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他失神,實乃葬滅山太過神秘,其上烙印的道痕,他竟窺看不透,那一道道紋路,好似刻滿了歲月滄桑。
隨著一聲轟隆,葬滅山顫動了一分,有神霞噴薄,掩蓋著天穹,每一縷,皆是寂滅法則,無論是天罰的異象,還是葬滅山上的紋路,皆是道痕,每一絲,都凌駕在雷霆和仙光之上,堪稱禁忌。
葉辰嘴角溢血,身軀震顫,被壓彎了腰,僅僅是葬滅山上散落的一絲絲道痕,便有滅世之威。
他并未畏懼,咬牙撐起,穩住了身形,一次次抬頭仰望蒼天。
天空昏暗了,烏云翻滾,電閃雷鳴,有雷霆垂落,每一道,都具備毀滅之力,所謂的天譴,便在這里,天劫的力量,不及它們十之一二,卻勝在數量龐大,饒是他底蘊逆天,也架不住天劫轟擊。
他如此,混沌鼎也如此,一次次遁飛。
轟!砰!轟!
天劫依舊在,轟的天搖地晃,一波接著一波,摧枯拉朽,連虛無都被碾的扭曲,天之下,寸草不留,大地已裂開溝壑,縱隔著很遠,葉辰依稀都能嗅到硝煙味,這么下去,天地早晚被劈的四分五裂。
“俺們……真的會死吧!”混沌鼎嗡動,忍不住哀嚎,渾噩了太久,再醒來,便是末日景象,那般多天譴,一兩道便夠嗆,何止百道,縱準帝巔峰,也扛不住啊!
“莫怕。”葉辰笑道,拂手拎出了酒壺,灌的那叫一個暢快,他從容淡定,絲毫不急,葬滅山上的道痕,必定不簡單。
果然,混沌鼎安分了,縮進了混沌鼎中。
葉辰也安分,坐在了地上,仰著腦袋瓜子,怔怔的望看。
一炷香悄然燃盡,葬滅山依舊佇立不倒。
而天劫,依舊轟隆,一道道雷霆肆虐,一次次的轟落,欲磨滅葉辰,也想將他,送至九幽。
葉辰默然,任由天劫洗禮,任憑雷電劈斬,任由鮮血淌流,任憑道根寸寸湮滅,也只靜看,一瞬不移,只因葬滅山,有神秘力量在召喚他。
漸漸的,他緩緩閉了雙眸,心神遁入冥冥中。
那是一片漆黑空間,有光暈流轉,有古樸字符刻畫,一顆顆晶瑩剔透的珠子,嵌在石壁上,每一枚都綻放仙芒。
他的眸,逐漸睜開了,映射著璀璨精光,那些個掛墜,乃他父母贈予他的,自帶玄機,可引他踏入一個神奇的境界。
而他所謂的神奇境界,就在葬滅山上。
他走了,一步跨入其中。
旋即,他便如一粒沙,融入了葬滅山,葬滅了他身形,也葬滅了他氣息,甚至于,連他的靈魂也一塊兒葬滅了,連一滴血,都未吐露,被葬滅的干凈。
“啥情況,怎會消失了。”葉辰愕然,本以為葬入山體內,可以尋到那道契機,誰曾想,進了葬滅山,卻什么也尋不著,仿佛,方才那一瞬,他已離世,葬滅的徹徹底底。
“這貨,搞事情啊!”混沌鼎大呼小叫的。
“這……是葬滅山嗎?”葉辰皺了眉,他是親身體驗過葬滅的,那一幕幕的景象,太過熟悉,可此刻,葬滅山的詭異,讓他驚訝。
“若非俺親眼見證,俺絕對不信。”混沌鼎嘀咕道。
“這是啥個陣勢。”葉辰環看著四周,疑惑的望著四方,這里的一切,都蒙著迷霧,連星辰光點都看不清,如夢亦似幻。
“葬滅一途,需渡過九層天劫。”一道縹緲的聲音響起,聽其音色,正是葬滅山的器靈,它并未顯現真身,也只通過道痕傳音,“九道天劫,皆需渡過,便算完成第一階段考驗。”
“你的意思是,葬滅山是一個門?”葉辰試探性問道。
“不是。”
“呃。”葉辰扯了嘴角,還以為葬滅山是一處藏寶閣呢?鬧半天,是考驗,還是一種試煉,不經歷九劫,哪有資格做他家族傳人。
“吾名葬滅。”葬滅的器靈繼續言道,語重心長,“葬滅,葬滅的葬,葬天葬地葬萬物的葬,這個世間,無人能逃脫,除了我葬滅山的傳承,你是獨一個,你可愿,拜吾為師,拜老夫為師。”
