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
屹立在冰面的炮群接連爆發轟鳴，騰起的冰花中，炮彈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升到最高點，朝著尚在四五里外的鼠人墜去。
這不是有效射程，但他們帶來的炮彈夠覆蓋整場戰斗。
轟——轟——轟——
遠方的地面傳來一連串不同于鼠人奔襲的轟隆震顫。
無論精英鼠還是莽鼠，在數十磅的炮彈前一視同仁，化為一灘找不到比牙齒更大的碎肉。
周圍半徑三米內的鼠人皆變成一攤爛肉，而五米內的鼠人被震得口鼻滲血，傻站在那兒，好像忘記自己要做什么，任由鼠潮從旁邊涌過去。
第一波炮擊造成的缺口很快被填補，而離鼠人祭司最近的一顆炮彈也在700米外。
炮兵軍官豎起手指，憑肉眼測量，用力一拍身旁炮兵的后背，大喊道：“給我狠狠地轟！誰能把架子上的鼠人祭司轟死，我親自給你向軍團長要嘉獎！”
“我想要安南大人的嘉獎。”那名年輕炮兵扯著嗓子喊道。
“你先他媽打中再說！”炮兵軍官的聲音比他更大。
數輪炮擊過后，鼠潮前鋒接近就地取材用冰塊搭建簡單矮墻的灘涂。
五千名火槍兵被各自百夫長分散為幾十個陣列，在鼠潮沖上兩里外的灘涂，接近魔法火槍極限射程之后，槍口上臺，朝著仰角扣動扳機。
砰——
近五千桿火槍齊射的巨響比火炮更加震撼，升騰的硝煙幾乎遮天蔽日。
數秒之后，遠方鼠潮之中爆開一大片血花與火星。
超出有效范圍的子彈殺傷力所剩無幾，打穿皮甲都實屬勉強，但頭盔是冠軍鼠的特權，精英鼠只有鼠人兵工廠制造的廢鐵甲胄和長槍。
頭骨還是子彈更硬士兵們不好說，歸根結底，還是要看命硬不硬——
大片精英鼠哀嚎著倒下，莽鼠的厚皮如牛皮般堅韌，子彈打上去只能讓厚皮凹陷，但眼睛不在此列。不少倒霉的莽鼠被射爆了眼睛，哀嚎著橫沖直撞，在鼠潮里制造出一片混亂。
周圍鼠人將它們清理掉，第二波拋射接著呼嘯而至——
前排的黑色守望士兵有如城墻般佇立，口中呼出白霧，安靜看著這一幕。
雖說全盛時的軍團只要一支千人隊就能比他們更輕松、簡單的解決這波鼠潮，但那是幾百名精英、十幾位大師和史詩用實力碾壓過去的結果。
地獄火軍團卻是憑借十分之九的普通人和十分之一的職業者就做到了……
魔法火槍讓他們相當于五千名能持續射擊的神射手，而同樣的神射手至少需要五年以上的訓練。
戰爭好像隨著那位冠軍術士登上世界舞臺后，發生了一些變化……
轟——轟——轟——
又一輪炮擊砸進鼠群，但依然準度嚴重偏移，最近一枚炮彈落點距離鼠人祭司也有300多米的距離。
炮兵軍官臉色很難看，凍紅的臉像是被打了一巴掌。
“托克百夫長，軍團長叫你過去。”洛克倫副官出現在正要叫罵的炮兵軍官面前。
“繼續開火，誰打中了鼠人祭司，我賞他兩磅酒精！”
留下一句激勵，托克跟著洛克倫副官出去見軍團長。
不出意外，費米問他炮彈失準的原因。
托克大聲喊道，仿佛每一個字都要使出渾身力氣：“報告軍團長！因為極北之地天氣太惡劣！這批火炮又是用的舊庫存！沒有刻度！戰士們只能憑經驗瞄準！”
“知道了，不用強求，你們火炮兵以削弱鼠潮數量為目的，我們有別的辦法對付鼠人祭司。”
“是！！！”
炮兵軍官離開后，費米默默揉了揉耳朵。
海灘上已經遍布鼠群，浩浩蕩蕩，形成的潮水反向從陸地涌去深海。
戰士們已經不再高抬槍口，炮兵陣地再一次將火炮放平。
鼠群的前鋒沖上冰面，因冰滑的冰面放緩了速度，但依舊離陣列越來越近，已經能看見一張張猙獰可怖的鼠臉，聞到老鼠們散發的惡臭。
鼠潮從四五里外沖到五百米外花了八分鐘，但持續八分鐘的輪番射擊轟炸，也只讓鼠潮損失不到10。
剩下的數量依舊令人絕望，不過地獄火軍團也有底牌還沒用。
洛克倫副官來到前線，問黑色守望士兵是否準備就緒。
“接下來交給我們吧。”斯蒂文斯說，“只要我們還活著，鼠人就別想沖進來。”
幾十名黑色守望士兵排開，形成一道不可逾越的城墻。
槍炮聲震耳欲聾，兩枚用鐵鏈焊接的實心彈呼嘯而出，旋轉著絞碎路徑上的數十只精英鼠。鼠人身上不斷炸開血花，成群倒下。
五百米……四百米……三百米……
放平的魔法火炮也開始無法阻擋鼠群的接近。畢竟火炮只有二十臺，而鼠群不止二十萬。
呼——
不同于炮彈的呼嘯聲突然在鼠潮上空響起，又被淹沒在混亂戰場上。
酒桶從天而降，砸落在一只莽鼠面前，木板碎裂，酒液沖天，瀑布般濺灑在周圍鼠人身上。
還沒反應過來，它們就聞到空氣中的醉人酒香，下一秒，燃燒的碎煤炭從天而降，落在它們周圍。
麥肯恩鼠人來自南方，它們或許擁有能抵御一些寒冷的粗毛，但完全無法抵御極北之地的刺骨低溫。
為了在這里生存，它們會在皮毛外套上布匹、棉花或碎木屑等填充物保持溫暖。而這些無一例外……遇火即燃。
身上濺了酒精的鼠人被瞬間引燃：裹了棉花的燃燒旺盛，塞了木屑的噼啪作響，套著布匹的火焰如附骨之疽。
鼠人在火焰中尖叫，化作移動的尖叫火炬，不分敵我的亂竄，攻擊。
更多的酒桶和燒著的煤從天而降，一片片火海在鼠潮密集處炸開，呈現的效果宛如將油膩術與火球術結合。
極低的溫度讓“燃燒彈”的威力有些遜色，甚至不能直接燒死鼠人，但已經夠了夠了，只要它們受傷，亂竄，其他鼠人就會殺死它們。
地獄火軍團加上“燃燒彈”，將鼠人壓制在三百米外，無法再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