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正文卷
次日西風,天氣爽朗。
也不知誰家院子的公雞打鳴,叫醒了還在酣睡的婦人。
塞滿棉絮的花被窩里,翹臀拱了拱了身旁的健碩漢子,突然想起昨晚猛如豺狼虎豹的一幕,不由得精神煥發。
只是轉念一想,這死鬼走了半年沒回來,差點讓自己以為守了活寡,氣就不打一處來。
昨晚剛一回家,也不懂個噓寒問暖關心一下,就知道往老娘身上撲,沒良心的玩意,越想越氣,婦人竟是一腳將漢子踹下了炕頭。
撲騰一聲,漢子摔地,一個激靈坐起,茫然看向炕上的媳婦兒,隨后撓撓頭,嘿嘿傻笑:“娘子是不是餓了,我去給你做點飯去,這趟出門時間太久了,好久沒給你做飯了。”
婦人起身,昂揚著雪白的胸脯,沒好氣道:“死鬼,你就給老娘裝,我問你,這趟出去本來一個月就能回來,為啥耽誤了小半年?是不是外面養了女人?”
漢子抓耳撓腮,有點不知所措,委屈說道:“哎喲,這我哪敢啊娘子,這趟幫人送東西,不都是你攔下的活兒嗎?原本我還不想去呢,還不都是你先把人家銀錢收了,再說咱家那老黃牛拉車,還不如毛驢跑得快……”
婦人一聽不樂意了,勒起嗓門大罵:“李鐵牛你出息了啊,出趟門還會頂嘴了?好你個沒良心的玩意,你這是怪我了?你知道我一個人在家,這半年是怎么過的嗎?這日子,沒法過了!”
哭鬧聲打破沉寂,把四周街坊鄰居一個個的吵醒。
有人躺被窩里一陣嘆息,好不容易消停半年,這回估摸著是李鐵牛回來了,李家二娘又要開始每天雞毛蒜皮了。
哭鬧了半天,見漢子仍傻呵呵的坐在地上,婦人更加氣憤,平日最是受不了他這幅傻樣:“李鐵牛!這個月你休想碰我,再敢往我身上使勁兒,我就跟你分房睡!”
漢子一聽有些急了,趕緊笨手笨腳的上來哄:“娘子,哎喲別生氣了,再說這趟不是賺了些錢嘛,等過幾天我就出去找個活兒計,賺了錢給你裁兩批好布料,爭取年前就給換一身紅羅錦緞的棉襖。”
婦人一聽,嘴角一撇,嘴里冷哼:“哼,這還差不多,別傻樂了,趕緊做飯去,還有前幾天城里鬧挺的緊,院墻都被人打漏了,得修一下。”
“哎,好嘞。”李鐵牛憨笑起身,轉身去了廚房。
吃了早飯,喂了黃牛,漢子包了兩穗粘苞米,推門而出。
瞧了一眼隔壁巷弄的那條被劍氣打出的深深的溝壑,嘴里嘀咕了一句:“這要是陰天下雨,還不得成了水溝子啊,萬一誰家孩子掉進去,那可了不得。”
想了想,轉身又回了宅院,牽著黃牛車再次出來。
一屁股坐上了車斗一側,趕車老牛朝著城外緩緩行去。
路上有幾個孩子吵吵鬧鬧的玩著,見到牛車過來了,一個個的跳上了車,似乎是準備去街上玩,搭個順風車。
李鐵牛只是一笑,根本沒有理會。
忽然,
一個長相白凈的小男孩坐到了李鐵牛的一側,他看了一眼漢子,而后可憐巴巴的說道:“鐵牛叔,你可算回來了,再不回來我都要悶死了,古三月那家伙也不帶我玩,我一個人都不敢出城去山里。”
李鐵牛駕著牛車,有些好笑的看著男孩,粗闊的嗓音回道:“你不是她跟班嗎?怎么著,有新的了,不要你了?”
“怎么可能!”小男孩不服氣,不過想想又嘆了口氣:“唉,鐵牛啊,你說古三月到底是不是將軍轉世?”
