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蕩之年的新生神靈嗎……”骷髏王低聲呢喃。
“什么？祂在哪！？”安南驚呼，扭頭四顧。
“我是說你……安南，你已經邁出了成神的第一步。”
“我？”安南指著自己，像是聽見馬丁用扳手擰出奧術能核般不可置信，“我只是個精英術士，也能當神？”
他知道傳奇是職業者的盡頭，但不是生靈的盡頭。到這一步，傳奇就可以考慮獲取神性成為半神，然后一步一步發展信徒，竊取神職，直到舉起神火。
“因為成為傳奇才有資格爭奪神性，你有神性，等于跳過了這個階段。”
“那我豈不是最弱的神？”
“你可以將神靈視作……一個職業。”骷髏王說著大逆不道的話——有資格這么說的存在不多，骷髏王算一個。
它說神靈并非在原有職業上加強，而是獨立于原本職業之外，使用的也是區別于魔力的神力。
你在傳奇成神，那么你既有傳奇的力量，又有神靈的力量。你在精英成神，你同樣有精英的力量和神靈的力量。
“現在是個好機會，安南。眾神無法聯系艾倫世界，整個世界都是你的牧場。”
就比如安南現在正在做的：竊取女士的信徒變成自己的——就比如斯文特那小子。
“那么代價是什么呢？”
安南沒有表現的欣喜若狂，一方面神靈他又不是沒見過，難道他還會到處和別人說自己養過兩個神靈嗎？另一方面有著前車之鑒：眾神被未知力量鎖在神國，動蕩之年的原因還沒查明，這時候成神不知是禍是福。
要是針對所有神靈……那安南這時候舉起神火多少有點“圣羅蘭999年加入瑞坎爾王國”的感覺了。
骷髏王很欣賞安南的冷靜，雖然以它的了解，安南大概率是沒搞懂“神靈代表什么”：“比起收獲，代價微不足道，比如被陣營束縛，套上神職的枷鎖。”
“那您的建議呢？”遇事不決問骷髏王。
“按部就班，你只是邁出了攀登雪山的第一步。”
這時候就暢想登頂后的景象未免太早了點。
不改變現狀的情況下，安南光是吸收神性就得不知道花費幾個月，然后再研究信仰之力又不知道要花多久。
所以成神什么的離安南還太遠，他現在的首要目的就是多發展點信徒，把神性變成自己的東西。
“只是要注意，在神性徹底變成你的東西之前，不要讓任何人知道，也不要讓他們產生懷疑。”
“怎么才算產生懷疑？”
“包括但不限于在自由城偷偷傳教，讓財富教會信眾改信你……你這么做，就會有聰明人意識到問題。”
安南不由想起早些時候路過大姐辦公室聽見莉莉絲的匯總：因為商業街的便利性，自由城都快成為各情報組織的大本營了，每天都有數以萬條的情報在這里流通，中轉，送到中土各地。
自由城主打開放、公正，眾多組織遵守自由城法律的前提秘密入駐本該是好事……但壞就壞在這幫人閑著也是閑著，加上安南的私生活在地下市場一向受歡迎，以至于自由城也跟篩子似得，幾乎沒有秘密。
連安南今天做了什么，和什么人說了話都有人專門記錄，更別提安南用過的水杯，晾在窗臺的襪子總是莫名不翼而飛，然后隔天某地黑市就拍賣起“安南·里維斯的內褲”這種東西。
不明真相的貴婦趨之若鶩，而從小看到大的粉絲則冷哼一聲。
誰都知道，她們的杰克從不穿內衣。
以至于自由城法典，第二部分治安條例特別新增一條：禁止在自由城偷拍安南·里維斯領主，違者判處10100小時不等義務勞動
也就是異世界樹的存在僅限于那幾個人知道，又過于驚世駭俗，沒人往那方面上聯想。
“我知道了，接下來我只偷女士的信徒。”
無論如何，頂個神靈的名頭還是讓安南很臭屁的，行走都像是施了輕羽術。
“安南，你還不算神靈。”骷髏王適當潑了盆冷水，“什么時候你徹底吸收了那點神性，才能被稱為半神。”
而神靈之間，亦有強弱。
已知神靈的力量來源神性，神力。
已知安南的神性只有一點，神力更是沒有，只有微不足道的一絲，還是沒轉化過的信仰之力。
別說安南還沒成神，就算成了神……也是最弱的那種。
安南愣在原地。
“我沒當半神誰也打不過，當了半神還誰也打不過，那我這半神不白當了嗎？”
準·半神·安南·里維斯返回異世界樹下，迫不及待開始冥想，要去迷霧空間繼續聆聽信徒的祈禱。
他暗中期盼，那一縷信仰之力能幫自己不用靈魂增強藥劑就能傾聽見信徒的禱告……畢竟誰家神靈聆聽信徒還得嗑藥啊，也太丟人啊不，丟神了。
一個小時后，安南秘密離開花園，以為無人知曉，實際和裸奔無異的鉆進法師塔。
“骷髏王先生，您把煉制靈魂增強藥劑的材料清單給我一份，我讓手下去準備。”
自己還只是個半步先天大圓滿準半神，嗑藥嘛，不寒磣。
骷髏王沒說話，寫了一份清單連同一瓶還熱乎的靈魂增強藥劑交給安南。
安南掃了眼，嗯……沒有什么“善良之人的靈魂”之類的可疑材料。
叩叩叩——
煉金室的門被敲響，新晉巫妖格里芬站在門外。
“安南大人，貴安。”它恭敬行禮。
“晚安好，不打擾你們了。”
安南推出來，把清單交給幕僚彼得森。
耐心等到第二天，安南喝下藥劑，再次進入那片迷霧空間。
這回一切順利，安南傾聽到一個清晰的禱告聲。
砰——
辦公室的門被推開，奧爾梅多頭也不抬。自由城敢這么粗暴的除了安南沒別人。
“奧爾梅多，讓自由城幫我找一個人，”
“沒空，你讓弗朗科伊斯去。”
安南霸氣外露：“我可是神，你竟敢這么對我！”
奧爾梅多勉強從公務上移開視線，上下打量安南一眼，蹦出一個音節：
“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