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墓中央的寒玉棺正上方,懸掛著的玉球閃過片刻后,一個人形能量體出現在了陵墓之中,凌空站在寒玉棺上空。
能量體四下看了一眼,隨后意識到了什么,趕緊落在地上,沖著站在兩個寒玉棺中間的秦翌,滿是歉意的躬身行禮道:“尊上,無意冒犯,還請恕罪。”
秦翌的目光從秦旭的寒玉棺上移開,看向能量體,輕笑道:“墓者,好久不見。”
墓者起身打量著秦翌,驚訝的道:“尊上,這是……能量體分身?”
因為此時他的能量體和元神有幾分相似之處,所以仔細感知,立刻發現了一絲異常。
“元神分身。”秦翌對此沒有任何隱瞞的意思,隨口回答道。
“元神?元神境?莫非仙武之道的元神境,可以脫離肉身,自成一體,猶如分身,獨立存在?”
落葉知秋,雖然只是一有“元神分身”四個字,還是讓墓者很快就猜到仙武之境中的元神境和元神的相關特性。
秦翌點了點頭,贊嘆道:“墓者睿智。”
墓者壓下心中的震驚,看向陵墓中多出來的另一個寒玉棺。
看到里面躺著一位老者。
墓者的大腦立刻飛速的轉了起來,很多秦旭相關的情報從腦海中閃過,最后定格在一個暗衛身上,想到情報中對方由暗轉明后公開的稱呼,嘗試著開口道:“這位是,黃老?”
秦翌點了點頭:“黃老早有死志,不原茍活,難為他了。”
墓者立刻明了。
想來是秦翌有手段救下黃老,但是黃老不愿意,最后只能任其消亡,完成他最后的心愿,送對方來到了秦旭的陵墓之中。
“倒是一直忠仆。”
想到這里,墓者不由的感嘆了一句。
秦翌點了點頭。
有時候,你再厲害,也厲害不過人的意志。
秦翌轉頭看向黃老的寒玉棺,說道:“這次為黃老封棺時,倒讓我發現了一絲有意思的東西,金丹在武者死后,會緩慢的消散,這個時間非常緩慢,可能是以十年為單位的,而武者的尸體也在這消散中,被完整的保存了下來,所以,你們進入祖地安葬的標準,才定在了金丹境嗎?”
墓者以和撫胸道:“尊上明鑒,正如尊上所言,確是如此,金丹境的武者的寒玉棺和封印術,起到的主要是延緩金丹消散速度的作用,金丹境出來之前,這個術主要是給靈體境設計的,靈體境的時間更久,效果更好。”
秦翌點了點頭,轉頭看向秦旭的寒玉棺。
“金丹境以下,先天境就比較麻煩了,只靠寒玉棺和封印術的作用有限,只能保存百年作用,所以你們就借助了秘境的力量,將這個時間延長了十數倍,達到了千年以上的效果。”
墓者正是負責這方面的內容的,自然非常清楚其中的原理。
“尊上慧眼,正如尊上所言,越是修為境界低的武者的尸體保存越是不易,先天境時洗禮全身,轉化為先天之體,全身無漏,才有一絲可能,不過,先天境已經是我們的極限,而且,布置起來非常麻煩,所以,一般情況下,我們是不會隨意收斂先天境武者進入祖地的,只有身份特殊,生前有著卓越的成就,侯府愿意為之付出代價的人,我們才會破例進行收斂。”
秦翌突然問道:“你知道其中的原理嗎?”
墓者愣了一下,想要說什么,突然卡頓了一下,低頭思量片刻,搖了搖頭道:“老朽只知如何布置,至于其中的原理,雖然有所猜測,只是卻并不確定。”
“說說看。”
墓者斟酌著說道:“尊上的風水之術出現之前,老朽一直認為,秘境為神龍之墓,其中自有力量,此布置是為了溝通神龍,借神龍偉力,而得其妙。自尊上的風水之術出現之后,老朽讀了之后,才明白,原來秘境竟然是天然的大型風水陣,我們的布置,其實是粗糙的風水陣,連接到了秘境之上,才有此奇效,至于為何有此奇效,其中的原理是什么,老朽的猜測,還是歸到了神龍的身上,從我們發現秘境開始,已經數千年,可是神龍之體依然栩栩如生,若不是沒有呼吸,沒有生機,沒有睜開過眼,老朽還以為神龍并不是仙逝,而是睡著了呢,老朽想來,這些布置,應該是無意中與神龍產生的關聯,得到了一絲神龍的恩澤,才會如此。”
秦翌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道:“原理大致是對的,只是這解釋卻……”
秦翌的童孔變成金色,抬頭看向秘境中央的方向,輕聲呢喃道:“金性,似乎又不完全一樣,不過同樣擁有金性不朽的特性,是和金性一個等級的力量嗎?”
