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魚欲歌:、、、、、、、、、
“護法軍?”
在回去的路上,秦悅苦思冥想良久久,都想不明白。
“先是朝廷建立海軍,又是混元宗重建護法軍,三哥不是要搞軍政分離嗎?怎么……”
她可是親眼見證了三哥在上次的會議上發表的軍政分離的宣言的,怎么才才過了這么短的時間,他就自己打自己的臉了。
坐在回府的馬車上,正在閉目養神的秦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你啊,著相了,軍政分離可不是你這么理解的。”
“啊?不是這么理解的,還能怎么理解?”
面對秦悅的疑問,秦曦感嘆道:“我剛開始也以為,這個軍政分離,就是所有的軍,都歸我們管了,后來我才明白,原來這個五軍,指的就是五鎮軍,并不是指所有的軍隊。”
“五鎮軍?”
秦悅知道那是大烽皇朝留下的軍隊,因為世家私軍的原因,五鎮軍可是亂的很,各不統屬。
秦悅這時才恍然道:“三哥的意思是將五鎮軍的統屬問題給解決了,都歸我們管?”
世家取締之后,世家私軍就更亂了。
現在,有了統屬,就好多了。
尤其是他們可以接受的統屬。
秦悅想了片刻,還是不解的問道:“就算是五鎮軍,那也不對啊,名存實亡的鎮山軍就不說了,這全是世家私軍的鎮東軍被師父您半賣關送的給了海軍,鎮西軍被您裁的不足原來的百分之一,現在也相當于名存實亡了,我們相當于只剩下鎮南和鎮北兩軍了。”
雖然名字改成了軍團。
但是,本質上卻是沒變的。
軍隊還是原來的那些軍隊。
秦曦看著還是沒有轉過彎的秦悅,搖了搖頭說道:“賬,不是那么算的……原來,我們秦氏只有秦家軍,現在卻擁有鎮南軍團和鎮北軍團兩大軍團,實力翻了十倍,有得必有失,鎮山軍,鎮東軍和鎮西軍,我們自然要讓出來的。”
秦悅一邊思考一邊點了點頭道:“若是這說樣理解的話,倒也說的通,不過,我還是覺得,這軍政分離,不是這么理解的……”
秦曦笑了笑,接著說道:“你啊,非要這么較真嗎?”
以秦悅對秦曦的了解,一聽這話的語氣,就知道,秦曦有些話,沒有說全,不由的生氣的說道:“師父,您和我還有什么不能說的?”
秦曦用手指凌空點了點秦悅,笑著著說道:“你啊,現在可真是不經逗兒,還是剛開始什么都不懂時好玩兒。”
看秦悅生氣的模樣,秦曦趕緊舉手道:“好了,我說,我說……”
秦曦緩了緩,說道:“其實,剛開始,我也不明白,還是問了父親之后,才明白的。”
秦悅一聽,是傳說中的昌平侯,趕緊豎起耳朵,不敢放過一個字。
“父親說,軍政分離是讓軍事和政事分開,讓武者更加專注于一點發展,尤其是仙武之道誕生之后,仙武之道將五大道統合五為一,所將所有的武者都歸到了仙道之中。”
“這是好事,也是壞事。好處是五道一統,不分彼此,可以多方嘗試,不必因為道統限制而埋沒天賦。壞處是,選擇太多,可能因為職責不明,而產生混亂。”
“原來,五大道統分工明確,軍是軍,政是政,后勤是后勤,江湖是江湖,結果,現在,全都混到一起了,現在還好說,有著原來的慣性,還可以堅持一段時間,但是之后呢?只怕很多人都搞不清楚,自己應該選擇了哪一個了。”
“圣皇這是在下一盤大棋啊!圣皇從一開始就打算將按職業,將戰斗,靜修,為政,煉丹等等,區分開來,即保持了流動性,又保持了各自的專業性,甚至比五大道統劃分更細,讓我們將有限的精力專注于一件事上。”
“大部分人的受天賦和悟性的限制,一生干好一件事就很不容易了……圣皇,這是用心良苦啊。”
秦悅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不過,她還是有些不明白。
“那和讓朝廷建設海軍,讓混元宗重建護法軍,又有什么關系呢?他們不應該在更加專業的方向上努力嗎?”
為政和江湖。
剩下的交給他們好了。
尤其是軍隊。
他們來湊什么熱鬧?
