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賀接下來《全民歌手》大獲成功,干杯!”
宴會廳,安南舉起酒杯。
自由城的官員,安南的朋友,蘇珊大嬸一家,還有雷納多等人都在新年宴會。
連王女也帶了過來,妲德正陪著她。
他們一起舉起酒杯,七嘴八舌地說著祝福的話。
“祝最后的冠軍屬于我們!”
“祝自由城繁榮昌盛!”
“希望安南的個子能再長一些!”
安南瞬間朝著洛西怒視過去。
嘩啦——
有一道身影被從敞開的窗戶拋了出去。
洛西從苗圃里爬起,撿起滾到一旁的頭盔,嘀咕道:“不喜歡就不喜歡,動什么手嘛……”
拱衛城主府的近衛聞聲趕到,但只看到自家的軍團長在拍打盔甲上的泥土。
“洛西大人,您在做什么?”
“哦,扮演一下如果兇手搞暗殺要從哪里逃出去。”洛西指了指四周,你們不用管我。
“是,大人。”
安南度過自己在艾倫世界的第五個年頭。
令人感慨,五年前他剛來到這個世上,還是個通用語都不會說的異世界人……
宴會上賓客們杯觥交錯,很是熱鬧。
但安南總覺得少了些什么。
朋友嗎?
精靈導師挎著臉在照看王女,妲德不見蹤影。美酒女士和回來過節的凜冬夫人交談……
怎么都是女性?
安南便找尋弗朗科伊斯的身影,看見他扮成女人的樣子在和凱茜跳舞。
移開目光,又看到蘇妮和仙娜在拉著塞壬海妖喝酒……嗯?
安南確認自己沒看錯,確實是蘇妮和塞壬海妖在在給仙娜灌酒,還是蒸餾酒。
他很高興塞壬海妖在這里找到了朋友,也高興蘇妮找到除睡覺外的第二個愛好。
長輩嗎?
維克多先生和托馬克大主教坐在一起,好像再聊和自己有關的事,不時投來視線。
還是家人?
蘇珊大嬸拉著伊蒂莉婭的手,像是在夸大姐的皮膚,蕾菈不見蹤影,用屁股想也知道她去哪了……
安南想起來少了什么。
他向宴會廳外走去。
來到微涼的戶外,安南拿過衛兵手里的魔法火槍。
剛繞到正門的洛西頓時瞪大眼睛,躡手躡腳地縮到墻角后。
雖然他不覺得安南大人會氣到擊斃自己……但萬一呢?
砰——
槍聲在城主府上空響起,安南籠罩在硝煙之中,深吸了口氣,熟悉的味道讓他露出心滿意足地笑容。
這下對了。
返回宴會,剛才的槍聲沒有打斷熱鬧的氛圍。
不過少了一個人。
安南環視一圈,疑惑地掀開餐桌布,又看了看腳底,確認奧爾梅多真的不見了,就去問路過的女仆。
“奧爾梅多大人好像在露臺……”
安南望去,看見一道若隱若現的背影。
他放下果汁說道:“知道了,去忙吧。”
奧爾梅多望著星空,波光粼粼海面,繁鬧的街景,孤單地靠著護欄,享受著晚風,寧靜,以及孤獨——
“你想父親了?”
身后響起一聲打破氣氛的話語。
“我……”
奧爾梅多放棄了說謊:“嗯。”
安南走到她身邊,發現即使自己站直,也比靠著護欄的奧爾梅多矮一些……
“沒關系,你還有我。”
“你當父親當上癮了?”奧爾梅多斜撇踮起腳的安南。
安南不禁回頭看了眼坐在宴會一角,乖乖女似的柯莉特,無奈地說:“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沒事,就是想安靜一會兒。”
“一個人想安靜就不可能沒事。”
奧爾梅多稍微沉默,緩緩開口:“自由城發生的一切,在沖擊著我過去二十年的認知,我不得不去試著習慣它,以及跟上它。”
安南在奧爾梅多的語氣里聽到濃郁的失落。
“別說傻話,我們能有如今多虧了你。自由城不能沒有你,就像蒙特利爾山不能沒有皇帝。”
奧爾梅多輕笑,站直了身體。
這下安南踮腳也不起作用了。
她低著頭,月光之下,望著那雙充滿神秘的黑色眼睛:“……安南,我的夢想是讓自由城變成一座宏偉的城市。”
“你會幫我的,對嗎?”
安南回答道:“這不正是我們建立它的目的嗎?”
奧爾梅多在新年伊始的失落被安南化解。
回到宴會,奧爾梅多便去找英格麗特了,不用猜,她們一定又是要談正事。
安南回去拿果汁,結果發現杯子還在,但里面的果汁不見了,杯口還有一道明顯的唇印。
安南微瞇起眼眸,掃過賓客們——尤其在精靈導師,黑寡婦身上停頓。
這時推著托馬克大主教過來的萊雅圣女讓他無暇去追究。
他們執教會禮,安南進行回禮。
“圣子,教會已向信眾宣布你是女士的代言人,現在還剩見證下的洗禮沒有進行。”
跟托馬克大主教聊了半個月,安南知道洗禮是什么:屆時世界各地的財富教會主教都將來到自由城,然后在他們的見證下進行洗禮,正式宣布圣子身份。
“放到大賽結束后吧。”
《全民歌手》肉眼可見的會在接下來一個月擠占安南大量時間。
托馬克大主教頷首:“依圣子所見。”
“安南,你在嗎?”
忽然在耳邊響起的聲音讓安南微怔,他向大主教表示歉意:“我去接個電話呃……通訊。”
匆匆來到露臺,拿出沉寂了快一年的世界樹之葉。
“泰德爾……”
“新年快樂。”泰德爾的聲音響起。
“謝謝,你也是。”
世界樹之葉兩邊同時沉默起來——主要安南不知道該說什么。
“我有件事想問你。”
看來泰德爾聯系自己帶著目的,不過好像自己也總是這樣?
“博學的精靈長老居然也會問我問題嗎?”
安南故作輕松,只是泰德爾沒有閑聊的欲望:“為什么自由城存單的葉片很像世界樹之葉?”
即使做好準備,安南心里還是“咯噔”了一聲。
他保持聲音的平穩,避免被泰德爾聽出異樣:
“只是我偶然在野外找到一株古樹幼苗,便將它帶回自由城栽種。”
“但它很像……”
“這個世界總存在這樣那樣的巧合嘛,還是說精靈認為艾倫大陸還有第二棵世界樹,還被我拿來當消耗品用?”安南故意用玩笑的口吻說。
精靈發現的速度比想象中要快……無論如何,能拖多久拖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