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思冥想的安南小心避開那些衣物和灰堆，目光逐漸落在鐫刻于山銅碎片上的那些符文。
它們和自己先前召喚出的黃金門扉上的符文看起來如出一轍，似乎是同一種文字。
“阿加，你認識嗎？”
阿加還保留少量阿加瓦爾的記憶。
“這是神靈的文字。”它回道。
“翻譯過來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
好吧，看來要找財富教會的主教來翻譯了……哦，差點忘了，財富教會已經都死光了。
說死光有些不準確，因為還有一些前往其他領主的地界布教的牧師和修女幸免于難。
不知道他們知道黃金城發生的事后該哭還是該笑——所有兄弟姐妹都被大領主害死了，但是找到了“圣子”。
安南想到他們可以將山銅碎片切割開，分散搬去自由城。
他做不到，不過威爾海姆商人有這個能力。
讓護衛兼仆人的阿加暫時將衣服和灰堆收斂起來，安南把威爾海姆商人召喚過來。
“……五百金幣？這樣吧，我給你五百金幣，你永遠在我面前消失怎么樣！”
隨著商人出現在魔法陣上的還有他的叫罵聲。
“在吵架？”
“有個外面的鄉巴佬想占便宜，我這里的好貨是你那鄉下地方的垃圾能比的？抱歉，沒在說你。”
“沒事。”
不用安南再介紹，威爾海姆商人的視線就聚焦在了山銅碎片上。
“你居然能找到這種好東西？！”他驚嘆道，迅速收斂臉上的怒氣。
“我要把它切割開送到自由城當建材，開個價吧。”
“你居然想把神殿碎片給……好吧，我有個好主意。將它讓給我怎么樣？我直接給你同等重量的成品，免加工費！”
“哦？看來碎片還有其他作用啊。”
威爾海姆商人可是從不吃虧的主，安南瞬間意識到這是好東西。
商人露出懊悔，自己不小心暴露意圖了，都怪那個鄉巴佬……還有安南·里維斯這家伙越來越不好糊弄了！
“給你也不是不行……給我兩……三倍于這塊碎片的山銅。”安南獅子大開口。
“不可能，最多加……五成。”
威爾海姆商人給出一個他能接受并反復拉鋸的數字。
“這可不是一般的山銅碎片，這是搭建神殿的山銅碎片，有大用的山銅碎片。”
“你也說了它是碎片，誰也不知道它還有沒有用，我也是在賭。”
“花幾百萬金納爾賭？”安南語氣玩味。
沒想到威爾海姆商人很坦然：“幾百萬對我來說不算什么，倒是賭一塊罕見的神殿碎片還能遺留什么讓我很感興趣。”
“五成也太少了。”
安南也差不多，幾百萬金納爾也就是各地商業街一兩年的利潤，多拍兩部魔法影像就賺回來了。
就算確認這塊神殿碎片沒有什么用，找個空地放著，在旁邊立個牌子說是掉下來的神殿碎片都能賺的盆滿缽滿。
“那就不賣了。”
“隨便你，還要切割嗎？”
“也不了。”安南搖頭。
前面還不在乎幾百萬金納爾的威爾海姆商人這會兒又在意起加工費來：“你確定？這里不是你的浮空城，你怎么把它搬回去？”
“就那么搬。”
“你知道它有多重嗎？除非你能找來數百頭巨龍，不然別想讓神殿碎片挪動半碼。”
這不巧了嘛？外頭就有一百多頭藍龍到處飛。
“這就是我自己的事了。”安南端著神秘的態度。
威爾海姆商人到也不在意，聳聳肩：“改變主意了再找我。”
安南·里維斯是長期的合作伙伴，他還不至于因為這點事就鬧別扭。
威爾海姆商人腳底出現一圈魔法陣，幾秒后就帶著他消失原地。
安南收起故意做出的隨意：“阿加，看清楚了嗎？”
“無視距離的高等位面傳送，真是恐怖……”阿加的語氣帶著波動。
正在想威爾海姆商人背景的安南瞬間脫離思緒，難以置信地看向阿加。
“你……恢復記憶了？”
“這是阿加瓦爾記憶里對高等位面傳送的評價。”
阿加的語氣恢復了冰冷，但安南將信將疑。他一想到阿加恢復了記憶，便覺得后背涼颼颼的。
要說最恨自己的人都有誰，阿加瓦爾肯定排雷蒙德大領主前面……
要是阿加突然攻擊，安南還真來不及做出反應。
想到這里，安南布置了一道警戒法術就把山銅碎片丟在這里。反正商人都說了，除非把它切割開，不然誰也別想搬出去。
迫不及待地回到地面，安南立刻去找老族長幫忙檢查阿加。
刻錄在阿加靈魂深處的控制法術很穩固，它沒有任何掙脫的可能。至于阿加瓦爾那句帶有情緒的對話……
“舊的軀殼會重燃新的靈魂，也許它在孕育新的自我。”
阿加擁有意識不一定是好事，但肯定不是壞事——安南猜的，因為老族長并沒警告自己。
這邊的事結束后，就去找骷髏王幫忙調教阿加
插曲之后，安南目光落在已經接管起來的黃金城。
從黃金宮到內、外城，奧爾梅多只用了不到半個小時便徹底控制了此地。
畢竟天上的藍龍像鴉群一樣密集，安南·里維斯又疑似教會圣子，喪心病狂的雷蒙德大領主還獻祭了教會的所有人。
這讓自由城士兵的接管沒有遇到任何阻力，甚至忠于雷蒙德大領主的士兵也主動投降，懺悔自己是大領主的幫兇。
領主們也被迫投降，但凡他們投降的慢些，都是對女士的不忠。
唯一的硬骨頭是領主格雷克，他拒絕投降，堅定的和雷蒙德站在一起。
奧爾梅多表示尊重，將他也送去了地牢。
剩下的領主沉浸在劫后余生的喜悅之中——畢竟大領主沒了，新的“大領主”需要他們的幫助統治破碎山脈。
只要多獻上一些稅收，送些禮物，他們的統治依然固若金湯。
領主們不知道自由城的風格——清算開始后，最好的結果就是保留部分財富，做個富家翁。
他們的意見？那不重要。你不體面，自由城就幫你體面。
安南把這些交給奧爾梅多，他則去做更重要的事：簽訂自由城、藍龍、鼠人的三角結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