞幾個小位面都滿足不了他家里的吞金獸。
提前來了,沒有深紅國度的屏蔽能力,很容易淪為深淵意志操縱的棋子。
在他們說話之間,深淵之腸不斷蠕動,已經快要抵達深淵位面。
「也不知道是哪一層位面?」
赤月紅蓮也有些好奇,不過只要不是太偏的位置,都可以迅速借通道進入魅魔之巢所在的888層。
伴隨著四周空間變化,陸羽和赤月紅蓮映入眼簾的便是一片黑巖石遍布的荒涼土地,地上的裂痕縱橫交錯,地火之光滲出,大地炙熱,普通人走上去,估計會把腳連帶著鞋子一起融化。
整個空氣中,彌漫著硫磺和血腥味、糞便等味道交織在一起的混合復雜氣味。
不過對于陸羽和赤月紅蓮感覺還好,畢竟都是經常上戰場殺戮的狠角色。
小蜘蛛神色平靜,只要陪在主人身邊就行。
至于蛋蛋和紙騎士對環境的要求也不高。
反倒是赤兔,有種回家的感覺,這里的地脈之力極為活躍,可以輕松掀起大地震和巖漿。
是它的主場。
「這里是幾層深淵位面?」陸羽好奇地問道。
「等等,我看看。」赤月紅蓮從自己的空間裝備中拿出了一個張著大嘴的小惡魔腦袋,類似于蝙蝠,看起來還有點q萌。
「小魔小魔,這里是深淵第幾層?」
赤月紅蓮開口問道,面對陸羽奇怪的目光,解釋道:「這是深淵一位古老秘儀師通過連接深淵意志做的小惡魔導航,說起來,還是你……我們人類給的靈感,主要是用來方便定位自己所在的位面,并且指引不同的深淵之腸位置。
分為初級、中級、高級和超級vip版本,初級只能在本位面使用,中級十個位面,高級一百個,超級可以探索50以后的所有位面,真王國度不顯示地圖,也算是暢銷產品了,就是信號不怎么穩定,容易掉線或者死機,怎么又不靈了……」
話音落下,小惡魔導航還是沒有反應,赤月紅蓮用手拍了拍它。
以前莉莉絲修電視機就是這樣干的。
「……」看到這么現代化的深淵,讓陸羽有點不適應。
不過也能理解,畢竟主世界的人類
依靠科技打爆了萬族,還經常來深淵釣魚,要么火力轟炸,要么依靠科技領先傾銷低級產品。
要是深淵惡魔還不覺醒,睜眼看世界,那就真的是蠢貨了。
至于這層位面的信息,陸羽已經通過真理之眼看到了,只不過信息還不夠多,正好讓赤月紅蓮這邊補充一下。
「咳咳咳!」
拍了幾下之后,小惡魔導航終于恢復了正常狀態,巨大的嘴巴里面探出兩道觸眼,掃視四周,然后回答道:
「尊貴的超級vvvip客戶,小惡魔很高興為您服務,這里是深淵第999層位面,最近爆發戰事,有強大惡魔正在整合一切,深淵之腸附近容易擁堵,過往請小心,強者請無視這條提……提提提……」
說到一半,又開始發出電流音,進入死機狀態。
「得了,又斷信號了。」
赤月紅蓮無語,隨手扔給了赤兔。
不過信息有位置就行,她開口道:「不過位置我已經清楚了,離魅魔之巢所在的888層深淵位面并不遠……」
想到這里,赤月紅蓮還有些緊張。
畢竟妹妹還在家呢,自己就把她的男人帶回家,有種偷玩之后,還帶回家嘗兩口的刺激感。
想到這里,赤月紅蓮神色復雜,如果這個男人真得到了她和妹妹,完全有資格入主魅魔之巢。
魅魔之巢全體魅魔,恭迎男主人回歸。
但他在聯盟的地位也不低,前途無量,不大可能來魅魔這邊。
莫名有種漫畫中,女反派勾引正道天驕的感覺,真的是被播撒正道的種子……哦不,是光了!
壓下腦海中的胡思亂想,赤月紅蓮提醒道:
「記得偽裝一下,畢竟你的身份太敏感了,會有不少老東西想拿你的腦袋去跟萬族諸王領賞,甚至會有深淵魔王出手……」
話還沒說完,就戛然而止,因為她看到陸羽身形拔高,足足三米高,覆蓋著深紅色的麒麟魔甲,背后三叉戟形態的尾巴垂落地上,引發了小規模地震。
他的額頭上長著蜿蜒的、深紅蝕王樹同款的樹角,并且手上、身上都裂開了縫隙,鉆出了一顆顆猩紅色的天理之眼。
不斷地蠕動,看向萬物。
完全不像是人類,更像是一種古老歲月中復蘇的類人形古魔。
「你在說什么,我不是本來就是深淵中的古老惡魔嗎?」
陸羽說到這里,瞥了一眼赤月紅蓮,意味深長地說道:「要我幫忙給你做點偽裝嗎,說起來,你倒是像是……」
赤月紅蓮渾身繃緊,然后就聽到陸羽說道:
「精氣女妖。」
然后就看到陸羽拿出了那只能稱之為碎布的衣服,只能用四個字形容。
不知廉恥!
看著即將暴走的小女友,陸羽笑瞇瞇地說道:「哈哈,開玩笑的。」
「我自己能偽裝。」赤月紅蓮一股氣憋回去,卻又無處發泄,最后悶聲表示自己偽裝……
然后,露出了魅魔之角和尾巴,銀白色的長發愈發閃耀。
等會陸羽問起來,就說是自己家的祖傳秘法。
「偽裝得很好,絲毫看不出是假的,作為一尊強大的惡魔,就該搭配一個魅魔。」陸羽點了個贊,然后一句話沒問。
這讓赤月紅蓮準備好的一堆借口毫無用武之地,慶幸的同時也有點怪怪的。
這個狗男人,不會發現了吧?
但想想又不可能,畢竟母親說過,就算是頂級生態主也看不穿偽裝的。
陸羽如果發現了,為什么要裝作不知道?
總不能是為了愉悅
「那么我們現在去魅魔之巢吧。」赤月紅蓮開口。
「不,在這之前,我還有一件事情要做。」
陸羽打斷了她,目光看向了無盡混亂靈性匯聚的地方,嘴角微微上揚。
999層,恰好是黃甜甜和他說過的情報中,深淵幽魂樹活躍的地方,正在不斷地發動戰爭,統御惡魔族群,似乎在謀劃著什么。
大概率這一層位面里,有它想要的東西。
敵人想做的,就給它破壞掉。
這個落點,確實有趣。
就是不知道,蟾祖的遺產藏在深淵的哪一層?
不過在此之前……
陸羽身后,一道道虛空裂縫開啟,血月蛛妃、折紙軍團等等奴獸出現,在深紅光輝籠罩之下,變成了深淵魔物的形態,猙獰可怖,化作了魔潮席卷而出。
小蜘蛛、蛋蛋、紙騎士等等的身形開始扭曲,在深紅國度的籠罩下,逐漸邪神化,走向猩紅形態……
「讓猩紅,籠罩深淵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