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斯怒氣沖沖地盯著四手蜂魔,非常懷疑這家伙是只魔鬼偽裝。
“好了,都看著你呢,別跌份。”
奧爾梅剛剛好讓人氣憤的聲音從旁邊響起。
“不是你掏錢你當然無所謂!”
魯斯從緊繃的牙縫鉆出忿忿話語,掏錢的時候,每拿出一枚金納爾,魯斯好像都看見有個長翅膀的袖珍小安南離她遠去。
“你餓——”
“不餓!”
安南剛開個頭,就被露絲惡狠狠打斷。
安南揉了揉肚子,沒說什么。
對魅魔來說,最有營養就是精氣,不過吃東西也能填飽肚子,就是沒法增強實力而已。
“親愛的——”
往樓梯走去,魅魔湊上來,被欲魔毫不客氣地擋回去。
不是說吃醋或保護奧爾梅剛剛好,而是他在這里花的每一分都是她的錢。
魯斯要保護自己的私房錢不被可惡的魅魔敗光!
樓下角落,深淵魔鼓脹的眼泡目送安南二魔上樓。
“主人,他們兩個帶著那只六臂蛇魔的氣息,我們是否要……”
“不用,不知為什么,我很欣賞那只魅魔。”
酒館里所有聽到這番話的人形惡魔都悄悄捂住了屁股。
客房,安南搬開應該算是窗戶的木板,外界的臭味頓時涌進房間,接著又被地表的風吹散,沒一會兒又飄來一股臭味。
仿佛生怕聞習慣鼠人城邦的臭味,這樣反復的風就能讓你一直能體會到鼠人城邦的特色。
安南探頭出去,借著螺旋向下的火光數了一遍,從第一層到最深層一共十三層,符合鼠人的圣數。
還沒問血腥場和關押鼠王的位置,不過先不急。
“這群家伙還挺可愛的。”縮回腦袋,想到酒館氛圍的安南說道。
正在觀察自己花了60銀幣租的簡陋客房并越想越氣的魯斯提升語調:“可愛?惡魔?”
這得被攝魂怪吃了多少腦漿才說得出這話?魯斯可疑的腦袋瓜又運轉起來。
“難道深淵的惡魔有這么友善?”安南反問。
魯斯沒法違心地說是。
深淵惡魔互不信任,外加你永遠不知道惡魔的小腦袋瓜在想什么,所以它們都選擇“為了安全我要先干掉對方”,于是,問題就從“要不要干掉它”變成“要在它干掉我之前干掉它”,然后惡性循環。
“你還有多少錢?”
“做什么!”
“你是欲魔又不是巨龍,這么貪財做什么?”安南嫌棄道,就算你再怎么模仿也沒藍龍公主可愛。
伊莉摩雅絲是那種搶你的錢也會覺得“跑都跑的那么好看”的存在。
“你不貪財怎么不自己掏錢!”
“我也得有算啊。”安南掏出空空如也的口袋。
魯斯指著安南經過偽裝的魔法戒指:“你不是有魔法戒指嗎?”
“這里禁魔,我用不了。”安南攤手。
其實可以,不過魯斯又不知道,只能所有回擊被堵回去后悶悶不樂。
安南神色肅然:“我們帶著碧蘿絲大人的任務,別讓你的小情緒破壞了兩位大人的計劃!”
“你憑什么教訓我,你才來了幾天,我可是從深淵就開始跟著唔唔唔——”
安南撲上去捂住魯斯的嘴巴:“你可以再大聲點,讓整個酒館都知道我們干嘛來的。”
酒館魚龍混雜,不說深淵魔,吸血鬼這種相對中立的邪惡生物,柜臺后面那只四手蜂魔——別以為安南認不出來,它身上那股魔鬼的硫磺羊膻味兒根本瞞不住他。
誰知道這兒還有多少勢力的眼線?
魯斯拽開安南的手,瞪著他,不過沒再發作:“你最好讓我的錢花得有價值!”
“當然有,我已經找到鼠王的線索了。”
結果魯斯雙眼更紅了,“你這么看著我干嘛?”安南不解。
“我們都知道鼠王的線索,你卻為此花了我幾十金納爾!?”
“我還沒說完,你不納悶嗎,惡魔一向混亂,連軍團長指揮官的話有時都不聽,什么讓它們不約而同跑到這里?我其實是在打聽它們的目的。”
鼠人雖然不算排外,但也沒到允許一堆異族出現在自己核心的程度。來了這么多邪惡生物,一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打聽到了嗎?”
“還沒有。”安南搖頭,在魯斯著急之前說:“做的太明顯會引起懷疑。我先送一杯酒獲取好感,再加上我是魅魔,接下來跟誰套近乎它們也不覺得奇怪。”
魯斯不生氣了,改難受了。
她本來就因為奧爾梅剛剛好是主導但礙于他救了自己外加碧蘿絲大人的命令而矛盾,現在不光重視度不如他,連聰明都不如他!
只剩下自己更能打……那不就是護衛嗎?
“你休息吧,晚些時候我自己下去打聽。”安南說道。
“我和你一起。”
“不用,我的借口是搭訕,帶上你算什么?”
“隨便你。”
魯斯心想花的都是自己錢,房子都是自己租的,誰說她沒貢獻?
不過奧爾梅剛剛好也沒那么差勁……魯斯有所改觀。起碼在對碧蘿絲大人交代的任務上,他沒有一絲怠惰。
回過神,她看到安南把手伸到自己面前,拇指和食指搓了搓。
“給我拿點錢。”
深夜時分,安南拋下悶悶不樂的魯斯獨自回到樓下。
白天夜晚對惡魔來說沒什么區別,依然喧囂。
安南站在最后幾層臺階上掃過全場,多了許多新身影,深淵魔的位置空蕩,吸血鬼則獨占柜臺一角,身前擺放一排裝滿血液的酒杯。
“那只吸血鬼是什么情況?”安南自來熟地湊到擦拭吧臺的四手蜂魔前,問道。
“它說自己是鑒賞家什么玩意,立志走遍艾倫大陸所有的酒館,然后嘰里咕嚕要了一堆血,什么炎魔血,圣者血……”
“這你不趕出去?”
“我本來想大聲呵斥它,但……它給的錢實在太多了。”
安南心中鄙夷,這就是魔鬼,有原則但不多,為了利益甚至能出賣吊死自己的絞繩。
“它要的什么血,你搞到了?”
“沒有,我問它低級一點的血行不行,他說可以,我就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