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之路南行舟
天涯之路南行舟
符文大陸中東一帶的茫茫平原中,乃是諸國聯盟與邪蟲僵持千年之地,在這片大地上爆發了無數場戰爭,也留下了如槍林般的旗麾殘骸遍地各地,因而被后人稱為麾角。
麾角戰場中部,濃煙滾滾的鋼鐵堡壘之中,一個宛如人形,金屬雙足直立行走的怪異蟲甲推開了一扇鐵門,頓時,門內的熱浪沖在人形蟲甲身上,將它的披肩刮得獵獵作響,綻放的光輝也將蟲甲渲染的宛若金身。
“獨灼,你來作何?”
一尊巨大的熔爐面前,一只體如蜷縮鼠婦的球形蟲甲,裝了如人般四足四臂,顯得不倫不類,然而活動時,四足如走獸漫步,四臂靈活的用手指操控四周儀器。
如果開通了鍛造爐的異人在這里,肯定要震驚于這里面的設備,它太像了,出了多出了的按鍵儀器外,巨大的熔爐造型跟他們系統中的鍛造爐竟然一般無二!
“稟報長老,北隴北郡遭逢慘敗。”
邪蟲長老一愣,球甲緊接著回過身,用著一對碩大的蝸牛眼看向人形蟲甲。
“北郡!那是北海灣最后一塊人族棲息地了吧。”
“是。”
“慘敗!多慘?”
“兩千翼甲,三千掘甲,包括一位部將,一位部尉。”
“傷亡過半,的確慘。”
邪蟲長老回頭繼續用四只手操控儀器,聲音卻從球甲中傳出:“我界即將復蘇,一旦天地靈氣恢復,海外人族必將蜂擁而至,那個地方是布置海防的最后缺口,務必拿下,你去。”
獨灼單膝下跪,卻不領命,而是問:“可有限制?”
“北隴已勢衰,對他們而言北郡已可有可無,無需蠶食,即刻拿下。”
“遵命!”獨灼起身轉身而去。
數天之后,涵武關。
幾名身披三重甲,腰懸火雷刀,手里還抓著六極棒的巡邏哨兵突然感覺頭頂有呼嘯的風聲,幾人不由一驚。
涵武關中涵洞重重,宛若迷宮,不過畢竟是山中,不是封閉幽深的洞穴,有風不奇怪,奇怪的是只從頭頂過的風!
幾名哨兵經驗老到,立刻就猜出是飛蟲一類的邪蟲從他們頭頂略過,然而就在他們擺開陣型,手剛剛觸摸到火雷刀柄時,幾人仰頭的臉色登時蒼白如紙!
一聲慘叫從涵洞中響起,引得附近數百名哨兵蜂擁而至,可趕到的時候哪里還有一個人的蹤跡,可清點人數卻發現真的少了幾個!
這種事不是頭一次發生了,每次出現都預示著戰爭即將到來!
在哨兵傳令的時候,涵武山脈以南,一座被積雪掩蓋的小型金屬堡壘之中。
幾名被抓來的哨兵眼神空洞的躺在金屬床架上,口中不停地胡言亂語,而床邊有許多人甲邪蟲在用紙筆記錄,排除金屬外殼,它們跟人幾乎沒有什么不同的,不過看到哨兵頭頂位子旁的景象就沒人會這樣想了!
此刻每名哨兵頭前都有一架人形蟲甲,不過此刻蟲甲的胸腹大開,露出里面如肥蠶的蠕蟲,它們口中如蛇信的舌頭鉆入了哨兵耳朵中,似在注入什么,又似在吸食。
獨灼站在室外,隔窗目睹這一切,等待信息的傳達。
很快,一頭人甲邪蟲將情報遞送過來。
獨灼一邊看,一邊前往會議室。
會議室中,一個部尉看過數據后,又搬弄會議桌上的哨兵裝備,說道:“三重甲、火雷刀,小小北郡能在如此短時間內制造出新裝備,人類的智慧果然不能小視。”
“他們有句話說的很好,狗急跳墻,北郡不被圍困,只會依靠北隴,一旦孤立,為求生的成長速度遠超我們預料,將軍,不能讓他們繼續活著。”
“對,將軍,出戰吧。”
獨灼蟲甲上的雙眼凝視一眾部下,沒有過多的表態,只是點點頭。
與此同時,涵武關營地。
邱方同還在為魏榮得到火雷刀工書而煩惱,想著用什么辦法讓他叫出來,卻在這時候,收到了哨兵消失的消息。
“這么快,不應該啊!”
“將軍,我們或許忽略了北郡對邪蟲的重要性。”
邱方同一聽不由看向說話的人,問道:“簡先生何出此言?”
“邪蟲雖會為同族報仇,但它們的理智更占據上風,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會在冬季發兵,事出反常比有蹊蹺,北郡或許是它們必奪之地。”
邱方同疑惑道:“北郡石木居多,礦物極少,必奪北郡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恐怕只有邪蟲才清楚,不論如何,這一戰必須堅守下來!”
說到這,邱方同目光一凝,肅然道:“傳令下去,所有將士移至個山頭,防止邪蟲空襲,包括新兵,另傳信幾位將軍調齊人馬趕來增援,強行調動雙城商隊助我軍運送軍需,誓死守衛涵武關。”
“這是要打仗了啊。”王乞捧著茶壺,站在雜貨鋪外,望著從鳳旗林口出出進進的車隊,臉色略顯不好。
洪大師莫測高深的笑道:“鳳紋一戰,死了這么多邪蟲,不開打才奇怪了。”
王乞斜眼一瞥,不爽道:“你懂個錘子啊老家伙。”
“你……”
洪大師一怒,但很快又泄氣了。
他就不明白了,這王老板老針對他干什么?
他卻不知,他跟女童在家里私底下的議論全讓王乞給聽到了,知道這老小子沒安好心,自然就不會客氣。
“喂,流大師,要打仗了喂,你沒什么想法?”王乞無視洪大師,對準備下地的張天流叫道。
張天流腳步一頓,看向王乞點頭道:“有。”
“哦!是不是……”
王乞話還沒說完,就見張天流往屋后邊走邊道:“贏了留,輸了跑。”
“草!”
看著郁悶的王乞,洪大師心里多少感到了安慰。
鳳晗沉隔窗看著外面的情況,一顆芳心七上八下。
入夜,張天流回來吃過飯,在工作臺前研究了兩個時辰,這才起身上了床,剛躺下沒多久,忽聽屏風后傳來鳳晗沉的聲音:“你能幫北郡擊退邪蟲嗎?”
張天流閉上眼睛道:“要不要賭一把?”
“賭什么?”鳳晗沉疑惑問。
“賭涵武輸贏,贏,交易終止。輸,我不取分毫幫你重建鳳家,保證它未來會比曾經更輝煌,你是賭輸還是賭贏?”
鳳晗沉沉默。
這場賭太難以抉擇。
與其說是賭,不如說讓她選,選贏,阿流會出手幫助涵武,那么未來他不會幫助鳳家。
而選輸,他不會管,涵武輸了他才會出手,可那個時候,北郡要死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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