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沒有?”
站在洛京的大街上,用了一天多時間收錄完一千個風水陣圖的秦翌,等了片刻,還是沒有感知到天賜神通降臨,頓時明白,自己之前,想差了。
“什么原因?”
秦翌開始分析原因。
“難道是……”
秦翌突然想到了什么,滿臉無奈的道:“看來,我是想當然了。”
文圣當年收錄的是道文,而不是道文圖。
而他收錄的風水陣圖,其實相當于道文圖,并不是道文。
“也就是說,我要收錄的是一千個組成風水陣的基礎陣紋?”
就好像“0”和“1”就可以演化出模擬世間萬物的互聯網似的,很多復雜的風水陣,其實組成的基礎陣紋只有四五個。
而且很多風水陣的基礎陣紋都是重復的。
收錄的一千個風水陣,其中包含的基礎陣紋,最多也不越過一百個。
這還是最常見的一百個,后面的基礎陣紋,想要收錄,重復率只會越來越高,難度自然相應的也會越來越大。
“我果然把這事兒想簡單了。”
要不然文圣也不會到了晚年,才得到道文圖瞳。
他可不信文圣沒有發現道文圖的存在。
“要是收錄一千個風水陣的基礎陣紋,那所花費的時間,就多了。”
風水陣的基礎陣紋,不是陣法的基礎陣紋,它們雖然都是陣紋,但是卻有著本質的不同,不同渾為一談。
“有那閑工夫,我還不如刷技能。”
秦翌看了一眼技能欄,由“生命之眼”演化而來的已經升到四級的“風水陣之眼”。
“只要升到五級,消耗神通點,自然就可以得到相應的瞳術神通了。”
不過,就算如此,也不是短時間內可以達到的,最少也幾個月的時間。
“其實,四級的‘風水陣之眼’,也夠用了。”
之前,剛開始的時候,他只能看秘境這類特殊的龐大的‘天然’風水陣,后來,隨著‘風水陣之眼’等級的提升,他現在已經可能清晰的看到百來戶人家的村落,幾十丈的小山,一丈寬的小河,通訊秘室的這類特殊建筑的風水陣了,已經夠用了。
當然,這是看清的,像人的風水陣,除了自己,其它人的秦翌可以看到風水陣結界,但是看不清里面的陣紋。
像這樣的可以看見,但看不清的例子還有很多。
不過,雖然看不清,但是,只是因為風水陣結界的存在,就已經證明了他的理論,天地萬物都可以通過風水陣來表達。
光憑這點,就足夠了。
做人要知足。
秦翌只能如此安慰自己,來抵消做了一天無用功的沮喪。
“你個賤民,誰讓你來城東的?”
“我,我是來送柴的,我……”
一聲吵鬧聲,打斷了秦翌的思緒,秦翌本來就心煩著呢,聽到這個充滿負面情緒的聲音,心里更煩了,不由抬頭,向聲音傳來的那個方向望去。
看到一個錦衣少年,正沖著倒在地上,嘴角溢血,衣不蔽體的麻衣少年,大聲罵道:“送柴的?我怎么沒有看到其它送柴的,只看到了你?我看伱就是狡辯,說,你不是小偷?”
衣不蔽體的麻衣少年驚恐連連搖頭,雙手胡亂的比劃著焦急的解釋道:“我真的是來送柴的,我本來可以來早點的,可是路上崴到腳了,我,我才慢了的,管事大人已經罵過我了,我真的是送柴的,不是小偷……”
顯然,他也知道,要是被當成小偷,對方打死他,都沒事。
“還敢狡辯?看我不打到你承認為止。”錦衣少年憤怒的踹向眼前這個來自社會底層衣不蔽體沒有修煉過任何武道的以打柴為生的麻衣少年。
秦翌沒有輕信任何人,而是看向小地圖上代表錦衣少年的光點顯示出的簡介。
“吳良,懷陽王二等管事不受重視的庶子。”
秦翌再看向倒地上的那個麻衣少年。
“林二木,洛京腳下的山村中以打柴為生的少年。”
最后,神識掃了一眼麻衣少年的峰上,除了幾個銅板,的確沒有其它的東西。
四周方圓十丈,也沒有藏什么貴重的東西。
顯然,這真的是一個侯府出身的管事的兒子,無故欺辱貧家少年的戲碼。
秦翌無奈的嘆了口氣道:“只是一個侯府管事的兒子,都如此,那其它人呢?”