秦曦白了秦悅一眼道:“沒有護法軍和海軍,他們就沒有戰斗人員了?既然如此,那還如此將此事挑明,讓朝廷和宗門中專職戰斗的人集中到海軍和護法軍,讓他們將注意放放在西蕃和東夷身上,省得整天想著內斗了。”
秦悅這時才明白三哥的真實意圖。
“三哥是為了防止你們三方內斗,才這么安排的?”
秦曦無奈的搖了搖頭。
她解釋了那么,秦悅只理解了最淺的一層。
讓她有些無奈。
不過,想到秦悅的年紀,想到她跟著自己的時間,想到她的成長速度。
也就釋然了。
她剛開始,還不如秦悅呢。
現在不也是歷練出來了嗎。
秦曦笑著點了點頭道:“對,這是主要原因。”
秦悅開心的道:“我明白了,三哥原來一直做的這么簡單的工作。”
秦曦愣了一下,搖了搖頭,沒有再說。
也就秦悅,可以這么說圣皇吧?
也就現在的還沒有長大的秦悅,才這么看圣皇的吧?
等她長大了,就明白,現在的看法,多么的幼稚了。
不過,秦曦想到自己的童年,當時自己也好想長大,現在,反而卻非常懷念,總想著回到小時候。
人啊,真是矛盾。
秦悅又用小手捏著下巴,一邊煞有其事的思考一邊不解的說道:“可是,還是好奇怪啊,三哥贊同了周相的說法,后面將以內部發展為主,怎么還整海軍,軍團,護法,讓我們將視線放在了四夷之上呢?”
秦曦還以為是在問自己,無奈的搖了搖頭,正要回答,突然聽到秦悅接著一邊思考一邊自問自答道:“這不是很矛盾嗎?不對,三哥不可能連這個都沒發現,肯定有我沒注意到的地方!嗯讓我想想……”
秦曦長了長嘴,又合上了,若有所思的看著秦悅,想聽一聽她接下來會說什么。
只聽,秦悅接下來旁若無人的一邊思考一邊說道:“有矛盾,但是并不是主要矛盾,我們可以兩邊一起來,一邊發展內部,一邊開拓外部,不對,不對,三哥的意思,明明是以內部為主,對外戰略,還是以防御為主,怎么……”
秦悅突然眼睛一亮道:“我想明白了,三哥就是為了防御才建立的護法軍和海軍,對不對,讓朝廷和宗門將戰力都集中到邊境,一邊防御東夷和西蕃,一邊著力發展內部,就像師父說的,社會分工,專注一事,哈哈,我明白了。”
雖然,理解的有些偏頗,并不全面,不過,也已經到了點子上了。
秦曦詫異的問道:“你這自問自答的思考方式,是誰教你的?”
她之前可沒這么教過。
她無論是學習還是教學,都是用的一問一答,這種世家常用的精英教育模式。
這種自問自答,感覺好像……
秦悅先是恍忽片刻,然后想明白了什么,激動的說道:“是三哥,他剛才就一直問我‘然后呢’‘然后呢’,我剛才順著就這么想了。原來,這是一種思考方式嗎?難道,這是三哥的思考方式?嘻嘻,我學了三哥的思考方式,是不是也變得和三哥一樣聰明了,以后,也可以像三哥那么厲害了?”
秦悅以前在秦家村時就知道,她三哥是一個非常厲害的人。
村里的大人一提到她三哥,沒有不交口稱贊的。
她之所以可以混成孩子王,靠的全是三哥的影響力。
這點,她這個受益者,可比誰都清楚。
后來,到了洛京,她就更加明白,自己儀仗的到底是誰了。
所以,雖然她和秦翌非常親近,其實,最敬畏最崇拜的人,就是秦翌了。
她從內心深處渴望著,長大以后,可以成為像秦翌那樣的人。
“果然是……”秦曦聽后,露出恍然之色。
秦翌雖然師從六哥,但是,他六哥身體不好,情性疏朗,估計不會那么精細,什么事都用一問一答的教學方式。
再加上秦翌早慧,周圍沒有可以解答他心中疑惑之人,估計很早就學會了自問自答這一套思考方式。
這種思考方式,下限很低,上限卻很高,只看個人的天賦悟性。
悟性差的,只會自己鉆進死胡同。
悟性好的,卻是比一問一答這種引導式思維,更加高明的思考方式。
秦悅得意的問道:“師父,三哥的思考方式,是不是很厲害?”
