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皇,微臣會在鎮妖司中添加除魔職責,保證中原再無魔武之患。”
周博遠做出保證之后,就起身告辭了。
芍藥看著周博遠的背影,消失大院門之外,才遲疑著詢問道:“主上,魔武,真的和魔族有關嗎?在收錄江湖中人進入混元宗時,我專門研究過魔武,他們不是師承龍圣嗎?怎么又和魔族聯系上了?”
“我不確定。”秦翌笑著搖了搖頭道:“我只知道,龍圣的嫡傳的提燈人組織,都不是魔武。”
“那……”
“情報太少了,具體什么情況,我也不清楚,不過,反正魔武總是要打擊的,正好借這個由頭,整肅一下江湖,挺好的。”
芍藥愣了一下,沒想到秦翌會給出這么一個回答。
“那,封氏煉制的妖魔與魔族沒有關系的推論……”
秦翌接著搖失笑道:“我也不能確定,不過,根據我的推演,封氏煉制妖魔的確大量的借鑒了四夷之地妖族附屬人族的修煉體系,是奔著以人化妖去的,不過,此法可是比魔武還要邪惡,就算與魔族無關,也不要完全禁止。”
封氏煉制的妖魔,可是通過吃人保持理智,維持人性的。
這些吃人的東西,就不該存在于世。
更不用說中原大地了。
“那您還保證……”還沒說完,芍藥就的反應過來了,秦翌保證的是只要封氏一族不作死,他就不會動他們。
但是,封氏一族可是剛剛被奪了江山,三百年的經營付之一炬,怎么可能甘心,怎么可能不做點兒小動作出來。
到時候,這些就是動他們的借口。
將妖魔一網打盡。
芍藥會心一笑道:“主上,您現在就可以找到那些世家的祖地吧?”
世家將祖地看作他們的命根子,也是他們的驕傲。
狂言道,只要祖地不滅,世家永存。
祖地可是秘境,怎么可能被滅,自然他們世家自然可以永存于世了。
可是,他們面對的,可是秦翌啊。
“現在,還不是時候。”
芍藥早就猜測秦翌可以做到,得到秦翌的確認,更加明白了秦翌的謀劃,了解的點了點頭道:“的確,時機未到,等我們將世家地表三脈的勢力消化了,世家真正的成為過去式,再動祖地也不遲。”
說到這里,芍藥不由感嘆道:“世家他們啊,可能是高高在上太久了,連他們真正的根基都搞不清了,真正能讓他們長存于世的,只有黎民百姓,等黎民百姓不再依附于他們時,他們也就真正的失去了存在的根基。”
芍藥最佩服秦翌的,就是秦翌這種治病除根的做法。
秦翌發現世家的存在根基是黎民百姓之后,就一直在拉攏黎民百姓。
另外,為了防止世家狗急跳墻,也一直帶著他們一起玩兒,安撫他們,自己吃肉的時候,給他們留了一口湯。
接著溫水煮青蛙,讓他們不知不覺間,被削弱,最后更是因為世家的貪婪和無知,把自己玩死了。
秦翌只需要時機到了,出來收網即可。
對祖地的處理,同樣如此。
明明在處理世家的時候就可以一塊處理了,卻并不急,假裝同樣不能找到世家的祖地所在,迷惑他們,等時機到了,才出手。
芍藥想到了什么,眉頭微微皺起,遲疑著問道:“主上,歸墟之境的魔人和魔獸……”
秦翌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道:“他們可以確定,的確是魔,只是,并不是真正的魔族,應該只是被真正的魔族污染的鮫人和妖獸。”
說著,秦翌將魔人的來歷和魔獸的起源說了一遍。
“原來如此。”芍藥恍然道:“也對,魔族畢竟是可以和妖族相提并論的強族,怎么可能那么弱?”
魔人和魔獸,應該相當于依附于妖族的人族和妖獸吧。
連半妖的程度都夠不上。
真正的魔族,最低也是領域境才對。
歸墟之境真正的魔族,應該是那只被封印在無底湖的魔龍吧。
芍藥沉吟片刻,接著說道:“主上,不知羅洪和胭脂,您有什么安排?”