秦翌隨手一揮,錦衣少年吳良眼看著馬上就要踹到林二木了,卻突然感覺仿佛有大風吹過,身體不由的一滯,隨后被掀飛在地。
吳良自然猜到這不是意外,而是有人出手了。
對方怎么出手的都不知道,顯然是武道高手。
不過,他并沒有因此而收斂,反而因為對方留手,認為對方是出身一般武者,連自己都不敢得罪,而變得更加憤怒。
于是掀飛在地后,還沒有起來,就怒視著因為出手,而失去破了隱身術和天人合一狀態的而突然出現的秦翌。
看到對方年少,穿的武服也很一般,自己認不出什么材質,而更加輕視,立刻狐假虎威道:
“你是誰,竟敢管懷陽王府的閑事,不想活了?”
“聒噪。”
秦翌皺著眉頭,看了吳良一眼,吳良就昏了過去,秦翌轉頭看向林二木,隨手一揮,林二木身上涌過一股暖流,身上的傷,立刻好了。
林二木不敢置信的站起身,摸了摸剛才被吳良踢的生疼的肚子,此時已經一點兒也不疼了,走了兩步,甚至跳了兩下,路上的因崴腳而疼的不行的右腳,也好了。
“這不是做夢。”
林二木重重的掐了自己的腰一下,痛的臉形都變,才確定這不是做夢。
“多謝少俠。”
林二木激動的立刻就要跪倒在秦翌的身前,秦翌隨手一揮,林二木的膝前好像有一堵墻似的,根本跪不下去。
林二木正在不知所措,秦翌倒是對林二木對自己的稱呼感到好奇:“你為何稱呼我為少俠?”
林二木愣了一下,怔怔的看著秦翌,呆呆的回答道:“故事里,不都是這么說的嗎?貴族少爺無故欺負我們貧民百姓,然后心懷正義的少俠出手相救……”
說到最后,林二木雙手都不知道放哪了,不知所措的小心翼翼的看秦翌問道:“我的,這個,稱呼,有問題嗎?”
秦翌感覺非常有趣于是點了點頭道:“稱呼沒錯,然后呢?故事后面怎么發展?”
林二木得到救命恩人的肯定,立刻不緊張了,聽到救命恩人問題,立刻激動的回答道:“然后,少俠安置好被救的人后,留下武功秘籍,就走了啊?然后,被救的少年得到武功秘籍后,努力修煉,終于成為了和少俠一樣的人了。”
這個故事,和后世一波三折的比起來,太糙了。
一點兒也算不上好。
不過,這可能卻是林二木聽到的最好聽的故事,也是這個心懷夢想的平民少年唯一的憧憬,絕望的人生中唯一的希望,黑暗的世道中唯一的光明。
“哈哈……好,今天我也學一學故事里的少俠,給你留下武道傳承。”
秦翌的身影瞬間來到林二木的身前,隨手一點,將《混元功》的傳承,給了林二木,笑著說道:“不過,我希望,你不只自己成為少俠,還將此功法傳給想成為少俠的任何人,這才不算辜負我對你的期望。”
還沒有反應過來,就開始接受傳承的林二木,呆呆的點了點頭道:“是。”
秦翌突然感知到什么,眉頭一皺,自語道:“這么多妖魔,這是……沖著我來的?”
秦翌看了林二木一眼,搖了搖頭道:“看來,我是因為出手,出了隱身術和天人合一的狀態,顯露了蹤跡,讓封瑯發現了。”
不過,秦翌倒是真的沒想到,封瑯竟然這么“勇”,竟然敢在洛京城里,出動這么多的妖魔來圍剿他。
不怕妖魔暴露嗎?
不怕世家因此而更加忌憚嗎?
不怕傷及無辜嗎?
這可是他涇水封氏的皇城啊。
秦翌的眼中閃過一道寒光。
“封瑯,既然你想玩,那就好好陪你玩一把,就怕你輸不起。”
秦翌的身體緩緩的上升,雙手如同幻影般,不斷的變幻著手印。
這里可是涇水封氏的大本營,沒有充足的準備,秦翌豈敢單槍匹馬的闖進來?
隨手手印的輔助,一道道的陣紋快速的打入陣法結界之中,籠罩整個洛京的風水陣頓時被好像激活了似和,發出“嗡”的一聲,同時整個地面微微一震。
一道三丈高的光膜出現在洛京城上空。
秦翌站在光膜上空十丈處,望著看著他升空,同樣沒有一絲顧忌的和他升到同一高度,圍上來的三四十個變成普通人的妖魔。
秦翌手印停止,目光掃過越過越近的妖魔,在其中九個妖魔的身上停頓片刻。
“咦,沒想到,還有九個戰力越過金丹圓滿的妖魔。”
看來封瑯也知道,他雖然只有金丹境,卻擁有法相境戰力這個消息了。
知道金丹圓滿境戰力的妖魔奈何不了他,所以才出動了法相境戰力的妖魔。
而且,一出手,就是九個!