李鐵牛仔細想了想:“嗯…說不好,不知道。”
小男孩撇嘴,似乎這個回答并不意外,而后他似乎想到什么嘴里嘖嘖,拍了拍漢子的肩膀,老氣橫秋。
“唉鐵牛啊,你想過沒有,如果是真的,那我說不定以后還能混個副將當,肯定很威風,可我就怕她不是,到時候我混不上一官半職也沒什么,但她古三月肯定接受不了打擊啊,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也是個麻煩事兒,說真心話,我對她的這個將軍夢沒什么信心,只是當面不敢說,怕她打我……”
對于男孩的滔滔不絕,李鐵牛只是嘿嘿樂著,剛想開口說什么,突然就把嘴閉上了。
而后,一個豪橫的聲音傳來。
“辛凡!你說什么呢,找打是不是!”
話音剛落,古三月一個健步跳上牛場,將幾個小孩趕了下去,然后上前就是一個霸氣的羊角辮頭槌!
“哎呀!”辛凡疼的捂住額頭,呲牙咧嘴:“古三月!你要再用腦袋撞我,我就不跟你好了!”
古三月眼神一冷:“你敢!告訴你,我現在已經找到目標了,以后肯定能成為一個穿鎧甲背長槍的將軍!不想做副將早點說,我好換人。”
辛凡一楞,似乎看出對方今天好像很自信,難不成還真得到了那位神仙姐姐的指點?
“嘿嘿,我這不是說著玩嘛,你古三月什么人啊,萬里挑一的將軍,你的副將以后肯定是我啊,誰能比我更合適?”辛凡趕緊拍馬屁。
古三月冷哼,斜眼看天,神氣的不行。
李鐵牛攥著繩索,臉上露出憨厚的笑意,看了看兩人,從懷里拿出了荷包,是之前帶出來準備當午飯的兩穗烀好的粘苞米,遞了過去。
“行了你倆別吵了,還沒吃飯呢吧?早上剛給你們嬸子做好的苞米,可甜了。”
兩孩子眼神一亮,紛紛咽了口口水,的確是餓了。
辛凡接過苞米,只拿出了一根,隨后將另外一個還了回去:“老規矩,我倆一個就夠了。”
一邊說完,雙手用力,將那根苞米折斷,大的一半給了古三月,小頭兒的一半自己吃。
香甜入口,仿佛什么煩惱都沒了。
三人吃著苞米,坐著牛車就這樣出城,朝著山里頭進發。
自打他們認識,就經常這樣出城去山里玩,跟著李鐵牛不用擔心回不來,而李鐵牛則是會在山里搜集些有用的東西,回到城里頭賣。
大多時候根據季節來,比如夏天野果子居多,冬天就多砍柴,秋天野兔子,小溪里的魚什么的。
倒是不能富裕,最多夠吃夠喝。
官道之上,
熙熙攘攘的馬車車隊相繼而來。
單從車頂配飾,根本看不出這些人是否來自同一個商隊,又或是某個大家族遠行。
只是偶有在歇腳的涼亭處,探查了某個隊伍的身份后,會斟酌的上去打聲招呼。
至于為何會在此處相遇,又是想要去做什么。
皆是不言而喻了。
“聽聞,瀘州郡守的那位公子也要來?”
“當然了,別說瀘州,咱大離王朝各大郡縣,但凡家中有些天資的家族子弟,還不得都來碰碰運氣啊,洞天福地,千年一遇!”
“說的倒也是,本就是咱們大離的地盤,肯定是要來試試的。”
“不過機緣那玩意虛無縹緲,還真不好說,誰知道什么時候才出現啊。”
“等著唄,早晚的事,沒看這不都帶足東西,準備過去住上一段時間了。”
外面的風聲和閑言碎語,沈木并不知曉。
準確的說他現在也沒心情關心那個。
首要問題,是柳常豐要走了,他得好好的拿些好處才是,當然,必須是在之前談好的基礎上,繼續坑,這才叫‘賺’。
府衙院內。
沈木看著桌上的一堆物品……
新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