宮變之日,羅洪和胭脂和背著封瑜的尸身,找到青玉宮,秦翌沒有為難他們,不僅收留了他們,甚至還親自出手,為封瑜打造了一口寒玉棺,保存其身。
羅洪和胭脂身為人族,自然也相信冥界的存在,相信終有一日,靈魂會回歸,亡者會復活。
保存好封瑜的尸身,自然也就成了羅洪和胭脂現下最重要的事。
寒玉棺,只有封氏可以煉制,但是,因為皇族叛亂之事,他們卻并不信任封氏。
所以,秦翌的出手,可以說是他們唯一的希望,也是最大的安慰。
“羅洪和胭脂?你要用他們?可以,你叫他們過來一趟吧。”
羅洪和胭脂,與芍藥都出自歸墟之境的龍宮,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天然就是盟友。
芍藥顯然也隨著朝廷納入秦翌勢力范圍內,隨著周博遠穩住了朝廷給她帶來的強大壓力,開始經營起自己的勢力來了。
秦翌并不在意,反而倒是樂見其成。
取得秦翌的同意,芍藥趕緊起身告辭,去找羅洪和胭脂去了。
“洛京變得好熱鬧啊,他們已經完全忘記了宮主了。”
胭脂和羅洪走在洛京的街道上,看著這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不由感嘆道。
好像半年前封瑜的死,沒有對這個城市造成任何影響。
“其實,前段時間,也很壓抑的,遠遠沒有現在這么熱鬧。”
羅洪沉默片刻,回答道:“現在之所以這么熱鬧,一個是因為前段時間壓抑的太久了,另一個是因為,秦……圣皇再次出手,戰勝了妖族,守護了人族。”
胭脂笑著說道:“你不用安慰我,圣皇做的,的確比宮主強,最起碼宮主就做不到不因言獲罪。”
經歷那么多事,羅洪也成長了很多,嗤笑一聲道:“正因為不因言獲罪,大景皇朝對輿論的掌控才更加嚴苛。”
“啊,這怎么可能?我還聽說什么信息大同呢,怎么會……”胭脂驚呼一聲,捂著嘴巴,看了一下四周,小心翼翼的問道:“羅洪,你是不是發現了什么?”
她可是知道,羅洪的靈骨神奇非常,天生就擁有地聽神通。
“這還用專門去查嗎?只聽這整個洛京,說的都是圣皇的好話,還不明顯嗎?”
胭脂聽后,不認同的搖了搖頭,傳音道:“雖然我更忠誠于宮主,不過,我們也不能昧著良心說話,圣皇做的,的確宮主要強。取締世家,取消身份差異,讓身份大同,更是公開下旨,不因言獲罪,讓信息大同,這些都是宮主想做,卻沒有做到的事。羅洪,你這樣臆測圣皇,可不好。”
羅洪直接傳音道:“我也同樣感激圣皇,也認可圣皇為此做出的努力,只是,胭脂,你真的認為,身份大同真的存在嗎?信息大同也真的存在嗎?若是身份真的大同了,那官員如何管理百姓,商人如何管理伙計,家主如何管理族人?信息大同,更是不可能,你信不信,秦翌掌控的信息絕對是最多的,他不可能告訴所有人這些信息,他就算出于某種考慮,將某些信息公開,也只會對周博遠,芍藥和秦氏族人公開,周博遠他們,會將這些信息公開嗎?只怕也是有選擇向一部分向某些特定的人公開吧,以此類推,掌握信息優勢的人,怎么可能會放棄自己的優勢,而且,信息這種東西,本來就很隱秘,就算一個人知道了某個隱秘信息,不說,又有誰知道呢?信息大同,看似簡單,其實是最不簡單的。”
羅洪從懂事起,做的就情報的收集工作,對于信息大同的難度的認識,也最為深刻。
“這么說,圣皇在做,無用功?”
羅洪語氣一滯,又搖了搖頭道:“那倒也不算無用功,最起碼,這么做了,法理上,取得了顯著的成果,讓身份大同有了可能,為信息大同提供了堅實的基礎,使天下大同邁進了最重要的一步。”
胭脂聽后,開心的笑道:“我就知道,圣皇一定會繼承宮主的遺志,完成宮主用一生追求的天下大同這個理想的。”
秦翌走的可不是文武之道,哪里會受志向的約束。
羅洪張了張嘴,想要反駁,只是看胭脂好久沒有這么笑了,也就閉上了嘴,沒有說出來,掃了她的興。
若說對秦翌的了解,這個世界,只怕除了封瑜,不做第二人選。
封瑜曾直言,秦翌走的是集眾之道,以人族為柴薪。
秦翌發展人族的主要目的,是為了成全自己。
秦翌說白了,就是一個武癡,現在,發展人族與秦翌的修煉有益,秦翌自然全力的發展人族,甚至比修煉文武之道的人還要堅定。
可是,一旦發展人族和秦翌的武道相悖……
那時的場景,羅洪不敢想象。
只希望,那天,晚一點到來。
“迅鷹,找我們的,芍藥叫我們回去,圣皇要見我們。”
在懷瑾苑中只剩下秦棟時,他才回過神來,猶如第一次認識秦翌似的,打量著秦翌,恍然道:“原來,小翌你這么厲害啊。”
說完,又覺得自己說了一句話廢話。
若是秦翌在權謀這方面不利害,怎么可能短短幾年時間,就創立了混元宗,將宗門的觸角延伸到中原的各個角落,更是一口吞下了大烽皇朝,開創自己的皇朝,甚至剛登基就進行了一次前所未有的改制,關鍵是,這次改制,成功了。
秦棟雙眼冒光的盯著秦翌,激動的問道:“小翌,你是怎么做的。”
秦翌無語的看著秦棟。
至于嗎?