還真是,獅子搏兔,用盡全力啊。
這是打算一擊必殺,一點生還的機會也不給他啊。
這次秦翌用的手段,和與李鴻遠時是一樣的,都是為了保護城中無辜的平民,讓他們不受戰場余波的傷害。
不過,隨著實力的提升,風水陣造詣的提升,對這個手段進行了改良,不用再像之前那樣,讓全城所有人暈睡過去了。
這樣,即可以減少不必要的消耗,也可以增強防護力。
不過,也帶來了一些不必要的困擾,就比如現在。
“那是什么?”有人指著突然出現的光膜好奇的問道。
“咦,快看城東,那邊有人在飛啊。”一個不知道金丹境可以飛行的普通人,遠遠的看著城東上空的凌空而立的秦翌等人,一陣驚呼道。
“洛京不是禁止飛行的嗎?他們怎么敢飛?”一個后天境的武者,看著城東上空的三十四人,一臉震驚的道:“他們不怕官府問罪嗎?等等,那片區域,可是貴族區啊,那邊大量的王公貴族,他們怎么敢?”
隨著有人發現,一傳十,十傳百,洛京生活的無數人發現他們,都一臉好奇的看著城東的上空,相互之間,議論紛紛。
有人躍過光膜,發現那道光膜好像一道堅固的石墻似的,以自己的力量,根本無法打破。
就連官方金丹境的高手,想要飛上去執法,都沒有成功。
昌平侯站在書房里,透過窗戶,看向半空中的那圍著秦翌的三四十個人影,臉色變得難看。
“秦翌有什么罪名,竟然派了三十四個金丹境以上的好手,公然在洛京上空圍攻他,皇族這是要干什么?”
昌平侯氣的大吼道:“還愣著干什么,去,全部影衛都去,立刻去支援秦翌。”
影衛立刻回道:“結界太過堅實,我們無法打破。”
這下,輪到昌平侯震驚了:“皇族還有這樣的手段。”
昌平侯眼神閃爍,正在思考著什么,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難以下定決心。
太子府,封瑯和白袍老者,坐在亭子里,看到不遠處空中的場景,頓時失態的將手中的茶杯捏成了粉末,咬牙切齒的道:“這群怪物,我讓他們殺個人,給我搞出這么大的動靜,這是嫌我不夠惹眼是吧。”
白袍老者看了半空的場景一眼,皺著眉道:“殿下,這是您的人,這,這,就算您要除掉秦翌,也不能如此明目張膽啊。這樣以來,就算成功了,也只會引起各大世家的忌憚,得不償失啊。”
這么簡單的道理,封瑯不知道嗎?
可是,這群妖魔,他雖然可以控制他們的生死,但是卻不能完全控制他們的行為啊。
這些怪物,好像瘋子似的,根本就不知道他們會做出什么樣的事來。
之前潛伏的那群妖魔,還是他精挑細選,選的那些比較聽話,沒那么瘋的,保留的人性最多的妖魔,去做的。
這次只是殺個人,就沒有讓那些妖魔去,反而讓那些最瘋的,最沒人性的,也是實力最強的妖魔去的。
他認為,殺個人嘛,這是一件很簡單的事,尤其還是洛京,還在昌平侯府外發現了秦翌的行蹤。
在這樣的天時地利的情況下,還不是手到擒來。
哪里會想到,秦翌竟然離那么遠,就提前發現了妖魔的存在,而且他還不往昌平侯跑,竟然直接升空,打算硬碰硬。
果然是一個武夫,一點謀略都不會講,就知道硬碰硬,和他的老師一個樣。
但是,這一手,歪打正著的,還真的拿捏住他了。
有些事,只能暗中做,不能明著做。
封瑯氣的一揮手,沖著出現的影衛道:“去,召回那些蠢貨。”
影衛消失片刻后,再次出現:“結界太過堅實,無法打破。”
“什么?”封瑯這才重視起這個突然出現的光膜來:“這個光膜是什么東西,防御力竟然這么強?”
他的影衛可都是金丹境圓滿的實力啊,竟然無法無法打破這個小小的結界?
白袍老者這時也反應過來了,好奇的問道:“這個突然出現的結界,不是你提前布置好的?”
