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我前不久碰到一只英靈，帶它在城中逛了逛……”
“你怎么在外人面前暴露了我的存在！？”
腦中的尖叫打斷柯莉特的話語。
“英靈大人，你才是外人。”柯莉特取下徽章，放在桌臺上，“安南是我父親信任的人，對我來說也相當于家人。”
英靈感受到了背叛，試圖用沉默報復柯莉特。
柯莉特不管他，繼續講剛才沒說完的話。
“居然是英靈……”安南先是驚呼，然后好奇地問：“什么是英靈？”
“你居然連英靈都不知道！？”
英靈忍不住了，主動從徽章里蹦出來：“那干嘛裝作一副震驚的模樣！”
安南掩飾尷尬：“英靈嘛，死去的高尚靈魂嘛，誰不知道，但是英靈也分很多種。”
“既然柯莉特出賣了我，我就不偽裝了，沒錯，我就是秩序神的親衛，守護教會的英靈！”
“哇哦……”
安南嘴上敷衍，滿腦袋想的都是怎么讓他給自由城打工。
緊接著，他意識到，自己的神性有突破口了！
除了神靈自己，還有誰比英靈更清楚怎么接收信徒的禱告？
藏起眼眸深處的熾熱，安南沒急著問它，而是問道：“動蕩的真相是什么？”
“呃……動蕩發生時，我在人間。”
“秩序之神給你傳達神諭了嗎？”
“沒有……”
“那其他主教接受了神諭嗎？”
“不、不知道……”
英靈的聲音越來越小，見它一問三不知，安南很有素養的沒有流露鄙夷，只是小聲問柯莉特：“你確定它真是英靈？”
“你當著我面小聲干嘛，我還是能聽見！”
“嗯，他就是埃瓦爾德。”柯莉特點頭。
“埃瓦爾德是誰？”
“幾百年前的教會騎士……”
柯莉特簡單敘述一遍埃瓦爾德的死因，英靈想阻攔，但已經來不及了。
這是位可敬的英靈，安南沒有去嘲笑，只是輕輕嗅了嗅空氣，但依然被敏感的英靈捕捉：“我現在是英靈，連實體都沒有，你聞什么！”
“別激動，我只是聞到外面飄進來的香味。”
“你以為我會信你嗎！”
“蘇珊大嬸又送蘋果派來了？”柯莉特也在這時聞了聞說。
正用惱怒掩蓋羞惱的英靈怔住，難道真是自己誤會了？
“英靈大人，您見過神靈嗎？”
“這是當然，我是神國的守衛，怎么會沒見過秩序神。”
“秩序之神是什么樣子？”
“比教會刻畫的雕像還要神圣無數倍。”
“神國又是什么樣呢？”
“那是最偉大的國度，虔誠的信徒死后會來到神國，成為神國子民。”
“當神國子民有什么好處？”
“你將得到永生，無憂無慮生活在流淌蜜河的神國，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
按照安南的理解，神國相當于信徒眼中的烏托邦，而在神靈眼中，神國是自己的農場。
祂們先在外界挑選忠誠可靠的信徒，經過層層考察，為最虔誠的信徒和最能打的信徒烙印痕跡，以便在他們死后將靈魂接去神國。
虔誠信徒在神國整日禱告，像是一茬茬小麥讓神靈收割穩定的信仰之力。而能打的信徒除了拱衛農場，還會在凡間活動，播撒神的光輝。
而他們也得到了神靈承諾的一切。
神國的信徒們能否永生不知道，但起碼，他們的確與神同在。
話題終于進入一個埃瓦爾德習慣的氛圍。
作為一個從沒見過神靈的男孩，會有這種好奇理所應當。英靈不知道，它只以為安南對秩序教會充滿了憧憬——因此知無不言，萬一從財富教會手里把人拉來了呢？
不過越往后面，安南的問題越偏激、小眾，英靈開始流汗——如果它能的話。
“神靈和神孽有什么不同？”
“私下問沒事，千萬不要問別的教徒，尤其是脾氣暴躁的家伙。神靈是擁有神職的偉大存在，而神孽只是空有軀殼，沒有力量的畸形。”
“我聽過一種理論，神性是桶，神力是水。”
“這么說也沒錯。”
“那神職呢？”
“神職就是你如何使用這通水。”
“我明白了……還有，我知道神力是信仰之力轉化的力量，神性來自何處？”
“神性亦然，當不同的信仰聚集在一處，也會誕生對應的神性。比如你得到了精靈的信仰，便會催生出精靈神系的神性。”
英靈只是簡單概括，真實情況遠比這復雜。
安南明白了：“這就是為什么神靈會守住自己負責的一畝三分地，而不是到處撒歡？”
“不會形容可以不形容。”
這個術士把神祇當成了什么，街上的野狗嗎！？
安南有了點想法：既然神性有屬性的話，能不能通過剖析出自己擁有的神性來對癥下藥？
“存在無屬性神性嗎？”
“當然，第一代的自然神系的神性大都是無屬性，純凈的信仰也會滋生無屬性的神性。”
“那怎么判斷神性的屬性？”
“需要——你問這個干嘛？”
安南的問題就像是他要成神了一樣詳細。
安南一臉憨厚：“沒辦法，我在北境鄉下接觸不到教會，好不容遇到個以神仆自居的英靈，還不惡補知識？”
英靈不疑有他，畢竟動蕩之年，連神靈都聯系不上，拿什么舉起神火？
它還有些驕傲——沒看安南是問自己而不是財富教會大主教，在他心里肯定是自己更可靠。
“動蕩之年前，想檢查神性去各教會轉一圈就知道了，不過現在有一點難辦，除非你能找到圣者或神孽。”
“那么問題來了……”
“別問我，我也不知道去哪找。”一聽到問題英靈就頭疼——如果它有的話。
安南也不氣餒，繼續問道：“我一直很好奇，神靈是怎么聽見信眾的禱告的？”
“秘密。”
英靈回答了太多問題，以至于連來的目的都差點忘了。
但安南先前問了那么多問題就是為了此刻圖窮匕見，怎么能讓英靈關鍵時刻轉移話題。
“英靈大人，你也不想自己的死法被外面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