墓者看到秦翌嘴唇微動,似乎說了什么,想要聽,可是卻怎么也聽不清,只能聽到猶如噪音的呢喃聲。
墓者詫異的看了秦翌一眼,這么近,明明開口說話了,自己卻聽不清對方說什么,這樣神異的一幕,讓墓者更加敬畏。
秦翌回過神來,看向墓者,接著問道:“秘境之中,轉修仙武之道,可有困難?”
墓者剛開始還以為秦翌是責問他為何時間已過一年,祖地之中,轉修仙武之道的人還這么少,莫者正想開口解釋,很快,墓者反應過來,秦翌問的重點,是秘境和困難。
秘境環境特殊,秦翌擔心仙武之道無法在秘境之中轉修?
墓者詫異片刻,立刻回答道:“轉修仙武之道和外面并無差異。”
秦翌點了點頭。
抬頭看了一眼洛京的方向。
心下對圣人法則更是高看了一份。
自成一界的秘境竟然都無法阻攔圣人法則的力量。
果然,圣人法則這樣的人道之力,依托的是人而不是地嗎?
這和他的風水之術,可真是兩種完全不同的力量啊。
墓者遲疑片刻,還是如實回答道:“只是,祖地不同其它地方,負責傳承之事的火者,為人謹慎,發現了一些小問題,在沒有解決之前,暫時還沒有推廣。”
秦翌回頭看向墓者,露出感興趣的神色。
“哦?有哪些小問題?正好我在這里,可以順手給你解決了,你們發現問題,也算是為仙武之道做出貢獻了。”
墓者趕緊將火者之前說的法相境轉修仙武之道凝聚元嬰時出現的問題說了一遍。
秦翌聽后,立刻開始了推演,片刻之后,露出恍然之色。
“元嬰和元神,本身即是法相,我倒是對其它法相忽略了,元嬰和元神不同,的確太弱了一些,不足以承載原來的法相。”
秦翌思索片刻道:“我知道怎么解決這個問題了,以法相孕元嬰即可……”
秦翌隨后說了很多,突然看到墓者迷茫的雙眼,瞬間反應過來,搖頭失笑道:“和你說其中的推演過程做什么。”
秦翌,隨手一揮,一道灰色光球,一閃而過,沒入能量體的眉心。
將已經推演好了秘術傳給了墓者后,秦翌解說道:“此為法相孕育元嬰秘術,有此秘術在,法相和元嬰可以并存,且相輔相成,不過,到了元神境,兩者卻要合二為一,到時雖然沒了法相,卻也不是全無作用,此秘術對于凝聚元神,也有幾分增益,會增添幾分勝算。”
墓者震驚的消化著秘術的傳承記憶,等消化完了,墓者才抬起頭來,震驚的看向秦翌。
沒想到這么一會兒的功夫,秦翌就解決了火者一年時間都沒有解決的問題,而且,此秘術竟然還可以降低突破元神的難度,增加突破元神的成功率,這,這是什么神仙秘術啊。
而這樣的秘術,對于秦翌來說,卻是隨手所創。
對于秦翌那傳說中數千年一遇的天賦悟性,墓者終于有了直觀的感覺。
“多謝尊上。”
秦翌笑著搖了搖頭道:“我還要謝謝你,要不是你提出來,我還真的沒發現法相境功法,竟然還有此弊端,回去之后,我就修改《混元訣》,將此秘術添加進去。”
墓者張了張嘴,到底還是沒有當面提出反對的話來,只能苦笑著說道:“尊上果然圣人胸懷,氣量如宏。”
秦翌哪里看不出墓者的小心思,不過,秦翌和墓者的立場不同,也沒有在意。
“墓者長年呆在不見天日的秘境之中,平時都做些什么?”
墓者詫異的看了秦翌一眼。
這是寒暄嗎?
我有這榮幸?
墓者想了想,還是如實回答道:“我的身體行動不變,平時也沒有什么事,就是指揮手下建設陵墓,有時也會和火者與宰者聊聊天,議論一些時事。對了,剛才,我還和火者與宰者討論北狄入侵之事呢。”
秦翌輕笑一聲,打趣道:“你們祖地的消息,還挺靈通的嗎?”
