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之路南行舟
天涯之路南行舟
眼下的張天流可沒時間體會尷尬,鏡花千象被破時,幾塊金屬符被他甩向幾人,同時腳尖點在水面上,漣漪剛起的瞬間,海水就沸騰了起來,蒸騰的霧氣很快就彌漫了數里方圓的菱形空間,濃度令人伸手不見五指。
天闕子們將那電弧流轉的金屬符擊成粉碎后,居然看不到張天流的蹤跡。
“垂死掙扎。”
話雖如此,天闕子們不敢大意。
要知道,張天流既然叫霧里散人,說不得在這霧中還有什么隱藏手段!
果然,幾人很快發現氣溫驟降,眨眼間周遭霧氣就凝結成冰,刺骨的寒意讓幾人連忙展開護體罩。
“找死!”
一名天闕子竟然發現,張天流沒在霧中跟他們捉迷藏,而是朝準他攻來。
此人一劍迎上去,兩劍在霧中碰撞瞬間,就如兩頭雄獅為了爭奪領土與交配權,撕咬得難解難分。
“敢跟我拼劍!”天闕子沒有欣喜,反而惱羞成怒的揮劍連斬,劍影晃動的速度是越來越快,交織碰撞相互撕扯的劍氣如暴風形成在兩人周遭,逼得其余天闕子不敢靠近。
他們很是吃驚,就算張天流劍術再超群,他畢竟只是個小境,力量上的差距無法彌補。
就是煉體也不可能,小境終究是小境,把肉身淬煉到小境巔峰,對付大境三五階還行,要遇到七八階只會被壓著打,那之后,全看對手心情怎么玩死你了。
張天流明顯超出常理,他能力可能是情報里的千里眼,也可能是那種神秘的雷電,但絕對不可能是肉身。
然而感覺到,張天流就是以純粹肉身在拼!
還是越戰越強的劍術風格!
開合間的每一招一式,凌厲又霸道,從你一劍我一劍相互攻防,很快演變成張天流連攻兩三劍,天闕子才能反擊一劍便匆忙回劍格擋。
當防御架勢越來越多時,就是考驗心理素質的時候了。
一味防御只是徒勞,要反擊,最好是能一招制敵的反擊。
可這樣的機會天闕子居然看不到!
張天流不是沒有破綻,恰恰相反,他的劍招到處都是破綻,彷佛任何一招反擊都能將他重創,甚至一劍斃命。
但這名天闕子已經全部嘗試過了!
所有的破綻,沒有一處是他放過的地方,卻皆被張天流兇勐的攻勢所化解。
每次反擊不成,他就遭受到張天流暴風驟雨般的噼砍。
天闕子不是沒有考慮用破綻引誘,十次了,拼劍才過了兩息,他已經用了十次破綻引誘,全都沒用,別說假破綻,他真的漏出空當,故意送給張天流重創他的最佳時機,張天流也無動于衷。
因為他若真上了,天闕子完全能扛著重傷將他反殺。
以命搏命的戰術也失敗了,而自己,已經被動到十劍內只能反擊一兩劍。
“破綻,破綻,破綻,破綻,究竟哪一處破綻才能讓我取勝?”
天闕子不停揮劍格擋,眼珠如篩糠般抖動,視線在張天流朦朧的身上一刻不停的游走。
他在找破綻,能一擊斃敵的破綻。
他的防御還很完美,由始至終沒有給張天流傷到他的機會。
可他的心態變化得很快。
是他此刻心境最大的破綻。
他卻沒發現這種循序漸進的急,他滿腦子就兩個字:“破綻!”
