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些裝備精良，身材高大的精銳戰士一絲不茍的追上鼠人，堪稱屠宰般，沒有一絲多余動作的殺戮，以及對受傷鼠人補刀，帝國的士兵們恍惚間像是看到之前的自己。
紅色的天使分出一隊，目標明確的朝他們走來。
蓋瑞深吸口氣，正要開口，一名士兵走上前。
“你們是自由城的士兵？”他的語氣帶著試探。
標志性的火槍，精良的制式軍團，除了那位術士小兄弟沒人會這么做。
但什么時候他的軍團這么厲害了？
明明一年前他們還得靠和鼠人媾……交易，才拿到第二名。
領頭的隊長摘下頭盔，悶出的熱汗在極北之地的寒冷中迅速變成水霧升騰。
“我是地獄火軍團百夫長林克，你們是否是……”
他帶著同樣的遲疑，不敢確認，畢竟士兵們現在比難民強不了多少。
“我們是黑色守望軍團的士兵。”
林克長舒口氣，讓副手朝頭頂偵查空艇打旗號，通知軍團長：確定目標。
終于……結束了。
士兵們如釋重負，海灘上的槍聲開始稀疏，正在收尾。
“就……只剩下你們嗎？”林克問。
他是地獄火的老兵，參加過當初的遠征軍，知道黑色守望的人員規模，而眼前只有約不到六十人，還是被押送的狀態。
其他人在哪，他們分散開了嗎？
“還有！我們是出來聯絡援軍的！”
事關同伴，他們沒法在維持冷靜和秩序，七嘴八舌地訴說情況。
林克聽得頭昏腦漲，只好打斷這些聲音：“我們軍團長就在后面，你們可以和他說。”
他領著猶如潰兵的士兵們來到費米面前。
費米安靜聽完他們付出慘重代價從山脈中走出來，看來情況比想象中麻煩。
“帝國的援軍在哪？”有士兵在左右四顧，試圖找尋到熟悉身影。
只要帝國的軍團抵達，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即便這里是惡魔的大本營。
誰知地獄火軍團的軍團長開口：“沒有帝國援軍，只有我們。”
“怎么可能……”
唯有蓋瑞猛然醒悟：“有奸細？”
費米望向站在人群中的蓋瑞，點了點頭：“帝國正肅清內部不穩定因素，吾王擔心這時告知帝國反而會害了你們，所以只有我們。”
“軍團長和星芒大人呢！？”
“他們被帶去蒙特利爾山，接受審查。罪名……叛國。”
“這不可能！”
這當然不可能，但足以說明帝國內部勢力的殘酷交鋒，連這種大人物都不能幸免。
這種情況，自由城怎么信得過帝國？
甚至可以說，自由城在頂著壓力幫帝國的忙。
無暇去感激，黑色守望士兵們剛升起的希冀重新黯淡，就靠眼前這些人？
他們不否認地獄火軍團的進步驚人，時隔一年，居然已經能無傷殲滅一支數量翻倍的精英鼠，但實力永遠是唯一的衡量標準……
他們的力量建立在虛假的實力上，不說別的，只要一只滿狀態的黑色守望小隊，就能輕易沖進他們的隊列展開屠殺……
不過誰也不會苛責自己的救命恩人，黑色守望士兵們低聲交流一番，很快堅定了想法。
“請給我們些食物，衣服，盔甲，還有武器。”
“你們的狀態很不好。”費米看著他們眼中的血絲。
能憑著幾件單衣在極北之地穿行上千里，來到眼前，他們每個人都不負精英之名，但都已是強弩之末，倒下就會睡上幾天幾夜的那種。
不然幾十個精英不至于被一群鼠人圍起后連抵抗的想法都沒提起。
“他們還在等著我們。”
看來信念也是支撐他們走到這里的原因。
“你確定他們還活著嗎？”
短暫沉默，費米開口，話語被寒風染上冰冷。
“你說什么！”有士兵不忿怒視。
費米神色平靜，哪怕對面比自己更強大，仿佛他才是那個上位者。
經歷了血與火的歷練的真正統帥，沒有什么能令他動容。
這些黑色守望士兵的領頭者，同時是先前對話的士兵流露一絲痛苦：“我……無法確定。”
“斯蒂文斯，你在說什么！”不少人急道。
“阿爾別克先生提醒過我，如果情況不對……不要回頭。”
被喊做斯蒂文斯的軍官低著頭，在凜凜寒風中都沒顫栗的身軀此時卻在顫抖。
“我們是希望，也是火種……”
黑色守望士兵流露悲愴，卻沒人再說什么。
黑色守望軍團規矩森嚴，服從命令既是天職。
“知道了……”
費米安靜聽完，偏頭下令：“克里安，你送兄弟軍團的傷者回去，我帶人繼續北上，找其他幸存者。”
克里安搖頭：“我一個人在北境野外生存過數月，比你有經驗，我來帶隊。”
“那么交給你。”
費米沒有爭論誰來“送死”：“你帶著幾頭藍龍，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其他幸存者，我們留在這里，吸引鼠人注意。”
黑色守望的士兵死了一路，被冰雪覆蓋也只是肉眼看不見，鼠人地毯式搜索絕對能找出來。
他們得跟敵人搶時間。
黑色守望士兵們怔然，他們差點以為要放棄還留在山脈的戰友。
沒有帝國援兵，光憑他們希望渺茫。
不少人在此刻真正認同地獄火軍團，認為他們是能與黑色守望軍團比肩的強大軍團。
即使尚且弱小，但意志已成。
十頭藍龍分出一半，克里安只帶了兩人，一個黑色守望士兵，一個副手，都爬上瑟琉斯大表哥，剩下的四頭藍龍則背著幸存者緊缺是食物、藥品和衣物。
他們出發，按照堅定表示記得來路的黑色守望士兵的指引向北飛去。
費米收回視線，繼續問身旁黑色守望士兵他們逃生細節。
“你是說禁魔領域從開始就存在，你們不是被直接放逐到極北之地？”
亞空間……怪不得堂堂帝國禁軍會慘重到如此地步。
若是完整的黑色守望軍團，光憑惡劣環境不可能讓他們接近覆滅，他之前還以為黑色守望軍團被敵人打散，結果……是只剩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