墓者用余光掃了秦翌一眼,笑著回答道:“祖地雖然隱世,卻不避世,消息一直和外界連通,外界有什么消息,很快就可以傳到祖地來,我們這些老家伙,平時沒事,也只能就著這些外界的信息,聊天議事,打發時間了。”
秦翌若有所思的掃了四周一眼,笑問道:“所有的祖地,都是這樣的嗎?”
墓者立刻點了點頭道:“正是,雖然細節上略有不同,不過大體相同。”
“如此,看來,祖地倒還真的稱不上封閉,那么,在您看來,我滅了侯府一脈,打散了山莊一脈,收編了家軍一脈,從制度上取締了世家之后,祖地會有什么反應?”
墓者下意識的干咽了一下口水,不過很快意識到這是能量體,根本沒有口水,用能量體做這個動作,唯實有些滑稽后,尷尬的干笑兩聲,借此時間,終于捋順了思路,開口回答道:“世家四分,又分裂出各個支脈,這點,尊上應該最清楚了。”
秦翌就是出身于渭水秦氏的一個人口只有數百人的小型支脈。
向南一脈。
而渭水秦氏像向南一脈的小型支脈,還有很多。
數以百計。
渭水秦氏如此,其它世家也是如此。
“若要形容的話,祖地是根,嫡脈是干,支脈是枝,嫡脈中三分,侯府一脈在洛京,與皇族與各世家周旋,做出決策,山莊一脈在封地,安置族人,保證后勤供給,家軍駐守邊疆,除了保護封地,也是為了守護中原。”
墓者想到現在世家的現狀,不由感嘆道:“這是兩千年來我們世家慢慢形成的最適合文武之道和皇朝制的勢力架構。”
隨后,想到了什么,抬頭笑道:“不過,隨著尊上入駐洛京,開創混元宗,變革天下,再到大烽覆滅,開創大景,得證圣人,建立道統,這一切自然也就不合時宜了。”
秦翌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聽著。
墓者接著說道:“我明白尊上的心思,世家的存在,阻礙了您的宏圖大業,不過,您出手依然很有分寸,一切都建立在規則之上,通過火者與其它祖地的聯系來看,各世家祖地對您雖然頗有微詞,不過也可以理解,只是,世家可以滅,但是,傳承不可毀,他們現在非常焦急,他們急需建立一個新的符合當下時局的勢力架構。”
說到這里,也不知是不是物傷其類,墓者的語氣有些蕭索:“祖地是根,但是樹只有根,是活不了的,只有重新長出樹干,樹枝,樹葉,樹才能活,現在,他們需要的是一條活路。”
秦翌靜靜的聽完墓者的話,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道:“祖地可以變?”
墓者立刻笑著接過話道:“尊上,很多人一想到祖地,都一些不好的印象,比如頑固不化什么的,其實,祖地正因為隱世不出,局于世外,才更能看清世事,才更是容易接受世事的變化,也更愿意隨著時局的變化,而做出改變。”
秦翌抬起頭,笑問道:“墓者,似乎很希望,我可以給他們一條路活,若是他們的路被堵死了,只剩下秦氏一族,一家獨大,豈不是更好?”
墓者愣了一下,哈哈大笑道:“這樣的確更好,不過,尊者,一花獨放不是春,百花爭艷才是春啊。”
秦翌聽后,上下掃了墓者一眼,搖頭失笑道:“好了,我知道祖地的意思了,其實,你們將我想的太狠了,世家做為人族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我怎么可能趕盡殺絕呢?到目前為止,每個世家,數以萬計,我殺了多少?我所做的,不過是打破世家這種封閉的勢力架構,改成更加開放的勢力架構而已。而且,我明明已經早就給出答桉了啊,就看各大祖地愿不愿意改變而已。”
“已經給出答桉了?”墓者詫異的重復了一句,沉吟片刻,腦海中不斷的閃過有關秦翌的一切資料,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了什么,驚呼一聲道:“宗門!”