封瑯立刻搖頭道:“當然不是,我怎么可能擁有皇族陣法的控制權,等等,先生的意思是,父皇……”
白袍老者看著天空不斷接近的雙方,若有所思的:“若不是陛下,那就是秦翌了。”
“什么,秦翌,這,這怎么可能。”封瑯一聽這話,立刻搖頭道:“這可是洛京,雖然世家世在洛京的駐地,我們無法控制,但是其它地方,我們可是完全可以掌控的。”
籠罩整個洛京的大陣的控制權,一直牢牢的掌控在他的父皇手中。
在封瑯看來,可以做到這一幕的,只有他的父皇。
封瑯不知想到了什么,臉色難看的道:“看來,是父皇出手了,父皇這是什么意思?他現在就要廢了我嗎?”
哪有這個無故當眾襲殺世家嫡系子弟,更好的借口呢?
看著一下子變得頹廢,驚慌失措的封瑯,白袍老者微微搖了搖頭,懶得再看封瑯一眼,抬臺緊緊的盯著半空中的景象,仔細的觀察著。
“秦翌,讓我看看,你的實力吧。”
皇宮,崇明帝站在御書房的窗前,望著不遠外的半空的越來越接近的秦翌與一眾妖魔,頭也不回的問道:“連你都打不破嗎?”
“是。”一身盔甲,將整個身體包裹的嚴嚴實實,甚至帶著面甲,連臉都看不到的將軍,冷肅的回答道。
“連法相境的你都沒法破開?看來這個結界還真不一般吶。”
崇明帝望著半空中的秦翌,喃喃自語道。
“這就是風水陣的力量嗎?”
真的好強啊!
東黎陽會館上空,周博遠凌空站光膜前,發現無論他如何攻擊,都無法攻破,氣的低吼道:“該死,這是干什么?皇族這是想示威嗎?太無法無天了!”
想要報恩的周博遠被擋在光膜下,無論如何也無法破開光膜,前去支援孤立遠援的秦翌。
只能在光膜下轉著圈,無能狂怒道:“還有渭水秦氏,他們不是很厲害嗎?就在昌平侯府不遠處,他們怎么也不去支援。他們不是說全力支持秦翌嗎?這些虛偽的世家,果然最是靠不住了。”
周博遠看著其它地方都有,但是只有城東沒有試著打破光膜的人,更是氣的低吼道:“居住在城東的那些世家呢?他們就這么看著同為世家的嫡系子弟的秦翌,被當眾殺死他?他們不會感到唇亡齒寒嗎?他們難道就不會物傷其類嗎?他們怎么可以如此無動于衷?難道要等著皇族圍殺他們的時候,他們才醒悟嗎?”
影衛出手比較隱秘,周博遠并沒有察覺,所以才會以為你家沒有出手。
其實,世家比普通人更加敏感,早就出手了,只是影衛無法破開,他們還在猶豫,要不要繼續嘗試,為了這次暴露底牌到底值不值。
封瑜皺著眉頭,看著眼前的青銅鏡中的畫面,喃喃自語道:“秦翌,你的布局明明已經開始,進行的非常順利,為何,要在開始前,鬧這么一出戲呢?你的目的是什么?”
突然,封瑜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道:“這個結界,應該是風水陣了,所以,秦翌這是在提前向各大世家展示風水陣的威力,為了后面的計劃提前預熱。”
也對,只是空口白牙的,誰相信風水陣有多厲害啊。
只有真的讓他們見識過之后,有了這個意識,才有可能。
畢竟,他們可不是自己,是一路見證過風水陣的強大的。
“呵呵,我的思維陷入了誤會,還以為所有人都是我呢。”封瑜無奈的搖了搖頭,敬佩的看了一眼青銅鏡中央的秦翌一眼道:“還好,秦翌提前發現了這一點,故意露出破綻,讓封瑯出手,借機向所有人展示風水陣的威力。”
周博遠察覺不到影衛出手,但是,早就知道影衛存在的封瑜,借助手中青銅鏡,卻察覺到了。
“而且,封瑯出手,也給了世家一種迫感,再加上風水陣的強大帶給他們的緊迫感,計劃基本上就成功了六成了。”
看著鏡中圍著秦翌的三四十人,不用猜,封瑜也知道他們肯定是封氏的人。
“若是,圍攻的人還是妖魔……那基本基本上就成了八成了。”
是妖魔嗎?
封瑜就算沒有見過妖魔,也肯定的點了點頭。
“秦翌既然出手了,那肯定是妖魔了。”
要不然,其不是浪費了這次富貴的機會。
封瑜可是知道,秦翌性子的。
凡事都求一個盡善盡美。
“封瑯,看來不用我出手,他就要完了!”
遇到秦翌這么一個對手,封瑯必敗無疑。
只是,他也沒想到,秦翌出手,竟然這么快準狠,一擊致命,直擊命門。
還同時一箭數雕,只是一次戰斗,就把自己要做的事,都做了。
高,實在是高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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