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我只是復述一遍。”
妲德不信：“不可能，城里的貓都受過莉莉的熏陶，不可能罵這么難聽的臟話。”
那只貓顯然不是自由城的貓，不過安南也沒法解釋：“所以是什么臟話？”
“就是一些……花卉一類的臟話。”妲德不好意思說。
花卉算什么臟話？
安南先是疑惑，忽然意識到花這玩意兒是植物的……生殖器官。
那只貓確實罵的挺臟。
但是問題來了，它為啥罵自己？還是說自己聽錯了？
“那這回呢？”
安南又喵了一遍。
“我愛我的母親，房頂從頭上舔毛睡了一覺……”妲德在安南的疑惑中解釋說：“你又復述錯了。”
“只是語調不一樣，意思就完全變了？”
“動物又沒有語言，它們只能通過發出不同的語調表示行為。”
看來沒法通過記住貓叫聲翻譯它說了什么。
此路不通，安南換了條路走：“那用魔法學動物語呢？”
“辦不到。”妲德攔路。
“魔法那么神奇，連讓我學會動物語言都不行？”
“當然可以，只是沒人會。”
動物語屬于“學院不會教的”、“不會在日常生活用到的”魔法。
“安南，反正你也只是聽著玩，不如買魔藥。”
“這個也行。”
安南懶得去找莉莉絲了，不過真的有必要讓一只貓做自己的信徒嗎？
但是那只貓會禱告……
注意暫時回到眼前，安南看著盆栽里只有手掌高的小樹人，忍住伸手逗弄的沖動。
“這就是古橡樹人嗎？”
“不是，它是普通樹人。”妲德說道，“樹人擅長照料后代，有它幫助能提升古橡樹人的誕生幾率。”
樹人都很團結，喜歡抱團、穩定、享受寧靜，安南猜精靈導師弄來一只小樹人一定付出了很大代價。
翻遍戒指，他也沒找到適合給樹人的東西，只好塞給它一枚金納爾。
小樹人呆呆抱著金幣，聽安南在頭上說：
“給你，想買什么就買什么。”
距離凌晨三點還有三十分鐘。
“你都學會了嗎？”
“差不多……”艾莉雅香汗淋漓的跪在地上，大口喘息。
“差不多是什么意思？”
“就是……一半？”
“用不到一晚能學會一半，看來你算是洛瑟瑪爾的親信。”
艾莉雅吐掉嘴里的發絲，殘留紅潤的臉頰露出些許自得。
不然她也不會被祭司大人派來盯著莫西。
只是有一點她始終沒搞懂，那個人類……圣子怎么會看上了自己？
她沒在圣子眼中看出欲望等情緒，他擅長偽裝，還是那個賤女人背著自己做了什么？
“記著，侍奉就像折磨，敏感者給予血肉苦楚，肉厚者摧毀其意志，根據目標的耐受設置起點，再逐步提升。”
“我覺得直接來點刺激——”
“不需要你覺得。”莫拉冷漠打斷艾莉雅，“忘掉你之前的所有經驗，通用手段也許有用，但永遠不如專精。”
“我明白了……”
誰能想到區區侍奉也有這么復雜繁瑣的知識和學問，這些寶貴知識是祭司大人也不曾教她的，所以艾莉雅很恭敬的表示感謝。
莫拉平靜接受了艾莉雅的感謝，說道：“休息二十分鐘，出發去侍奉圣子。”
“我要換一身衣服嗎？”艾莉雅低頭，她還穿著偽裝時的白裙。
這一身并不適合一個腰細腿長，身材完美的黑暗精靈。該遮的露了出來——黑暗精靈的膚色，不該遮的又遮掩起來——黑暗精靈的身材。
莫拉微頓，說道：“不用。”
興許圣子殿下就好這一口。
距離凌晨三點還有十分鐘，只是把自己洗干凈的艾莉雅出門。
隔壁房間的莫西睜開了眼。
換做以往，她絕不會這么亂來。黑暗教會圣子的信息正是她潛入黑暗精靈族群需要打探的重要消息，但疑似圣子的家伙關乎花庭，她認為這比族長交代的任務更重要。
打開窗戶，莫西靈敏翻身躍出，落在草地，悄然跟上艾莉雅。
這一刻主次顛倒。
二樓窗前，莫拉將一切看在眼里，沒去阻攔。
兩個人圣子殿下或許疲于應付，但他需要習慣多人聚會。
剛走到街上，莫西便察覺一抹精神力落在了身上。不用想，一定來自那個塔靈。
有她在，誰也別想在這座城市里傷害到那個人類領主。
不過莫西沒有惡意，她只是要跟去問個清楚。
前面走在無人街頭的艾莉雅低著頭，好像有什么心事，完全沒有對周圍的警惕。
她在想見了圣子后要怎么開場……關了燈，邊喘息邊接近他？會不會嚇到圣子？
她還記得莫拉先生教的“循序漸進”，直接拿出黑暗精靈那套玩法，她怕圣子接受不了……
還是說先問他“你覺得我怎么樣”，然后在他說出贊美之詞時輕輕靠過去？
很快來到城主府前，門口的兩名近衛目不斜視，無論誰來問，今晚都沒有人進去過！
最多……最多只告訴戰友。
叩，叩，叩。
站在門外，艾莉雅伸手敲響橡木門，深吸口氣。
多久了……多久自己沒有像現在這樣緊張、期待過了？
“請進。”
圣子的聲音隔著門板傳出，艾莉雅推門走進辦公室。
跟白天不同，暗金燭臺在天鵝絨地毯投下搖曳碎影，照亮堆滿羊皮卷軸的辦公室。
那個表面是人類領主，暗地是蛛后教會圣子的男孩褪去白天的溫和，幽邃黑眸仿若埋藏著無盡的秘密。
艾莉雅突然抑制不住心跳，就像一百歲那年第一次走進母親的臥室一樣，連帶著口干舌燥起來。
“你覺得我怎么樣？”
艾莉雅微微張嘴，迷茫看著問自己的圣子。
這是她的詞才對……
“嗯？”
安南還在等著回答。
艾莉雅只得凝聚起迷離的眼眸，思考道：“您是圣子，當然無比優秀，俊美，令人瘋狂……”
“我是說在圣子一職。”
她是黑暗精靈，安南不敢太直白，只能引導著道：“讓我檢查一下你的禱告。”
辦公室外墻，莫西剛貼上墻壁，就聽見窗戶里傳出微弱的對話。
“來，跪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