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白與魚歡水蓄勢待發,將感知提升到了極致。
“小東西,咱們左右夾擊,直接給他來個猛的。”
魚歡水悄聲道。
他想開場放大招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那啥,其實從三才域離開后,我的修為就被封住了,還需一個時辰方能解開。”
“這段時間,得靠你了。”
李小白不動聲色的往后退一步。
魚歡水眼睛瞪得溜圓:“不是吧,你玩我呢,一個時辰足夠我被人剁成骨肉相連了!”
“江缺小隊也不是什么絕頂高手,他的實力未必就能勝過你。”
“附近還有不少幫手,足夠應對。”
“去吧,我相信你!”
李小白用最堅毅的臉色說出最慫的話,沒辦法,他不能將心思表露在臉上,不能讓這個達建筆發覺他此刻動用不了力量。
“你們在聊什么呢?”
“在下的攻勢,早就開始了,再不動手,你們可就沒機會了。”
黑袍人抱著手,坐在蒲團上饒有興趣說道。
他的語氣很玩味,伴隨著話音落下,整座小白書院劇烈震蕩起來。
本就破敗的建筑物在一瞬間更加滄桑,從房頂開始,一點點的化為飛灰。
整個院落在從上往下磨滅。
之所以沒有察覺到,是因為變化太細小,但隨著時間推移,這種變化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院落在不知不覺中,被抹除了一半。
“什么時候……”
“完全沒察覺到,是他的法則力量么?”
魚歡水驟然一驚,眼神陡然凌厲起來,單手提筆,在虛空中筆墨揮毫。
“在魚某面前展露敵意卻不拉開距離,你還是第一個!”
“這個距離你完全在我命運之門的攻擊范圍內,看我改寫你的命運,瞬間結束這一切!”
“命運之門!”
魚歡水怒斥,命運法則展開,黑袍人的臉上書頁翻開,一行小字印在上面。
不準對魚歡水出手!
就這么轉身離開,從大門走出去。
然而下一秒,黑袍人卻并未被命運之門的字跡所控,魚歡水撰寫上去的兩行小字居然一點點的從臉頰上脫落了。
仿佛是沒粘牢一般,掉落在地。
這個叫達建筆的家伙,無懼命運之門的控制。
“嘿嘿,人人都知道你魚歡水能控制人的行動,甚至能消除掉對手的敵意,你以為,我會毫無防備的過來么?”
黑袍人嘿嘿怪笑。
“這家伙是有備而來,一定是因為那個邏輯法則,邏輯法則居然能對抗你的命運之門,他什么檔次?”
李小白皺眉,沉聲道,事情不簡單了,百戰百勝的命運法則居然失效了。
這意味著魚歡水的殺手锏沒用了。
“邏輯也有很多分支的,此人的觀想物和桃花源記是完全不同的類型!”
魚歡水感覺很棘手,書院被一寸寸磨滅,他的命運之門不奏效,現有信息太少,也沒什么關聯性,壓根看不出達建筆的觀想物能力。
“但有一點可以確定,這家伙的法則力量和命運之門一樣,都是玩弄規則的能力。”
“只要與規則沾邊,就一定會有某種限制,需要一定的觸發條件才能生效,魚先生上去懟他,讓小弟我觀察觀察。”
李小白摸著下巴說道。
玩弄規則的能力必定受限,這是他在月星碧蓮村明白的道理。
“何須魚先生出手,我等足矣!”
“如此肆無忌憚,真欺我八荒域無人!”
“殺!”
一直蹲守在角落處的幾名高手突然發難,經過魚歡水與達建筆的第一輪交手,他們初步感受到其氣息,修為應當在仙神境,這個境界與他們相仿,完全可以擺平。
“喂喂喂,就這么沖過來,你們不怕岔氣嗎,不做好熱身就開始劇烈運動,很容易拉傷經脈的。”
達建筆一步未動。
詭異的一幕再次發生。
那幾名沖上前的修士居然在同一時間倒地,口中噴出一口血,他們體內經脈受損,受到了反噬。
“這是什么邪術!”
“竟然真的損傷經脈,難道是毒!”
幾位高手震驚,他們可以保證自己絕對沒接觸過黑袍人。
什么時候中的招,完全沒察覺。
“說是毒也不為過,你們看,原本這院子里高朋滿座,發達時皆大歡喜,可一旦出了事兒,就人去樓空,只剩下這寥寥數人,這種時候,空氣中就會誕生一種毒素,名為孤獨。”
達建筆起身,背著手在院落中踱步,好似已進入不敗之地。
“就算是毒又如何,交上手就沒有退卻的道理,難道你以為區區經脈受損,就能阻擋老夫?”
一老者大口吐血,搖搖晃晃起身,手中一晃長槍,直奔黑袍人咽喉。
空氣中鋒芒實質化,堵住黑袍人的去路,這是他的法則力量。
“你身上殺氣好濃郁,這輩子殺過不少人吧,你是以殺人為樂?”
“還是為信念而戰?”
黑袍人開口問道。
“黃口小兒,老夫征戰界海時,你還沒出生呢!”
“魚先生為星空作出的貢獻,豈是你這藏頭露尾之輩所能褻瀆!”
老者一邊咳血,一邊揮舞長槍。
“那就是為信念而戰了,老前輩需小心,都說為信念征戰之輩手里定死過無辜之人,肆意揮舞長槍,最后恐傷及自己。”
黑袍人笑瞇瞇說道。
“死!”
老者凝聚氣勢,一槍貫穿,刺入黑袍人的胸膛,他的眼神透出得意,只知道亂人道心的賊子罷了,碰上他這身經百戰的老將,只有死路一條。
這一刻,他想了很多,在魚歡水面前擊殺來犯者,想必能博得不少好感,說不定還能成為親傳也說不定。
只是但他回過神來,卻發覺所有人都眼神驚愕的望著他。
“你們怎么了?”
“賊人已然授首,還以為多強呢,在老夫面前走不過三回合!”
“魚先生可以安心了!”
老頭對幾人反應頗覺奇怪。
“老……老黃……”
“你的長槍……胸口上……”
終于有人忍不住,磕磕巴巴道。
“老夫的長槍怎么了,不就插在這小兒的胸膛……”
老者隨意伸出手,想要拔槍,卻抓了個空,眼前地表沒有黑袍人尸體,他的長槍也不知所蹤。
滴答!
滴答!
血液低落地面的聲響撩撥著他的神經。
直到這一刻,他才似乎有些明白發生了什么,不可置信的緩緩低頭……
他的胸膛,被一柄長槍破開了……授首的不是黑袍人,而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