秦翌笑著點了點頭道:“各世家的宗門,我可是從始至終,都沒有動。”
秦翌不知想到了什么,搖頭失笑道:“只是,他們似乎早就忘了宗門的存在了,直到現在,也沒有將目光轉向宗門。”
之前,墓者也沒有想到。
墓者尷尬的笑了一聲,開口解釋道:“燈下黑,燈下黑,宗門出現的時間,畢竟太短了,平時也只在情報中看上一眼,印象雖有,卻并不深刻,也就沒有往那方向想。”
秦翌看了一眼墓者,也沒有在意,最后看了秦旭和黃老的寒玉棺一眼,對墓者說道:“我還有事要忙,先走了,各大祖地的事,就拜托給您了。”
墓者本來還想問什么,最后還是沒有問出口,只能陪笑著說道:“尊上,您忙,您忙。”
秦翌似乎看出了墓者的心思,搖了搖頭道:“秘境之中的身體的異化,與江湖之上修習龍武之道的武者不同,影響的層次要深的多,否則仙武之道,最多也不過三年,就可以完全將將異化壓下,身體恢復正常,這種層次太高了,超出了我當下的境界和水平,要想真正的解決你的問題,我還需要再次突破,才有可能。”
墓者早就知道,他的異化與江湖上修煉龍武之道的武者不同,只是,到底哪里不同,他雖有猜測,卻也不甚了解,不過,看來,秦翌只看了一眼,就有了比他更深入的了解。
墓者的眼中閃爍著希望的連連點頭道:“那就拜托尊上了。”
秦翌微微搖頭:“先生為了人族傳承,受此劫難,治好您,是我應該做的。”
秦翌最后想到了什么,叮囑道:“雖然仙武之道的效果緩慢,不過也有效果,而且境界越高,效果越好,對您身體的緩解,應該有所益處。”
墓者感慨道:“都這么多年了,老朽本來早就看開了,誰能想到,有生之年,竟然遇到圣人出世,更是同族后輩,心懷慈悲之心,竟然對我這個老弱朽腐之人,如此關懷,受此殊榮,真是讓老朽,感激涕零,無以復加啊。”
秦翌上下看了墓者一眼,微微搖頭,輕笑了一聲,身影一閃,消失在了原地。
秦翌離開后,才有一個聲音在墓室中回響起來:“別演了,走了。”
墓者眨了眨眼。
沒想到,自己演的那么好,連自己都信了,竟然還是沒騙過秦翌。
墓者搖頭失笑一聲,能量體一閃,瞬間收縮到玉球之中,重新懸浮在墓室的正上方。
隨后玉球熒光一閃,不再發光,猶如一塊普通的玉一樣,靜靜的懸浮在那里,靜止不動。
青銅大殿,偏殿,寒玉床上,龍首人身的墓者,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一眼盯著的火者,立刻發現墓者醒了,趕緊身體前傾,關切的問道:“墓者,可見到尊上了?”
墓者一邊熟悉著自己的身體,一邊用沙啞的聲音回答道:“見到了,尊上雖然已經證道成圣,不過,對我們的態度,依然和之前一樣,和藹親近。”
說到這里,墓者笑著說道:“和我說了很多話,也將我們一直苦惱的幾個問題,順手解決了。”
火者眼前一亮道:“法相境的限制解決了?”
墓者點了點頭道:“尊上只用了片刻時間,就創造出了一門玄妙秘術,這話,說不清楚,你還是取一枚空白玉簡來,我刻錄下來,你自己看吧。”
火者立刻從空冥袋中取出一枚空白玉簡,放在墓者的眉心,等了片刻,墓者說好了,火者才趕緊取下,放在自己的眉心,閉上眼睛,看了起來。
這一看,臉上就露出了震驚的表情,不自覺的輕聲驚呼道:“這怎么可能……原來如此……妙,真是太妙了……唉呀,我怎么沒想到……好,太好了……”
宰者看著沉浸在秘術中,猶如發了臆癥的火者,搖了搖頭,好奇的看向墓者問道:“尊上怎么來了?”
墓者將黃老的事說了一遍,宰者感嘆了一句忠仆,接著問道:“除了法相境的限制,各大祖地的問題說了嗎?”
說到這個,墓者不由的苦笑一聲道:“說了,其實,答桉早就給了我們,只是我們因為燈下黑,一直沒有想到罷了。”
“哦?什么出路?”宰者好奇的問道。
墓者盯著宰的臉,緩緩的吐出兩個字:“宗門。”
看到宰者愣了一下,臉上露出答桉那么明顯,我怎么就沒有想到的懊悔之色,墓者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對了,你身上的問題,尊上……”
說到這個,墓者倒是不像之前初次從火者聽到時那么激動,表現的很是平靜。
“說了,尊上說,我的這個和龍武之道的異化不同,是更深層次的異化,仙武之道雖然有用,不過效果緩慢,并不理想,尊上現在的實力有限,不足以從根上解決這個問題,需要突破之后,才能解決。”
宰者聽后,露出失望的表情:“仙武之道,也不可以嗎?”