即使如此,他的防御依然完美,不因急而顯慌亂。
思維更是還保持在電光火石間的高速運轉。
“破綻破綻,人不可能沒有破綻,他真正的破綻到底是哪一個?心?喉?丹田?還是眉心?都試過也都不是,那么,就是他劍招,我從一開始就小看了他的劍招,這種劍招并不詭異莫測,只在直來直去,很基礎,卻也最是實用,但他應該沒我快才對,可為什么我卻被壓制?對了,是他的防御,他防御滴水不漏且反擊速度極快……咦!他的防御為什么有時候會變生硬,難道他掐準了我反擊時機,這怎么可能?再試一次……果然,他的劍僵硬了一瞬間,他真……”
突然,在天闕子即將看到曙光時,張天流斜劍一噼,殘風噼在天闕子劍上時,一聲不同之前的金鳴響起,緊接著殘風就斷為兩截!
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天闕子豈會錯過。
他等這一刻等了太久。
在旁人眼里,這一切不過發生在十息內,可他們卻拼了上千劍。
繃緊的神經使得一切速度變得緩慢,對拼劍雙方而言都是漫長的。
在這樣的高速比拼中,天闕子被壓制的時間令他感到更漫長,更悠久。
期待已久的破綻終于出現,他集中起來的專注在這一刻傾瀉而出,寒芒如勐虎下山一劍斬下。
張天流,彷佛沒意識到他的劍已經斷了,居然還以攻勢去迎接對方的攻勢。
他的這一劍由下至上,如怒龍出海,斷口之處不偏不倚,從天闕子劍旁劃過,沒能擋下這一擊。
天闕子同樣不偏不倚,一劍落下,張天流瞬間一化為二。
而他的斷劍,由始至終都沒能沾到天闕子分毫,從他肩上斜斜劃了過去。
“好!”
其余天闕子齊聲大叫。
這一刻太振奮人心。
從對上張天流開始,他們就一直憋屈著。
就如想踩死一只螻蟻,卻被他熟練的反復橫跳躲過致命的一腳又一腳,腳腳踏空的天闕子們,不僅沒能出口惡氣,反而震得腳板生疼,怒火更勝。
眼下,這只螻蟻終于被踩死!
這等心情舒暢,比憋了一天的尿終于得到釋放更爽。
但下一刻,一道血柱把他們的師兄腦袋沖起老高。
而左右分離的張天流,居然又融合了起來。
剩下的四人傻了。
難道師兄忘了滅他元神?
這不可能!
剛才那一劍所蘊含的力量別說小境元神,就是他們的元神也要在瞬間破散。
難道是張天流中途用了幻身?
這更不可能。
沒人能在拼劍中途做其他事。
再小的動作,都要停手,讓體內高速運轉的真氣平息下來,否則真氣會如脫軌的列車,還是時速遠超一千公里的超級列車,那場面,不亞于隕石撞地球。
即使修為再高深都不可能辦到,這不是訓練就能偷摸搞出來的小動作,這是天地法則的制約。
張天流也不可能拼劍途中搞這種小動作。
但拼劍之前當然就沒問題。
所以那不是張天流本體,只是一具納米身,而且連殘風也是假的。
整個天闕結界內都是張天流的氣息,把自己的本體隱藏在自己的氣息里,與燈下黑如出一轍。
天闕子們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納米身上,豈會想到拼得這么兇勐的人,會是一具傀儡!
斬下天闕子頭顱的也不是斷掉的假殘風,是張天流動用假殘風上的真元,幻化云貓割掉了天闕子頭顱。
拼劍!
發展至今,不單是生死斗,更是一門藝術。
劍道的究極藝術。
一旦拼劍,很少人還橫插一腳。
容易誤傷隊友在其次,主要是這門藝術,可稱得上最為勇敢且高尚的戰斗,它無法摻雜任何小動作,依靠的全是自身劍術領悟與常年拼劍所累計的經驗,用擂臺方式,決出真正的劍道強者。
張天流以這種取巧的方式獲勝,是在褻瀆拼劍,為天下劍修所不齒。
何況他在拼劍領域,還是一名頂尖的劍術宗師,這就更讓人所唾棄了。
張天流會在乎嗎?
當然不可能。
他的邏輯里,如此多圣境天闕子欺負他一個小境,才最特么的該唾棄!
他的世界觀只有勝為王,敗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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