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安南。”
“我才是安南。”
黃金城郊外,營帳里打開著一道傳送門,兩個安南正在門前爭吵。
傳送門后的安南冷笑,視線落在一旁的瓊安身上:“親愛的,為何對我如此陌生。”
瓊安頓時紅著臉,磕磕絆絆地說:“我……”
安南沖她輕眨眼:“你什么?”
“你是安南……”
安南在扮演安南環節中奪得第二名的好成績。
“別拿我的臉做這么惡心的表情。”安南無奈地說。
“你什么時候回來?”
“晚些時候,我要去一趟黑礁石酒館。”
黑寡婦把宴會的事說給他聽,安南沉吟后道:“知道了,你先替我參加,當心別被看出來。”
“放心吧,連你身邊的人都認為我才是安南。”
安南無言地關上傳送門,重新變形成奧爾梅多的模樣,和他們一起返回黃金城。
奧斯庫拉斯傭兵團的諸位做出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故意給藏在暗處的眼睛看。
騎在馬背上,正和蘿菲低聲交談的安南某個時刻,忽然回頭望向擦肩而過的一個黑袍人。
“怎么了?”
“好像聞到了熟悉的味道……”
若有所思的安南扯住韁繩,翻身下馬,和停下來望來的隊員們說:“你們先過去,我出去一趟。”
安南朝著快要消失在人群中的黑袍人追去。
他沒打算隱藏自己,黑袍人很快就發現有人在跟著自己,腳下步伐愈來愈快,頻繁往人群和巷子里鉆。
但它不會想到安南不是靠視覺追蹤它,而是沿途留下的氣味。
安南死咬在黑袍人的屁股后面,在巷子之間穿行。
剛走出充斥尿騷味的陰暗小巷,迎面駛來一架橫沖直撞的馬車讓他不得不退回去。
狂奔的馬車讓路人紛紛退避,敢怒不敢言。
安南卻看見翻飛的窗簾后一張焦急的臉孔。
那個人好像是基里安……?
他這么著急要去哪?
把基里安的事拋到腦后,安南繼續追趕黑袍人。
他正在追的那個家伙比基里安更重要……
滿頭冷汗的基里安從床上驚醒。
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
他掀開衣服,怔怔撫摸那道丑陋的蜈蚣疤痕。
為什么這么重要的事我會忘記!?
他一直在保護我,保護我們,而我竟將他忘了?
基里安沖出房間,向外跑去。
門邊侍衛驚醒,跟在后面喊道:“少爺,我正要喊醒你……少爺,你要去哪!”
“他在等我……”
“少爺,宴會快要開始了!”
基里安倏然回頭:“給我準備一輛馬車,我要去內城!”
他還有件事無法理解。
為什么記憶中的那張臉那么像安南……
顛簸的馬車停了下來,侍衛打開車門:“基里安大人,我們到了。”
基里安深吸口氣,邁步走下車:“這是哪?”
“就是您要去的地方啊,野狼幫以前就在這兒。”
基里安所見的不是廢棄房屋,也不是燒毀的廢墟,而是一座有些陳舊的店鋪。
他被接回家族已經過去了十多年……當初的一切早已消失在時光的長河。
同樣消失的還有那個孩子們賴以為生的破屋。
“我們回家族。”
基里安趕回雷蒙德家族駐地,找到在圖書室看書的一名老人。
“福克斯叔叔……”
基里安在老人面前,神情柔和、溫順許多,沒有在外面的囂張跋扈。
因為就是福克斯叔叔親手將他帶回家族的……
福克斯從書籍中抬起頭,露出慈愛的笑容:“基里安少爺,你怎么有空回來看看?”
“那些孩子呢?”
“什么孩子?”
“跟我在一起的孩子。”
老人露出迷茫的表情,基里安染上一些著急:“我不是您在街頭抱回來的嗎?那些和我在一起的孩子呢!”
福克斯恍然,回憶一番后說:“他們都死了……”
“死……了……?”
基里安愣在那里:“可……您不是趕到了嗎?”
福克斯苦笑說:“雷蒙德大領主很生氣,要求連條活著的狗都不能有……”
“那和我在一起的那些孩子……”
“基里安少爺,當時我把你送回了家族。至于你的那些伙伴……恐怕都死在了那兒。”
基里安捂住傷口,時隔十幾年,它居然又在隱隱作痛起來。
“少爺,出了什么事嗎?”福克斯問。
“我只是想起以前的事了……您怎么知道我在那里?”
“那枚吊墜是老……是你的父親送給你的母親的禮物,那里面藏著一個錨點。你走丟后后,我們每天都在感知錨點是否被激活。十三年前的那個雪夜,我們終于感受到了它……”
基里安緩和著心情,繼續問道:“我是怎么走丟的?”
“基里安少爺……當時把你弄丟的侍女已經被老爺處死了,恐怕沒人說得清怎么回事……”
“我知道了,福克斯老師。”
基里安早有預料。
什么人有能力避開侍女和衛兵,把自己從守衛森嚴的家族帶走呢……
福克斯看著基里安匆匆離開。基里安少爺突然關心起那件事,這不是個好消息。
不過……為什么少爺會突然夢到過去的事?
安南追趕著黑袍人跑進一條小巷。
墻堵死了黑袍人的去路,它只得轉過身,面對站在巷子口的安南。
“你想死嗎……”
安南很受傷:“你和我說的第一句話居然是這個?”
“……安南?”
黑袍人怔住:“你為什么在這兒?”
“別做出一副剛知道的模樣,我不信你們沒有情報。你先告訴我,為什么你們斯圖恩鼠人也在這兒!”
沒錯,眼前的黑袍人正是安南的老熟人,斯圖恩氏族的鼠人長老。
黑袍里亮起兩道陰冷的猩紅亮光:“你是怎么認出我的……”
“我能聞到每個人身上的情緒和獨有的氣息,你也不例外。”
“還說你不是魅魔?”
“我們現在在說你的事……”安南頓時流露恍然:“破碎山脈發生的一切又是你們搞的鬼!?”
“不……”
“那是什么?”
“我不能告訴你。安南,別來礙事。你做你的事,圣族做圣族的事。”
安南凝視鼠人長老片刻,突然松口:“好吧,我就相信你們一回,不過幫我個忙。”
鼠人長老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讓我們幫你的忙?”
“你就說幫不幫吧。”
“……先說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