墓者笑著搖了搖頭道:“雖然不本,不過治標應該是沒有問題的,改修仙武之道后,癥狀應該會有所緩解。”
“那就好。”
宰者感嘆道:“現在,法相境的限制這個問題解決了,墓者現在終于可以轉修仙武之道了。”
墓者臉上滿是期待的點了點頭。
不過,看向秦宰者和火者的眼神中,還是露出一絲羨慕。
即可以長生,又可以不異化。
仙武之道,真是太合他的心意了。
若是在成為身體異化之前,早點趕上,那該多好。
這時,火者終于從秘術的傳承記憶中,回過神來,眼中閃爍著激動的神色,看著墓者道:“尊上,真乃神人也。”
宰者撇了一下嘴,輕聲道:“這不是廢話嗎?那可是在世圣人。”
火者的表情為之一僵,沒好氣的瞪了宰者一眼,接著對墓者道:“接下來,可以全面推廣仙武之道了,墓者,你也可以轉修了。”
墓者開懷大笑著說道:“好,好,我一直期待著這一天,擇日不如撞日,現在就開始吧。”
火者愣了一下,沉吟片刻,點了點頭:“也好。”
火者從空冥袋中取出一個卷軸,放在墓者的眼前,緩緩的打開。
幾百字,微言大義的《道經》,緩緩的展現在墓者的身前。
墓者一字一頓的輕聲吟誦著,越往后面,聲音越發宏亮,情緒越發飽滿。
終于,說到最后一個字后,墓者的身體一震,緩緩的懸浮起來,一個光繭隨之形成,將其包裹其中。
待了半個時辰,光繭破開,一個前人后龍,組合而成的法相,隨之憑空出一,再次將墓者的身體籠罩其中。
這次的時間更久,三個時辰之后,墓者的法相一陣顫抖,瞬間縮小,沒入墓者體內,一個一尺大小的元嬰,自墓者體內緩緩飛出。
“這就是,元嬰眼中的世界?”
墓者看著眼前由能量組成的世界,驚異的看了許久,才回過神來,元嬰重新沒入身體,墓者的身體緩緩的落下,重新落在寒玉床上,墓者重新睜開眼睛,感知到了什么,震驚的緩緩抬起頭來。
“我的手,可以動了?”
墓者微微抬了一下腳,雖然腿動了一下,不過并沒有抬起來。
雖然如此,依然讓墓者激動非常。
“我的腿也有了感覺。”
火者和宰者震驚的對視一眼。
宰者不敢置信的道:“這么說,墓者可以下床行動了?”
火者微微搖頭:“尊上不是說,效果并不明顯嗎?一轉修就治了癱瘓之癥,這,這效果,還不算顯著嗎?”
宰者聽到火者的聲音后,想了想,笑著說道:“尊上的標準,可能和我們的標準,不一樣吧。”
火者無語的看了宰者一眼。
這標準的差異,也太大了吧。
“這才剛剛開始,墓者適應一段時間,應該都可能下床走路了吧。”
墓者激動的笑著搖了搖頭道:“哪有那么快,最多適應四五天后,可以坐起來,至于下床走路,我感覺,最少也要四五個月時間的蘊養,才可以。”
四五個月,對于他們轉修仙武之道后的數千年之久壽命來說,這個時間,已經非常短了。
宰者笑著拱手道:“恭喜墓者。”
墓者拱手回禮道:“哈哈,這還是我這種癥狀嚴重的,那些癥狀輕的,估計效果會更加明顯,以后,再也不用受身體僵化之苦了。”
火者若有所思的道:“可能,我們理解錯了尊上的意思,身體僵化是身體僵化,身體異化是身體異化,在我們看來,這兩者是相同的,身體異化的同時,身體僵化程度也在不斷的加深,可是在尊上看來,身體僵化只是身體異化的其中的一個副作用,解決身體異化很難,不過,解決身體僵化,卻并不難。”
宰者愣了一下:“啊,身體異化和身體僵化,不一樣嗎?它們是相伴而生的嗎?還可以分開的嗎?”
這和他的認知不符啊。
墓者愣了一下,露出恍然之色,搖頭失笑道:“火者的推測,還真有可能是真的。尊上當時的確只說了身體異化,對身體僵化,連提都沒提。”
可是,對于他們這些身體異化的人來說,異化倒還在其次,最重要的是解決身體僵化的問題啊。
火者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轉頭沖著洛京的方向看了眼,搖頭苦笑道:“尊上行事,還真是,異于常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