葉辰挑眉,這句話,他是明白的,先前葬滅的意思,他已領悟。
所謂葬滅,并非葬天地,而是葬滅這世間萬物。
換句話說,葬滅山的傳承,不僅僅是葬滅一道,還包括葬萬物、葬天地、葬生死,葬生死中,才可能孕育出傳承。
不得不說,這等傳承,頗是霸道,同級別斗戰,一旦掌控此術,必定逆天。
當然,想修得此術,也不是那般輕松,縱是圣體,也無法承受,因為葬滅的道痕,是一宗恐怖的禁法,一旦施展,會耗損壽元,若不能在壽終正寢之際修成,會有生命危險。
而且,這一代的傳承者,壽元幾乎無限,足以撐到下一代傳承者出生,而且,壽命越長,便越難修行,因為葬滅太殘酷了。
這一點,他最清楚,他曾嘗試,可葬滅山上的天劫,不僅僅針對肉身,還針對他的魂魄,他的天魔厄難體,也難免遭殃,更遑論是普通修士。
所以說,葬滅傳承,比想象中還要困難。
但,這份難度,于葉辰來說,并非沒有希望,有那一絲契機存在,一切都不在是奢望,待突破了第三關,一切都會迎刃而解。
想到這,葉辰豁的起身,踏上了山路,朝深處走去。
期間,葬滅的天劫不斷,一道接著一道降臨,卻奈何不得葉辰,葬滅山雖可怕,但對于圣體葉辰而言,卻如擺設。
“葬滅山。”外面,葉大少已登上另一座山巔,喃喃自語,“該是一尊無敵的法器,竟還有意識。”
“我知你有造化。”一尊白發蒼蒼的老者,悠悠笑道,乃誅仙劍器靈。
“你,不是葬滅的守護者。”葉辰瞟了一眼誅仙劍器靈,葬滅的器靈,是有意識的,可那尊白衣老者,卻如傀儡,并無意識。
“你不懂。”白發老者搖頭一笑。
“你與我父母是否認識。”葉辰沉吟了一聲,總覺白發老者的笑,飽含滄桑。
“你父母?”白發老者微微側首,上下打量葉辰,目光頗具穿透力。
“他們……究竟是什么人。”葉辰追問道。
“你不配知道。”
“我配不配不重要,你若不給我答案,今日我也會殺你。”葉辰冷哼。
聞言,白發老者一愣,似未料到一個后輩,竟敢威脅他,堂堂一把劍器,還從未受過這等羞辱。
他頓的怒了,欲殺向葉辰,奈何,他被壓制了,葬滅山太強大了,他一縷意志,也難撼動山體。
葉辰揮動鐵鞭,抽的他翻滾了出去,他之神態兇獰,雙眸猩紅,滿載煞氣,如一頭發狂的野獸,咆哮震顫九霄。
他,還在拼命掙扎。
奈何,葬滅太堅固了,縱他竭盡全力,也無濟于事,葬滅的力量,封了他的道則和神軀,束縛了他的道蘊,更有一股極道帝兵級的威壓,時而還伴隨著寂滅力量,饒是他戰力滔天,也難抗衡。
他是圣體,不懼寂滅力量和威壓,而葬滅的力量,卻無視圣體,這是一場持久的拉鋸戰,他要耗死那柄劍器。
轟!砰!轟!
他攻伐不停,葬滅山晃蕩,崩塌的碎石,漫天飛濺,每逢砸落,都將他炸裂,鮮血淋漓,渾身染血,骨骼咔嚓作響。
“你不是很吊嘛?有種再出來咬我啊!”
“你倒是出來呀!”
“你丫的倒是出來啊!”
葉辰披頭散發,如瘋狗,又如惡鬼,一次次被劈的灰飛煙滅,而后又一次次爬起,狀若癲狂,嘶吼聲響滿天宵,響徹整個葬滅山。
他的歇斯底里,惹來了更多人圍觀,各個嘖舌。
“好霸道的肉身,堪比準荒兵。”
“葬滅的道痕太過詭異,一次次復原他,一次次湮滅他,反反復復的折磨,他的肉身,已傷痕累累,觸目驚心。”
“葬滅的道,真是可怕。”
議論聲此起彼伏,唏噓聲頗多,葬滅的威壓,已超乎他們預料。
“這等人杰,必會名揚諸天。”有人捋胡須,看向了一方。
“那廝是誰啊!咋這么吊。”眾人矚目下,一道金芒劃過虛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