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又指向放在最邊緣落灰的鼠人塔樹:“那個呢?”
“10銅幣,另外可以免費送到蒙特利爾山。”
“哇,這么遠,那不等于不要錢?”
“本來就是我們學徒用來練手的東西,沒人買。”
安南倒是很感興趣,十銅幣買這么一大個工藝品,光算個頭也不虧!
“真的是用鼠人頭嗎?我聽說有人用黏土以次充好……”
學徒用一副“你在說什么蠢話”的表情看著安南:“你的意思是有工匠一個一個把鼠人頭骨雕的栩栩如生就為了賣10銅幣嗎?”
“你說得對,這個我要了。”
只要10銅幣,這跟白送有什么區別?
帶回去送給瑪莉亞,也不知道她喜不喜歡。
安南交錢,把落灰的塔樹裝進戒指,回到臉色很不好看的灰毛鼠祭司身邊。
“都是褐毛鼠玩意的頭,灰毛鼠就不這個價了。”安南替當地人解釋一句。
“你還想要灰毛鼠的頭?”灰毛鼠祭司語氣陰冷。
“你有嗎?”安南一副聽不懂話的模樣。
灰毛鼠祭司不想再和它說話,反正自己需要的是魅魔玩意的身體,不是那骯臟墮落的靈魂。
跟著灰毛鼠祭司橫穿塔鎮,來到北邊的一片作坊聚集地。
混亂教派的據點就在這里。
進入遍布暗哨的作坊深處,來到一間大廳。
安南在這里看到了阿爾別克他們,旁邊站著身穿帝國官員制服的男人,還有一道正在和他們交談的身影。
那道身影仿佛由霧靄凝聚,不斷處于凝聚,重組的狀態——灰霧,同樣是真身在此。
但安南的目光牢牢鎖定在他的臉龐上,那這臉……怎么和艾丹王子一模一樣?!
灰霧就是艾丹,艾丹就是灰霧!
安南總算明白,為什么之前接觸這家伙會讓自己有熟悉的感覺……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艾丹王子居然沒有死……不,還是說他的確死了,只是和金凱利男爵一樣,被以某種方式復活過來?
“黑猴,沒到你回來的時間。”有人詰問灰毛鼠祭司。
“我被人類玩意發現了,所以提前返回。”灰毛鼠祭司回答。
“惡魔,你在看什么?”
溫潤的嗓音忽然響起,安南情緒上的震蕩讓艾丹王子注意到他,一個魅魔?
安南很確定……不太確定……艾丹王子應該認不出現在的自己。
但他臉上的似笑非笑讓安南莫名不安。
“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艾丹王子笑了笑,只是說:“居然是個罕見的雄性魅魔。”
“你說誰罕見呢?罵誰罕見呢!男魅魔怎么了!貓可以有公三花為什么魅魔不能有男魅魔!”安南扮演一個混亂惡魔應有的做派。
“我只是覺得你有點熟悉……”
不是吧,這你都認得出來!?
安南心想究竟自己是黑夜中出眾的螢火蟲,還是艾丹有一只狗鼻子,自己別說樣子,連種族都變了,你也能認出來?
“頭兒,這里怎么會有個人類玩意?”安南轉移矛盾。
“頭兒?”艾丹詫異在安南和灰毛鼠祭司之間打量,“你怎么會成為鼠人的手下?”
“你認識它?”灰毛鼠祭司嗅到詭計的味道。
“是啊,我們這是第二次見還是……三次?”艾丹王子語氣帶著詢問,但更像確認。
第一次肯定是精靈花庭,第三次就是現在,第二次……是在男爵莊園嗎?
這還偽裝潛入個什么勁,從一開始就都被認出來了……
灰霧的話讓大廳一片死寂,陰冷氣息悄然縈繞上安南的身軀,惡意悄然繞到安南背后。
看著朝自己走來的艾丹王子,他的出現打亂了安南的全盤計劃。
安南此刻只能不去看阿爾別克,努力不去和他扯上關系。還好,阿爾別克只是疑惑的看著這邊,并未認出自己。
那么,是再重演一回精靈花庭的舊事,抓住艾丹再說,還是把這里的人全都干掉,自己當混亂教派老大,阿爾別克當副的,艾丹送回帕埃姆王國再換三船寶物……
“我沒說錯吧,奧爾梅剛剛好?”就聽艾丹的聲音響起。
安南一瞬間反應過來,附和道:“啊對對對,艾丹王子,能再看見你真是太好了!”
雖說不知道艾丹怎么死而復生,還又和混亂教派混在一起,就好像他死前的覺悟是放屁,但此刻的他沒有敵意……起碼沒有戳穿自己總歸是好事。
至于是有難言之隱,還是要作為把柄威脅,還是只是“出于對朋友的幫助”……
“真的嗎?我不信。”艾丹王子噙著揶揄笑意,“你要是真高興就不會裝不認識我了。”
灰毛鼠祭司出聲:“他是你的男寵?”
“為什么不是他是我的男寵?”安南反駁回去。
他媽的,這是重點嗎!
阿爾別克身邊,被主人派來跟混亂教派談判的帝國官員忍不住低罵一聲。就是因為這樣,他才不愿意跟混亂教派接觸,他們就是一群瘋子!
今天說要干事,明天就推翻掉,后天宣布完成了,跟這幫家伙走在一起怎么可能成事!
被一番插科打諢,灰毛鼠祭司也懶得再追究這個魅魔什么情況了。
主要是,它有了競爭對手。
“灰霧,它是我的人。”灰毛鼠祭司擋住要帶走安南的艾丹王子。
“我認識奧爾梅剛剛好比你久。”艾丹王子說道。
安南配合點頭,說是生死之交也不過分。
“但它接受了我的雇傭。”
“確實有這種事,黑猴玩意給了我一袋寶石。”安南回應目光詢問的艾丹王子。
需要時叫頭兒,不需要了就是黑猴玩意。
“那可是一袋寶石啊。”安南咬下重音。
“我給你兩袋。”
安南這才不情不愿地掏出灰毛鼠祭司給他的寶石袋,遞出去。黑猴沒有去接,紅瞳危險地盯著艾丹王子。
“灰霧,你要找我的麻煩?”
“不能這么說,它確實是我的人,只是碰巧被你遇到。”
艾丹王子看了眼安南,嘴角挑起一抹弧度:“既然我們各不相讓,不如問奧爾梅剛剛好,它要跟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