秦曦神色復雜的道:“圣皇的思考方式,自然是最厲害的……”
以秦翌此時的境界,只怕這個世界也沒有人可以引導他了。
只能用這種自問自答的方式,自己尋找答桉。
不過,秦悅現在,會不會早了點兒?
秦曦幾次張嘴,最后都沒有將這句話說出口。
圣皇,或許,另有安排。
算了,自己還是按自己的方式,教導秦悅,之于其它的,自己就當沒看到吧。
周厚看周博遠的眼神放松,笑問道:“先生,這次開會有什么好事嗎?”
若是別人問,周博遠自然懶得回答,不過,周厚,自己的弟子、書童,心腹中的心腹,自然另當別論。
“的確是好事,之前四夷入侵,圣皇開始集中軍權,甚至將秦氏拉入局中,讓他們掌軍,北疆大捷,南疆大捷,全國上下,戰意卓然,開拓之心,此起彼伏,我還以為圣皇會順勢開始外擴……”
說到這里,周博遠笑著搖了搖頭。
圣皇果然非常的冷靜睿智,沒有一絲因為兩次大捷之事而影響自己的節奏。
在調整了軍事部署之后,重新完成了對四夷的防御戰略之后,明確的表示了接下來發展的重點,不在外,而在內。
“圣皇英明啊。”
此時,就連民間都如此了。
身人一國之君,竟然還可以保持如此克制,實屬難得啊。
就像南蠻那個麒麟一脈的提燈人所言。
軍圣和始皇,那個不是圣人,哪個不是千古一帝,同樣不可避免的選擇了外擴。
對于像圣皇這樣的人,讓他們滿足于中原一隅之地,簡單是做夢。
他倒也沒想過,圣皇一生不會外擴,只是,他希望準備的更加充足一點兒,勝率更高一點兒,再選擇外擴。
周厚聽后,笑著說道:“看來,有我們發揮的舞臺了。”
大景選擇發展內部,他們朝堂的重要性就會大增。
相對應的,自然是權力,財力,影響力等等的大增。
這對他們朝廷一脈,的確是一大利好。
周博遠看了周厚一眼,搖了搖頭道:“你啊,我說過多少遍了,不要總想著自己的那點小利益,要多想著中原大義,多想著人族大利,我這種思想,可要不得。”
周厚知道,先生這是在提點他。
圣皇曾經在懷瑾會議上專門點過先生,讓先生一直在警醒自己,不要再犯同樣的錯誤。
自己在外面作為先生的代言人,一言一行都代表著先生,自然也不能出現差錯。
周厚趕緊收起笑容,恭身而立道:“是,先生。”
周博遠撫著長須,滿意的點了點頭。
其實,他知道,周厚已經做的足夠好了,只是,他對周厚的要求比較高,希望他可以做的更好,希望他可以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啊。
周博遠接著說起了正事。
“海軍那邊建設的怎么樣了?”
周厚趕緊開口道:“才剛剛開始,想要成軍,最少也要三年。”
三年,已經很快了。
不過,只怕東夷不會給他這個時間啊。
按圣皇所言,東夷最近應該會有動作。
周博遠撫著長須,瞇著眼說道:“圣皇將自己之前從東夷回歸時親手煉制海船,交給了我,秦府主也將解散鎮東軍,將一部分鎮東軍交給我們,你親自過去一趟,先用這些人將海軍的架子撘起來,應付過去最近的東夷入侵再說。”
鎮東軍解散了,整個東疆防線都落到了他們肩上?
這算是上次會議的后續吧。
上次會議,圣皇就言明了,未來的東夷之地,歸朝廷攻略,也正是因此,才讓朝廷破例建設海軍的。
周厚愣了一下,消化了周博遠剛才說的內容后,頓時感到身上的肩膀上的壓力。
“先生,我,我可以嗎?”
周博遠撫著長須,笑著說道:“小厚,相信自己,你可以的。”
周厚干咽了幾口唾沫,一臉凝重的點了點頭道:“是,先生。”
先生既然說他可以,他自然是可以的。
秦棟一個南疆鄉村出身的少年都可以,他自然也可以。
他可是比秦棟還大幾歲呢。
周博遠看著周厚離開的背影,感嘆道。
“雛鷹,總要離開巢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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