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別別,我說我說!”
黑無常看見李小白眼中流露出的殺意,嚇得渾身一哆嗦,地獄火的威力讓他汗毛倒豎,再被燒傷一次,沒個百八十年怕是恢復不了。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閻王爺來了也是一樣。”
李小白淡淡說道。
黑無常磨蹭半晌:“方才說的閻羅王犯了錯誤也屬真實,只是這不是誤會,是蓄意為之。”
“怎么說,為何要對一個普通新娘下手?”
“因為大喜的日子是在一月初一,正是地府鬼煞最為濃郁之時。”
“這些年里陽間出了太多厲害人物,李大人想必也知道五百年前很空出世的那幾人將陰曹地府壓制的有多慘,因此這些年鬼門關內一直有一個計劃,希望能夠培育出最強鬼王。”
李小白聞言神色一動:“五百年前,說的可是蘇云冰葉無雙之流?”
“大人明鑒,正是那幾人,地府希望能培育出強者與之抗衡,當按部就班的培育很難做到,千百年也不一定能發現一位奇才,因此修羅王與閻羅王大人準備人工培育。”
“而柳家兒媳便是培育最強鬼王的器皿。”
黑無常小心翼翼的說道,說一句偷偷瞄李小白一眼,生怕那句話說錯觸怒對方。
“培育鬼王?”
“器皿?”
“如何操作?”
“難不成就是讓閻羅王行那茍且之事?”
李小白聞言一怔,道。
“自然不是,閻羅王大人的血脈基因雖強悍,但也不能保證生下來的孩子將來一定是那幾人的對手,因此需要一些特殊的方式。”
“什么意思?”
黑無常越說越膽怯,越說越小心,有些不敢看李小白:“大人知道養蠱嗎?”
“自然知曉,這與養蠱有什么關系,莫非受害的不止柳家兒媳,你們想多生幾個孩子共同競爭?”
李小白皺眉問道。
黑無常道:“李大人理解的其實也差不多,只不過并沒有其他女人,器皿只有柳家兒媳一個,地府高層是在她的肚子里養蠱。”
肚子里養蠱。
李小白一下沒明白他什么意思,但很快就反應過來了。
把胎兒比喻成蠱蟲的話,那此刻柳家兒媳的肚子里便不止一個胎兒,聯想起方才有關閻羅王血脈的話題,他心中生出了一個極其恐怖的猜想。
“難道說,行茍且之事的并非閻羅王一個,而是所有地府高層,都入過柳家兒媳的洞房!”
李小白眼眸瞪大,不可置信的問道。
若真是如此,地府也太瘋狂了,這幫人都該殺。
“的確如此,此事都是修羅與閻羅的決斷,我等都只是聽命行事,不只是地府高層,但凡是有些修為的鬼差,都參與過器皿培育的計劃,也正因為如此,所有人才都守口如瓶。”
“小人也不想如此,全是迫于上面壓力不得已而為之。”
黑無常擠出一絲笑容,比哭還難看,他也知道這是遭天譴的事情,若非有性命之憂絕不會吐露。
“難怪,難怪啊。”
李小白呢喃,他想起了閣樓廂房內的墻壁,滿墻黏糊糊的液體,此刻聯系起來才終于是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柳家兒媳遭受這等非人待遇,也難怪柳家那位公子神情木訥,如同行尸走肉了。
他想象不出來現在的柳家兒媳是什么狀態,其肚子里又到底有多少胎兒。
地府的計劃太殘酷了,讓無數胎兒在娘胎肚子里競爭廝殺,最終只剩下一個成功出世,化身最強鬼王,這消息若是走漏出去,只怕鬼門關永世不得安寧。
“你們是真該死啊,如此行徑,就沒人出面管?”
“鬼門關的事,地府高層都心知肚明,之所以沒有點破只是裝作不知道,若是鬼王計劃成功了,那便居首功,若是失敗,那便是問責與毀滅。”
黑無常道,這是官場的殘酷。
“如今柳家兒媳情況如何,懷胎十月那鬼王何時出世?”
李小白沉聲道。
“算算日子,也就這幾日了,肚中胎兒也該決出勝負了。”
黑無常聞言一顫,其實他也不知道生出來的會是什么怪物,但算算時間的確就這幾日柳家兒媳便能成功誕下一子,難怪白鶴童子如此著急,想必也是感受到了那胎兒的力量。
“你可以滾了。”
“往后不要出現在本神面前。”
李小白踹了黑無常一腳,他只是裝逼,不是真牛逼,地獄火雖能無限燃燒,但他手中的這團火焰終究還是弱小,有機會回收大佬手中的火焰才是真正一飛沖天。
黑無常連滾帶爬跑開了,李小白重新看向白鶴童子。
此刻那搖曳燭光的房間內沖出更多的黑煙,化為無數的黑影分身逃竄向四面八方,企圖迷惑白鶴童子,可惜在那有條不紊的踏罡步斗前,逐一被無形升騰的火焰焚燒殆盡。
“地府也是墮落了,居然想出這種陰狠的招數,二師姐被囚禁在他們手中怕是兇多吉少。”
腦海中,楊晨幽幽嘆息聲傳來,方才黑無常所言,他全聽見了。
此等行徑,令人發指。
“閻王爺喪心病狂,鬼王出來了也是先霍亂地府,與我無瓜,不過這才剛入關內就碰上這種級別的禍事,再往里深入,只怕不知道還會遭遇些什么。”
“四師兄,要不你還是強行撕裂戰場過來吧,您老不在,小弟心里沒底啊!”
李小白在心中念叨著,有些打退堂鼓,不是不愛師姐,實在是能力不足。
老話怎么說來著,君子救人,十年不晚。
“小師弟,這一路走來你的能力有目共睹,能夠在白鶴童子與諸多陰差勢力之間周轉游刃有余,這份沉著冷靜,兄不能及!”
“為兄相信你一定能找到二師姐,助其脫離苦海!”
楊晨認真說道,語氣之中充滿了對李小白的贊美與認可。
若是剛出道那會兒李小白恐怕還真就相信了。
瑪德,現在他人已經在鬼門關內,而且還被白鶴童子盯上,可以說木已成舟,只能硬著頭皮往下走,四師兄這是看見地府慘狀打退堂鼓了。
果然,能坑到他的永遠是親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