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么擔心，不如再多幫他一些。”
安南搖頭：“我又不是傻子。插手太深就被綁上王國的戰車了。到時候鼠人來襲，我們很容易陷進去。”
安南能接受同盟和一些幫助，甚至能接受欠款，但不能接受自由城被拖進戰爭的泥沼。
現在自由城有三十余萬公民，數千職業者，學校在擴建，前次戰爭的收獲夠他們消化好幾年，不適合再開啟任何戰事。
說起這個，奧爾梅多想起一件事：“吉拉爾迪大公又跑來自由城了。”
“什么時候？”
“我們回來沒多久他就來了。”
不愧是“松鼠”大公。
這位和維塔利格差不多，被自由城親手扶持上去的蒙塔布爾洛克公國大公也不知是不是被瘋狗大公留下了陰影，還是太過喜歡自由城，整天往自由城跑，恨不得把公國并入自由城
要不是安南拒絕，他真這么做了。
以至于吉拉爾迪大公替安南背了鍋——公國子民望著城墻另一邊自由城人的富饒和美好，紛紛埋怨為什么不讓自由城把公國也納入領地。
貴族們倒不受影響。他們有錢，帶著財富來寶石海灣買一間房子，自然就成了自由城公民。
平民也有平民的小智慧，除了各種方式偷渡，最天才的無疑是放在兩地邊境線的“寶石海灣”界碑總是被發現莫名的往公國那邊挪動了幾百米。
要不是路過的商人恰巧發現界碑怎么跑到公國里了，寶石海灣這會兒已經多了幾個村鎮。
蒙塔布爾洛克公國多埋怨自由城，外面就有多放心自由城——別的新星勢力恨不得像發情的公狗，把持控制周圍的一切勢力。自由城倒好，躲避還來不及，塞進嘴里都能吐出來。
正因如此，帝國才沒對自由城有多少防備，還派使者語重心長地說，你是中土的一份子，應承擔起守護邊疆的責任。
言外之意讓安南發展領地，這樣鼠人和惡魔從西北部來了，他能頂在前面。
安南才沒那么傻。鼠人要是來了，他第一個跑。跑，他也第一個跑。
不過新增的三十多萬名公民確實棘手……
安南摩挲下巴想道：“蒙塔布爾洛克公國會不會對守護者感興趣？”
奧爾梅多拍掉安南亂摸的手：“你想培養公國？”
“他們在我們北方。鼠人若是南下，要么繞過瑞坎爾，要么攻陷瑞坎爾，然后就是一馬平川的舊土，再然后就是公國了。”
援助蒙塔布爾洛克公國和援助瑞坎爾王國一樣，甚至更重要。
自由城目前的定位就是貿易之都，人有了，錢有了，什么都沒發展重要。打仗別人去，賺錢自己來，他們還得感謝自己雪中送炭。
“就這么辦，吉拉爾迪在哪？”
“晨曦酒館。”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晨曦酒館在民間名聲不顯，生意比旁邊會做生意的晨風酒館差了不少，但許多認識安南的人都愿意待在這里。
大概和他們聽說安南在晨曦酒館起家有原因？
海邊的正午總是耀眼，安南走進用木板擋住窗戶的晨曦酒館。
店長伍德在前臺擦拭桌子，副店長馬丁是夜班。酒館左邊是牌局，右邊也是牌局。
安南先走到柜臺前：“一杯檸檬水。”
“這就來。”伍德欣喜地轉身準備。
安南抬起頭環視，當看見掛在酒柜正上方的“吸血鬼救星”橫幅時稍微停頓。
“當英雄的感覺怎么樣？”
“真好！”
伍德將檸檬水放在安南面前，升騰的氣泡冒著夏日般的清爽，他繼續說道：“我像是有了一群親人和朋友，他們關心我，和我說心里話，我也幫他們……”
伍德并沒有因為獻出初擁之血就成為那些人的主人，這很好。對于伍德，對于那些人來說都是。
敘了會兒舊，安南問道：“吉拉爾迪在這兒？”
“那邊。”
他指向右邊的牌局。
酒桌中心，貴族服飾的吉拉爾迪大公正與民同樂地打著紙牌。
安南走過去，拍了拍臉上還帶著輸牌后懊惱的吉拉爾迪。
“聊一聊？”
“我喜歡這兒，只有他們不在乎我的身份，肆無忌憚的贏我，灌我酒，拉著我找魅呃……”吉拉爾迪大公說話帶著一股酒氣。
酒館角落，安南和吉拉爾迪相對而坐。
安南把檸檬水推過去：“不管公國了？”
吉拉爾迪一僵，握著檸檬水杯不停轉動，像是受委屈的大男孩：“我感覺他們都對我帶著異樣的目光……覺得我是傀儡……”
“所以你自暴自棄？”
吉拉爾迪低下頭，安南輕嘆：“你還是不夠自信。”
“自信？”
“沒錯，敵人反對你，說明你做對了。敵人支持你，說明你做得更對了。朋友支持你，就說明你又做對了。朋友反對你，就說明他其實是敵人。陌生人若是支持你，更說明你做對了。陌生人若不支持你，說明他是敵人派來的。”
“敵人，朋友，路人都支持你，就說明你走在一條正確的道路上。”
“是……是這樣嗎？”吉拉爾迪露出迷茫。
“你認為我因何成功？”安南攤開雙手，“幾年前，我還只是個北境鄉下的小……北境之王。但現在，我是帝國座上賓，精靈的未來同盟，瑞坎爾的戰勝者。”
哪怕這番說法有著不少漏洞，但那個漏網之魚就站在眼前。
吉拉爾迪本就喜歡聽從他人，他信了：“我……也能像你一樣？”
“為什么不行？你看見了嗎？”安南指著柜臺說。
吉拉爾迪側頭，看見朝這邊點頭微笑的伍德背后的“吸血鬼救星”橫幅。
回過頭，安南指著自己說：“我是懦夫克星。”
“你的問題是公國貴族陽奉陰違，沒法指揮他們，那我就給你一批完全聽從你的魔像……”
安南把守護者夸的仿佛得魔像者得公國。
吉拉爾迪流露的渴望代表成功了一半，不過隨后的窘迫代表未成功的一半：“我一直沒理公務，也不知道公國有多少錢……大概是不夠的。”
“沒關系，那些貴族有錢。你可以挑幾個刺頭抄家，或者用礦產資源來換，甚至還可以先賒賬……”
“你真好……”吉拉爾迪感動道。
安南拍了拍他的肩膀：“畢竟我們是情同手足的盟友。”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