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又給了奧加爾九枚初心果實,換回一個從復仇者邊緣回頭,還對他抱有感激的德魯伊。
他不奢求精靈德魯伊從此對人類再無偏見,但只要愿意站在自由城這邊就行。
奧加爾被拉回來后,德魯伊們的情緒有所好轉。
當天夜里,塞拉娜一個人來感謝安南。
“沒什么,我能理解你們的認知,和過去的仇人攜手不是一件能輕易接受的事。”安南如紳士般保持距離,然后和盯著自己的伊瑞蘭澤去花園看望異世界樹。
異世界樹的“流水線”已初具規模:怪異處刑罪犯,異世界樹吸收人性,誕生的副產物怪異就去當肥料——
而得到充分養分的異世界樹也在日新月異的茁壯成長,再這么長高,恐怕一個月后城主府就擋不住它的輪廓了。
“莉莉絲。”
隨著安南呼喚,披灑著熒光的塔靈出現在他們面前。
安南和她談論了隱藏異世界樹的細節。
藏起異世界樹很容易,只要設置一道魔法護罩擋住花園就行了,除非有人強行探查,不然沒人知道里面發生了什么。
安南準備同意的時候,又猶豫了。
異世界樹要是被精靈發現,恐怕會掀起動蕩……但要是藏起異世界樹,外人又怎會知道自由城有自己的世界樹?
“不用了。”
讓異世界樹慢慢生長吧,精靈恐怕也沒法一時反應過來。待她們反應過來,再討論好,說不定自由城連自己的傳奇都有了。
第二天,奧爾梅多帶著鄰居的決定從西方回來。
那位法蘭科大領主慍怒:但是對黑石騎士團。
他言辭激烈地指責諾阿爾擅自行動,害死數十名騎士,被革職并帶去了法蘭科城,然后派遣管家對奧爾梅多致歉和表示謝意。
起碼表面,他是這幅態度。
看上去有些謙卑,但也正常。法蘭科領地沒有傳奇,只有兩名史詩,他們沒有任何力量能與自由城為敵——雖然自由城表面也沒有一個傳奇。
安南平時接觸的不是瑞坎爾王國,就是帝國或精靈王庭這樣的龐然大物,讓他對自己的體型沒有清晰認知。
仔細想想,若再召開神圣殿堂會議,安南是能坐進前十排的——而法蘭科領主恐怕參與的資格都沒有。
看似矛盾圓滿解決了……但真是這樣嗎?
諾阿爾被撤,黑石騎士團死了近二十人,還有四十多人殘疾,損失接近五分之一,而德魯伊也一死一重傷……
德魯伊被安南所救,只得痛恨法蘭科領地。法蘭科領地不敢遷怒安南,也只能加罪于德魯伊,他們的仇恨只會越來越深……
而作為旁觀者,安南又沒法大度的讓它們放下仇恨。
面對兩個世代仇恨的族群,旁觀者該做什么?
基廷公國會把武器賣給兩邊讓他們打得頭皮血流,精靈王庭會在阿爾多森林繼續旁觀,帝國會兩個一起打。
自由城則是當和事佬。
法蘭科領地的后退換來的是奧爾梅多將以自由城城主身份主動出訪,談論貿易與合作。
而在安南得知那些燒焦的輪廓是奧加爾催生出的綠皮獸人后,他的注意就被引了過去。
他第一次聽說綠皮還是在晨曦酒館當服務生的時候……那真是段讓人懷念的時光。
而對于這種從“地里長出來”的獸人,安南一直保持著極大的好奇心——就像種在公園的古橡樹一樣,安南充滿了對廉價但強大的戰力的向往。
“你還能再釋放一次嗎?”
還沒從瘦弱恢復的奧加爾沉默不語。
“喔,抱歉。”安南后知后覺,換了個問題:“它們吃什么?”
“什么都不吃。”
“那它們的能量從哪里來,總不能光合作用吧?”安南更饞了。
奧加爾又不說話了,看得出他不喜歡這個話題。
“綠皮除了從植物里長出,和真正的獸人沒有區別。”塞拉娜主動說道。
安南因此對綠皮獸人的興趣大減,還是樹人更香一些……往地里一種,澆點水就能長成強大守衛。
“為什么植物里長出來的綠皮是獸人的模樣?”安南不解道。
獸人和德魯伊,甚至是精靈有什么關系?這又不是吟游詩人的酒館午夜劇場。
這回連塞拉娜也沉默了。
嗯?午夜劇場居然是真的……?
“最初的自然之神是一只獸人。”
塞拉娜打破沉寂,緩緩講述起幾萬年前的神靈之密。
正如精靈歷在千年前過渡至圣羅蘭歷,誕生人類主導的第二紀元,神靈也存在紀元——第一代神靈是以海洋女神、大地之神、自然之神、光明之神、龍神為主導的原始神系。
第二代神靈分割、蠶食了原始神系的信仰,除了少量強大的自然神,如海洋女神,光明之神,戰爭之神沒受影響,風暴女神,大地之神都遭到削弱甚至死去,而盔甲之神、鍛造之神、財富女神、各種族的神靈如豺狼人之神,蜘蛛神后等相繼登場。
第三代神靈則是在圣羅蘭歷后登上舞臺的職業之神,如貴族之神,貓與午夜少女。”
塞拉娜所說的初代自然之神就是原始神系,至于為什么初代自然之神是獸人而不是精靈,塞拉娜也不得而知。
而在初代自然之神隕落后,第二代自由之神從精靈之中誕生,初代自然之神也漸漸被遺忘……
奧加爾所使用的“禁忌神術”就源自初代自然之神,走上復仇之路的德魯伊復仇者也大都如此。這樣就解釋了為什么綠皮是獸人的模樣。
安南若有所思,復仇者的極端確實和獸人有幾分相似,認為殺戮能解決一切問題,要是沒解決,就是殺得還不夠多……
“綠皮獸人也是生命嗎?”安南又問,得到肯定的回答。
讓生命從植物中誕生,怪不得是禁忌神術。
不過塞拉娜說,綠皮獸人天生缺乏理智。
獸人好戰,但起碼也和其他種族一樣會建立部落,信仰神靈,生小獸人。
綠皮獸人就完全不是這回事了。它們雖然生自植物,但綠色與寧靜似乎與它們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