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至于這么夸張嗎?
秦翌很想說,只要你有天下無敵的實力,只要你可以掌控風水大陣,只要你想,你也可以。
不過,秦翌可不能這么說,給秦棟帶來錯誤的人生觀,價值觀。
秦翌認真的思考片刻,回答道:“很簡單,首先是克制,有了打敗所有人的實力后,不要總是用武力解決總是。其次是把控大方向,不要在意細節,只要大方向在你的掌控之中,即可,在這個過程中,完全可以多分潤些利益給別人。最后,就是保證自己不犯錯,只要我不犯錯,我就立于不敗之地,然后等著別人犯錯,到時及時出手,或是將其掰回正軌,或是直接趕他出局,看情況而定。”
“原來如此。”秦棟好像拿到致勝的法寶,可以讓他百戰百勝的神功秘籍,激動的對秦翌道:“小翌,我知道該怎么做了。”
秦棟終于知道,應該如何當好“南秦”這個家了。
南秦,是秦翌成長起來后,向南一主脈演化而來的,與大本營在昌平郡的渭水秦氏對立,分為南秦和北秦兩大主脈。
南秦的家主,自然就落到了秦翌的父親,秦勇的頭上,只是秦勇不喜歡管事,直接將放權給了秦棟,讓秦棟當南秦這個家。
秦棟最近正在為此煩惱呢。
正好,秦翌的回答,算是給他指明了方向。
秦曦和秦昕,坐在聽風閣二樓的隔間,打開窗,秦昕居高臨下的看著樓下熱鬧的大廳。
“曦兒,你看,樓下好熱鬧。”
秦曦走過去,看著樓下一眾高談闊論,指點江山的人,笑著說道:“秦翌一道不因言獲罪的圣旨的影響力,終于在這一刻,爆發出來了。”
秦昕緊張的看了一眼四周,小聲提醒道:“曦兒,秦……圣皇的名諱,可不能隨便說的。”
秦曦看著秦昕,搖了搖頭。
連名諱都不能隨便說,這不因言獲罪的還不是一句空談?
不過,秦曦也沒有犟,順著秦昕的話附和道:“我以后會注意的。”
“曦兒,我聽說,侯爺退了,現在是你當家,是真的嗎?”秦昕眨了眨眼睛,想到了什么,湊到秦曦的耳邊,悄聲詢問道。
原來,秦昕約她出來,就是為了說家族的事。
這也不是秘密,秦曦大方的點了點頭道:“對,父親的確有意讓我成為新一代的家主。”
“我聽說,族里的很多人,對這個決定很是不滿,曦兒,你,沒事吧?”
秦曦看著一臉關切的秦昕,笑著安慰道:“我沒事。”
女家主,這種破天荒的事,族里自然有很多人無法接受。
不過,這些都不需要告訴秦昕,讓她跟著白白擔心。
“我還聽說,因為秦……圣皇崛起,我們秦氏分成了南北兩脈,他們把這件事也怪罪到了你的頭上。”
不等秦曦說話,秦昕就握著拳頭,惡狠狠的道:“這些人,真是太壞了,這件事,誰來當家主都一樣,怎么可以將這件事怪罪到你的頭上。哼,等我以后厲害了,非要他們好看。”
秦曦眨了眨眼,笑著點了點頭道:“好,等昕兒你厲害了,可一定替我出頭啊。”
“多謝圣皇。”
得到諦聽秘法傳承的羅洪激動的行禮拜謝道。
羅洪和胭脂跟著芍藥離開后,秦棟看著二人問道:“小翌,他們,可信嗎?”
秦棟可是知道,他們現在還在為封瑜守墓呢。
說到這個,秦棟就覺得晦氣,他們竟然將封瑜的墓直接設在了青玉宮。
秦翌還默許了,并沒有說什么。
“大哥,你說周博遠可信嗎?”
秦翌的這句反問,算是把秦棟問住了。
“這個,應該,可信吧?”
秦翌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我不需要他們的忠心,更不需要猜疑他們可不可信,只要他們替我辦好事即可,事辦的好,則賞,給他加更大的擔子,做的不好,則罰,去了他的職,甚至問他的罪。”
秦棟眼前一亮,撫掌笑道:“小翌果然深諳用人之道。”
大道至簡。
只是,這種用人之道,可不是一般人可用的。
不過,秦棟代表著秦翌,倒也無妨。
看著秦棟興沖沖離開的背影,秦翌搖了搖頭。
“大哥樂在其中就好。”
其實,說什么都是虛的,最重要的,還是實力。
只要實力夠強,勢力什么的,還不簡單嗎?自身就是大勢,陽謀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手下反骨再大,他還敢反叛?
就算是條龍,他也得盤著,是只虎,他也得臥著,才能再高,魅力再大,他也只能按秦翌的規矩來。
對于秦翌來說,最重要的是提升實力,保住中原這個基本盤。
“煉神金丹,最多十天,就要圓滿了。”
法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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