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睜開眼，扭曲的火紅變成了蔚藍色的天空和關心的面龐。
“我沒事……”
安南呼出口氣，坐了起來，發現自己還在街上。
除了骷髏王和比格利特團長，莉莉絲和史瓦羅先生也趕了過來。
瞧見安南望來，史瓦羅先生冷哼一聲甩動法師袍，像是一灘黑霧坍縮不見。
安南咧起一個在眾人看來有點傻的笑容。
莉莉絲掃過安南手里的徽章，它就是罪魁禍首。
“我去找他。”
“不用了，不關吉拉爾迪的事。”安南叫住莉莉絲。
說不定吉拉爾迪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惡魔大君是透過惡魔之血影響到吉拉爾迪，從而讓安南上當。
惡魔之血……
安南意識到自己的鄰居始終是個隱形炸彈。
他可以依靠異世界樹隱藏自己，但隔壁的吉拉爾迪不行，他只會暴露在惡魔大君的視線下，他的后代，他后代的后代都逃不過去。
通過他，惡魔大君隨時能影響主位面，再次襲擊自己。
安南后悔自己最后裝什么逼呢，要是留下魔法石，稍微討好幾句，說不定下次見面還有的談……
安南跟著莉莉絲回到法師塔，又前往使館做了一個全方位檢查，以免里維斯家族變成蒙塔布爾洛克家族那樣。
還好，大伙趕來的及時，亦或是將安南抓進噩夢已經是最大程度，安南干凈的不像是接觸過惡魔。
“來都來了，順便進行洗禮吧。”托馬克大主教說著安南的臺詞。
“現在？”
安南看著四周，東邊的教堂剛開始打地基，而且人也沒到齊。
“我們可以先洗禮，以后再補上見證，反正只是個儀式。”
托馬克大主教表現出此前沒有的急迫，安南意識到什么，有些沉默。
“大主教，您……”
托馬克大主教笑了笑：“這一天總要到來的，孩子。”
這是大主教第一次開口稱呼安南“孩子”，安南心中嘆息一聲。
“好吧，那就現在吧。我要準備什么嗎？”
“不用，洗禮只是要讓女士知道你。”
女士不是已經知道了？
安南沒問出口，他知道自己是先上車后補票，現在進行洗禮就相當于“補票”。
佩戴上女士賜予的那枚純金徽章，至于吉拉爾迪掉下來的則被幾位主教帶走施展驅魔儀式凈化。
安南隨托馬克大主教來到禮堂。
這次洗禮只是形式，所以一切從簡：托馬克大主教，圣女萊雅、比格利特團長呈三角站位圍起安南，正對面的圣女發出清脆之聲：“圣子，請跟著我們念。”
這個安南熟，當初加入圣杯騎士也是這套流程。
不過圣女一開口他就麻瓜了……她輕語的音節不是安南已知的任何語言，有些像精靈語。
“這是古人類語，集中精神。”
旁邊傳來大主教的提醒。
安南集中注意，圣女說一句，他就跟著復讀一句。
洗禮禱詞比想象中長，安南跟著念了快十分鐘，才隨著圣女吐出最后一個音節。
圣女抬起頭，托馬克大主教和比格利特團長也抬起頭。
安南跟著抬頭望去，除了禮堂的穹頂，空無一物。
“好像沒什么變化。”
托馬克大主教臉上的失望一閃而逝：“動蕩之年，眾神所在的位面離艾倫世界越來越遠，除了你，我還未聽聞有誰能引來神靈的注意。”
怪不得財富教會死死抓住自己這棵救命稻草不撒手。
“好了，安南，做你該做的事吧。”
“您注意休息。”
安南和看起來又蒼老了幾歲的托馬克大主教說道，退出禮堂。
“我們要解決吉拉爾迪家族這個麻煩。”
剛回城主府的安南長大嘴巴，因為說出這種激進之語的不是費米，而是大姐伊蒂莉婭。
“我不支持你的想法。”講緩和話的換成了奧爾梅多。
“為什么？”
自由城、里維斯家族的一切都依系安南，他出了意外，現在的一切都會分崩離析——這是所有對自由城有所理解的人的共同認知。
“吉拉爾迪是蒙塔布爾洛克家族的最后血脈，他死了，蒙塔布爾洛克血脈就徹底斷絕了。”
真正的重點是，蒙塔布爾洛克曾是黃金家族，即使現在落魄了，仍被不少人記著。
自由城承擔不起滅絕黃金家族后裔的代價。
“他們不是還有克萊爾嗎？”
“世俗不會接受讓一個魔鬼治理一個國家。”
克萊爾躲在吉拉爾迪后面他們還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要是讓克萊爾站上臺前……
你們的盟友不是鼠人就是藍龍，現在還支持魔鬼建國，安南，你想干什么！
“但惡魔不會放棄接觸安南。”事關安南的問題，伊蒂莉婭寸步不讓。
“放心吧大姐，自由城未來會越來越強。”安南安慰道。
“比黃金家族還強？”
蒙塔布爾洛克過去可是和蒙特利爾一樣的黃金家族。雖說他們的凋零和惡魔大君沒有直接關系，但肯定也脫不開干系。
“起碼我們做好了準備。”
以防萬一，伊蒂莉婭派人去盯著吉拉爾迪。他一有異動，巡邏隊就可以直接將他控制住。
先前走的一步閑棋有了作用：讓巡邏隊從在公國境內巡邏變成“保護”吉拉爾迪。
其實還有個一勞永逸的辦法：干掉惡魔大君。
不過就自由城現在的實力，這么說只會招來嘲笑。
“我們問問魔鬼怎么樣？”
對付惡魔，地獄那幫奸商才是專業的。什么蒸惡魔羔，蒸惡魔掌、蒸惡魔尾兒、燒惡魔、醬惡魔、蒸惡魔……
想著想著，安南還有些餓了。
兩位副城主沒有意見，術業有專攻，說不定魔鬼真有辦法幫安南擺脫惡魔大君的糾纏。
“對了，我回來的時候好像瞧見伊芙琳了，派人告訴她，惡魔大君的事務必保密。”
“我怎么會亂說呢？我是記者，記者最有職業操守了！”
伊芙琳說著，悄悄撕掉了一頁筆記。
另一邊吉拉爾迪剛回到守望領就被巡邏隊強行“保護”起來。他真什么都不知道，還在大聲保證絕不亂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